张远入幽冥谷地是为那十二亿大荒生灵残魂。
这幽荒谷地之中,哪怕那位传言实力通天的大能强者幽冥帝君,张远也并不畏惧。
只是这幽冥谷地经不起一场滔天厮杀,一旦打破此地结界,幽冥谷地破碎,十二亿残魂生灵消散。
这等都是当年对抗外域入侵的大荒生灵,哪怕只剩残魂,张远也希望能给他们一个重塑轮回的机会。
何况,只要建木沟通天地,他们就能入九幽轮回。
“杀——”
当张远说出“你也配”这句话时候,那黑甲战骑已经飞身而起,手中长枪向着张远当头刺来。
这一枪势大力沉,有开阳之力。
而且,这一枪,分明是有大秦武道沙场枪法的影子,一枪就是一枪,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这枪法相比大秦枪法的精妙,而是更古拙。
长枪刺来,张远抬手一把抓住枪锋,任那锋芒在掌心震荡,却无法逃脱丝毫。
刺出一枪的战将神色一沉,手臂用力前压,见长枪无法动,立时松开枪柄,伸手拔出腰间长剑,剑锋横扫。
“嘭——”
那战将手中剑才扫出,张远已经握长枪枪锋,枪柄砸在其胸口,将其身躯直接砸飞三丈外。
那战将还想起身,身躯一动,张远已经手持长枪,枪锋倒转,抵在战将额头。
“你是大荒人族出身?”
张远的目光落在战将身上。
战将犹豫一下,开口道:“不错。”
张远长枪收回,扔在地上。
“我也是大荒人族。”
那战将愣一下,将长枪捡起来,站起身,打量一下张远,然后抱拳。
“在下杨正,受封昭武将军,镇守奉吾城。”
“既然同是人族,不知兄弟你可愿掌我昭武军,镇守奉吾城?”
之前观阅那幽冥黑虎记忆,张远知道幽冥谷地的规则。
此地是纯粹的强者为尊。
只要你足够强,就能夺权而立。
他击败杨正,杨正就愿意将奉吾城和麾下大军交给他。
当然,这是因为他张远与杨正同属大荒人族的原因。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军营,再看看远处黑色城池,张远双目眯起,片刻后,点头道:“好。”
杨正面上一喜,躬身抱拳:“卑职杨正,拜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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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吾城有三万军卒,还有存留在城中和周边村镇百姓三十万。
镇守奉吾城的昭武军,原都是杨正所领军伍。
杨正曾是大荒时代大周战将,领军与界外之敌拼杀,最终全军陨落在此。
翻看奉吾城中各种记载,张远对整个幽冥谷地越发了解。
“幽冥帝君,乃是大秦皇子嬴苏?”张远看着手上书卷,低低轻语。
按照典籍记载,当年大秦皇子嬴苏领秦周联军,还有大荒各方势力一起,共二十亿军伍,与入侵大荒的界外之敌拼杀。
后为阻断界外大军,嬴苏选择以镇世金鼎轰碎天地,阻截崩塌的九幽之力,化为这片幽冥谷地。
天地破碎之力阻住了界外大军,留下了界外强者,让大荒能有喘息机会。
可这天地破碎也让嬴苏身死,十二亿大荒生灵陪葬。
“因为魂魄不全,嬴苏化身幽冥帝君之后,行事癫狂,多次诛杀重臣,连与他并肩阻敌的西昌侯姬梁都,都最终死在黄泉城外。”
“幽冥帝君更是派遣大量幽冥猎骑,围捕年岁过甲子,身躯之中孕育幽冥晶石的生灵。”
正是嬴苏的变化,让各方原本聚拢共抗外界生灵的势力分裂,不少神兽都各自为战,还有许多聚拢为武城,不愿受幽冥帝君掌控。
这么多年来,帝君麾下镇守大军,聚武城,各方神兽,都是各自与幽冥谷地之中的界外势力交锋。
北冥鬼城,西戎焚天部,还有占星阁,逐日巫族,这些界外势力强者极多,手段也诡异强大。
张远从观阅界外强者记忆之中,知道占星阁乃是界上界中擅长掌控阵势和星辰之力的大宗。
还有那剑台,分明就是陨剑渊中势力。
当年,面对这么多界外势力的围攻,大秦皇子嬴苏能决然崩碎镇世金鼎,可见勇气。
要知道,如果当年嬴苏活着回到大秦,必然是大秦之主。
幽冥谷地之中的世界,分明就是当年大荒抵挡界外大势侵袭的缩影。
“当——”
“当——”
静室之外,金钟声音敲响。
张远合上书籍走出,见皓月当空,月光挥洒。
不对!
张远双目眯起,看那清冷月光。
这哪里是月光,分明是借幽冥之力演化为月,根本不是真正的月光。
“与星辰万象诀相似,不过远没有万象诀强大。”
“这就是占星阁手段吗?”
典籍记载,每夜子时,占星阁借月华之力掌控幽冥谷地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大道之力会被加持在占星阁修行者身上,巡查四方,搜捕甲子生灵。
果然,此时满城百姓,哪怕是军营之中,所有人都悄然缩在屋宇营帐中,不敢丝毫动作。
“呜——”
虚空之中,一道淡淡的轰鸣声音响起。
张远身形一动,已经踏出城中府院,出现在一条大街。
大街上,一位白发老者手中抱着七八岁孩童,踉跄奔行。
那孩童面色惨白,分明是神魂要离散模样。
不远处,一个挂着“药”字牌的店铺中,灯烛透亮。
“小离,马上就到医馆了,到医馆你就有救了。”
老者口中低语,根本不管月华照在自己身上。
他奔到那医馆之前,刚准备踏上石阶,虚空之中,一道青色锁链探出,将他腰身裹住,一个拉扯,直接摔落在大街上。
身躯倒飞,老者还将怀中小童抱紧,生怕摔到。
“嘭——”
老者在大街上跌落,然后翻滚几次方才抱着小童,抬头看向从虚空中踏出身影。
“猎魂队……”
老者面上露出绝望。
那四位身穿黑色衣袍的身影立在前方,面容也是黑色麻布遮盖。
“诸位,老朽自知必死,不知可能让我将孙儿送到医馆——”
老者低低开口,声音中带着哀求。
当先那黑袍身影抬手,指指天上圆月。
老者抬头,绝望低叹。
他缓缓转头,看向大街上不远处站在廊檐下的张远。
“小兄弟,老朽司徒任,族人都已消亡,只这个小孙,求小兄弟帮我一把,将我孙司徒离送到医馆。”
老者从怀中颤巍巍掏出一截青色牛角,托在手心。
“我以此物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