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整个地下世界被无数道金光充斥,玄羽身躯燃烧着无比精纯的蓝色气力,金色在外围点缀,气息完全碾压此刻的月断渊。
“你想要做什么?”
见这一幕,鬼面修罗内心大惊,凭借以前的那些见识,他能够和这两个比他修为高一些的打的有来有回,但如果高出太多,纵然这等实力放在他巅峰之时都不会视为对手,也不是他现在的状态可敌。
玄羽并未回应,一旁的白冥早已飞出数十里,他预感到玄羽这是打算与那魔头同归于尽,不想就这样被波及身死。
要知道修士每相差一个小静姐便会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特别是大境界的差距,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也不为过。越到后面的境界越是如此,法技与法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些差距,但最主要的依旧是修为。
而那个魔头,能够凭借化意十道的修为与他两位独尊修士打上好几年不落入下风已经堪称奇迹。这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几乎不能发生的事情。
白冥不敢回头,此刻的玄羽实力已经远超他,等他觉得距离足够,刚打算回头望去,只觉后背一股斥力传来。
他运转周身气力,为自己挡下这场风暴,他回头看去,只见无边的蓝色风暴遮住了天,盖住了地,就连虚空也在这场风暴之中不断破碎,仿若琉璃被无数把尖刀击碎。
“不!你这蠢货!我……”
鬼面修罗嘶吼着,他的黑雾身躯被这场风暴撕碎,像极了大风下的一缕炊烟,还来不及升空便被吹散。他的邪祭魔气与那些淡蓝色的气力相互抵抗,好似两条汹涌的大河相遇,在此激荡出无数波动。
天空出现一位金色身影,只有下半身能够被看见,其余部分被高空的云层遮蔽,只是一眼便能给予观察者无边的惊惧,让你忍不住臣服在这等天威之下。
这道身影出现的瞬间,这方天地全都黯然失色,绝大多数的修士甚至无法睁眼观看。
在那高层云之中,一只手浮现,随后是一把金色圣剑自天穹落下,劈开了天空,碎裂着虚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能朝着风暴之中斩下。
月断渊盯着那道身影,一个惊恐的猜想自脑海中浮现,他嘴里念叨着:
“玄陨剑仙!”
那是一个已经消失在人们记忆中的传奇人物,那是数百万年前的一位绝世强者,那是一位镇压了一个时代的真仙,在他所在的时代,无论你有何种天赋,但凡触及到他的微光便会被彻底掩埋,他就像是一轮大日,那个时代的修炼者在这种辉光下全都只能沦为他的陪衬。那人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修炼,一岁便会修行,五岁踏入三化之境,十二岁以独尊修为惊艳修士界,十九岁破入无陨,二十岁修炼大成,自此天下无一人能与之交手。
再往后,那人破开星空,自此全世界再无此人踪影。有人说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去追寻更高的修为,也有人说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离开这世界不过是为了回到他原先的世界。
月断渊回过神来,早已没了肉体的他只是看了那巨人一眼便想到那等恐怖存在,即使那人已离开这世间数百万光阴。这些还只是他曾经还身为人时在机缘巧合下得知的。
“不!那种人早就死了!这一切不过是幻象!”
他朝着天空嘶吼,一时间他体内的邪祭魔气化作一头荒古巨兽,不甘的朝着天空落下的那金色圣剑暴喝。
无声,只有数十万丈的圣剑落下,那荒古巨兽提起双手抵挡,它的脚下,大地顷刻间破碎,宛如被打碎的玻璃,落入无尽深渊。
在这种力量之下,巨兽顽强的抵挡着,这一刻,那巨大的身影与之相比,好似那如来的手压在猴子身上,巨兽只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碾碎,从这世上消失。
他不甘,他愤怒,他被困死在那气演八壶中数万年,被逼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还没有死,他还不想就此陨灭。
惊才绝艳又如何?镇压时代又如何?那已经成了过去式,无论他生前多强,那都已经成为历史,时代是属于现在的,不是被历史之中的人支配的!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月断渊不顾一切的释放邪祭魔气,一时间整个巨兽身上燃烧起黑色烈焰,它嘶吼着,怒声传递方圆数万里。
最终,这道身影被那炙热如阳的圣剑打碎,而那站在金色辉光之中的玄羽则是身形开始模糊,仿佛一阵风刮过就能将之吹散。
“结束了。”
玄羽双眼无力的闭上,整个身体向下坠落,期间还在不断虚化。
白冥亲眼目睹这毁天灭地的景象,愣在原地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在那人即将飘散之际闪身至其身旁,一道道气力打出,方才将其身形稳固。
“玄羽,你可不能死啊,我都还没有打败你。”
白冥对着虚弱的玄羽说着,对方勉强睁开双眼,久违的露出微笑:
‘看来,还要走很远啊,对了,我刚刚那是笑了吗,哈哈,对了,就是吧,已经很久没笑过了吧,上一次笑好像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稳固好玄羽的生命,白冥赶忙放出神识查看,并没有发现那魔头的气息,这下子他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当即带着玄羽离去。
就在二人离去几日后,一缕不详的黑气自那深谷之中挣扎着,最后幻化成一团黑球,微弱的力量仿佛雨中的小火苗,随时都有着覆灭的危险。
“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只要还没死,我就还有机会!仙剑阁,火凰宫,这仇我记下了,有朝一日必当百倍奉还!”
经过这次生死劫难,月断渊的修为一下子跌落至气将境,实力大不如前,放眼修士界不过是一个蝼蚁。不过,他还有邪祭魔气,只要给他足够的生机他就能快速恢复,到时候便能一雪前耻,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生灵都来体验他这数万年的折磨。
一座大门外,一位后背铁剑者傲然立于众修士之中,那惬意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压力,仿佛不是他被这群人围,而是在享受着这些人的朝拜。
“牧长生!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休怪我等刀下无情。”
一位光头大汉举着刀,面露凶恶之色,大有一言不合就提刀上前的架势。
“这不是不败传说吗,怎么,今天这么不走运,被人给围了?你还能保持你那光荣的不败传说吗?”
一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哥手中揣着扇子,刻意遮住半边脸,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家伙。
“就你这种货色,从来都没放在眼里过,对了,我不是说他一个,我的意思是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我牧长生只需三剑便可将二等诛杀在此。识趣的给我滚开,不然等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牧长生轻蔑道,全然没有把这群修士放在眼里,这些修士在他眼中不过土鸡瓦狗,几招就足以灭杀。
“哈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大言不惭,黄口小儿,爷爷我今天定要把你打到回家找娘。”
一位头戴头巾的汉子这般说着,刚出口,只觉身后一阵风刮过,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你已经死了。”
他不敢置信的撇过头,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下一刻,他的头颅滚落,最后一眼是自己那无头的尸体。
众人大惊,面露惶恐之色,竟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将人灭杀。最恐怖的是,他们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连对方出手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两剑。”
牧长生淡淡一句,此时那手中铁剑已经被握在手中,剑身没有丝毫血迹,可地上还在淌血的尸体却在提醒着众人,已经有人死了。
“大家不要怕,他就一人,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对,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你们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有几个说着这话,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人数这么多,根本不带怕的,耗都能耗死他。
然而,他们刚想出手,又是两具尸体倒地,两颗人头滚落。
“这是第二剑。”
众人刚刚生出的战斗之心仿佛遇到一盆冷水,顷刻间熄灭。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有人指着牧长生惊恐道,只是对方没有回应他。
“没实力,还学别人当强盗,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子。”
牧长生举起手指铁剑,剑身上倒映着他的半张脸,继而接着说道:
“是会死的啊!”
话音落下,第三剑出,只见现场一阵剑光闪过,余下的二十余人被瞬间割喉,成了一具具尸体。
牧长生催动体内灵气,将剑身上沾染的血弹开,随后穿过那扇大门,消失在远方。
“轰隆隆。”
那扇大门倒塌,切口平整,是被利器毁坏。
小将城,辰雪餐馆,一年未见的妹妹终于给家里捎回书信,叶辰打开信件,里面记录着这么一段话:
‘哥,许久未见,很想你,听说你已经成亲了,一定要对嫂子好哦,不然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帮嫂子的。还有,三叶那家伙还在吧,算了,不说他了。哥,我和你说,我现在已经成为真正的修士了,估计再过四年就能到将境了,是不是很厉害?哎,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哥,我好想你啊,其实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大家都只知道修炼,也没人和我说话,哥,要是你也在就好了。对了,盒子里的是能够强身健体的丹药,就一颗,只能是你吃,别人吃了会出问题的,你可不要给别人。’
看完书信,叶辰将之捏在怀中久久捕鱼,直到眼眶泛起泪滴:
“爹娘,你们的女儿,我妹妹她终于出息了,咱家也有修士了。”
叶辰下楼,叫住了三叶,把信的内容跟他说了一遍,三叶听后只是简单说了一句:
“那挺好,成修士就能当人上人了。”
“那可不,修士可是能飞天遁地的,叶雪她以后定然会成为那种摘星拿月的仙人。”
叶辰激动的说着,三叶点点头。这时一位妇人走来,正是叶辰的妻子,她怀中是一个婴儿:
“夫君,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哎呀,我这一高兴都忘了,来,娘子看。”
他将手中信件递到妻子面前,小孩粉嘟嘟的脸很可爱,他看着自己的爹,笑的很开心,两颗小牙齿露了出来。
三叶这时脑中闪过一些片段,他捂住头,不想去回忆这些东西。见到三叶的异样,叶辰一家人赶忙靠近,由叶辰开口:
“三叶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有一些事情,我看到山,一座大山,很大很高,比天还要高。好像,不是山,不对,是山,不,是什么呢?”
他捂住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让叶辰一家人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三叶?”
“没什么。”
脑中的记忆片段消失,三叶恢复至原先模样。
他走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冒出那些想法。
‘也许,这是我的过去?’
他走在路边,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可能。
第二天,叶辰找来一个大夫,付了好些钱财,要替三叶看病。对于叶辰来说,现在除了家人以外就三叶最亲近,他可不希望对方有个三长两短。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马医师,您好,这边请。”
叶辰恭敬道。
对方是一个面色四十来岁的男性,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袍,身边背着一包袱,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体格健壮,不像人们认知中的佝偻老者。
“好。”
医师声音浑厚,一听就知道身体很健康,说不定衣服下面一身腱子肉。
三叶根据叶辰的吩咐坐到桌子旁,伸出手,让医师把脉。
刚一接触,马医师眼睑闪过一丝惊讶,他压下这份异样,继续把脉,越了解内心的不平静越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