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米长的龙躯坠落,地面上一大片阴影。
轰隆────
逻天重重砸落地面,尘烟缭绕,地面被砸出巨坑。
“陛下!”
“陛下!”
众神见逻天被魔帝击败,心中战意褪去大半。
一声龙吟响彻天穹,六爪魔龙正在庆祝胜利。
下方的魔族见此士气高涨,疯魔一般掠夺着神兵的生机。
魔焰自魔帝口中喷向地面,魔焰如同附骨之蛆,扑不灭,斩不断,凡是沾染上魔焰的神兵都将被灼烧至消亡。
地上的逻天变回人形,很快就被魔将捉拿,身上被特制链条封锁,一身神力全被压制。
天界溃败之势大局已定。
魔界────
魔帝戮玄带领众魔兵魔将回城,众仙神被封锁神力,如同凡间阶下囚。
“逻天,战铭何在?”
魔帝质问。
逻天一言不发,无声抵抗。
“你,去。”
戮玄命令一位魔兵。
魔兵拿起锁心幽钉,对准逻天的胸口就是一刺。
逻天瞬间满脸惨白,无穷无尽的痛苦自胸口传递到全身。如同千刀万剐,万蚁噬心,全身每一处都在经受无法想象的痛苦。不只是肉身,还有精神,一会感觉灵魂被炙烤,一会又仿佛置身万年冰窖。还有诸多情感,悲伤,悔恨,仇恨,各种负面情绪如海啸山崩。
短短一瞬间,逻天体验到了那种连一般仙神都无法忍受的痛苦。可他依旧一言不发,即使精神已接近崩溃。强悍如逻天也很难忍受锁心幽钉的侵袭。
“这锁心幽钉乃是和猎神刀齐名的至高魔兵。你能承受多久?”
戮玄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下界───
高正找到了师父,而刘天零也已经和刘和冰释前嫌。其实早在他失去挚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当时自己父亲的抉择。只是内心依旧无法彻底将那份怨气了解。所以后面还是依旧装作一副完全不尊重刘和的模样。
时间来到过去────
一位少年正跟着父亲修行,这位少年正是年少时的刘天零。
“爹,明天就是娘的诞辰,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年少的刘天零看着远去的父亲嘱咐道。
刘和回眸报以微笑,随后消失在道路尽头。
刘天零身后不远处有一棵大树,一位女子正躲在树后,那双眼眸尽是留恋。
“妖孽!休走!”
刘和正在追逐一只鬼妖。来到一处山崖,那鬼妖突然停下,转过身一脸奸笑。
‘不好!’
意识到不对的刘和刚想离开,后方十几只鬼怪妖类瞬间窜出,挡在其身后。
“该死的道士!你坏我修行,今日我等必定将你杀死!”
“你杀了我的孩儿,今日绝不放过你!”
“你这恶毒的道士,竟害死我夫君,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
众多鬼怪妖类皆是抱着必杀刘和的决心。
然而它们还是低估了刘和的实力,十几只鬼怪妖类联合居然还是败在刘和手上。
就在刘和要除灭这些邪祟的时候,那只鬼妖突然狂笑:
“哈哈哈哈,刘和,你那妻儿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刘和听到此,眼瞳瞬间放大,一股滔天怒意冲上心头:
“你这妖孽,临死还口出狂言!”
“哈哈哈哈,我等筹划这一天这么多年,又岂是这般简单?”
那只鬼妖全身妖力快速消退,但那张脸却是笑得无比狰狞。
其余倒在地上的邪祟也是一同讥讽。
“刘和,你今日回去必将见到你妻儿的尸首,哈哈哈哈。你也要体验到和我们同样的痛苦!哈哈哈哈哈!”
“刘和,管你一生诛妖无数,还不是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你能杀了我们,你也救不了你的妻儿!刘和,任你杀鬼无数,也不还是落得个妻死子亡的下场。桀桀桀桀桀!”
此刻众鬼仿若全然忘记自己即将灭亡的命运,而是沉浸到大仇得报的快感中。
“住口!”
刘和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手起剑落,一剑带走一只邪祟的生机。但这些鬼在最后也还是一张嘲讽面孔。
另一处─────
“娘,你挺住,爹很快就会回来救我们的!”
少年背着母亲在小路上狂奔。一双脚全是血,但他毫无察觉。
“零儿,逃吧,别管娘了。背着我你逃不掉的。”
母亲虚弱的话语之中满是恳求。
“不,娘,我也会道法,我一定能撑到爹回来救我们!”
刘天零内心之中浮现出那个随便就能斩杀鬼怪的伟大身影。
砰────
“哎呦!”
刘天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娘!”
他来不及查看自己伤势,而是飞快跑向母亲那边。
“娘,你没事吧?”
母亲咳嗽一声,回道:
“走啊!”
“我不走!我们一起跑,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刘天零打懵了。
“走!”
但是刘天零没有生气,也没有怨恨。
‘娘,对不起了。’
刘天零一指点在母亲额头,随后母亲昏迷过去。他背着母亲继续朝着前方逃。一双脚早已鲜血淋漓,但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
‘村里人都死光了,我的灵力也快耗尽了,爹,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股酸楚出现在心头,怎么也没法缓解,渐渐的,这位从来都不哭的少年眼里终于有了泪水。
后方的鬼怪跟随地上的血迹不断行进。
‘好累啊……好累啊……’
少年近乎耗尽了全部灵力,一身的伤痕也让他倍感煎熬。有好几次他都想倒下去,再也不要醒来。但背上的重担告诉他不能倒下,他要一直跑下去,直到父亲赶来。
他的脚步越来越迟缓,地上的血迹逐渐减少,有可能是他修士的体质已经愈合了伤口,也有可能是脚上的血快流干了。
终于,他倒了下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娘!”
他梦到自己和母亲被无数鬼怪围困,而自己浑身灵力耗尽,再无抵抗之力。
‘还好,只是一个梦。’
‘不对!怎么就我一个人?’
少年冲出阵法,疯一般寻找着那个人。可无论他怎么做,都已经于事无补。
等他回到村子时,只剩下满地的残尸。
一道流光突然射向他眉心:
‘零儿,不要怪你父亲。他是个心系苍生的好男人,他有他的难处。娘希望你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