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持续的谩骂与误解当中度过了一个学期,刘开的成绩一落千丈。
到了这个学期,那些谩骂的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所以现在刘开的生活开始变得有一些好转,虽然走在路上还是有人会骂,虽然回到家每天都能听见外面的骂声。但这相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这天我和他走在学校路上,突然迎面走来两个女生,我们都不认识。但是她们走过时其中一个这样说道:
“xxx(注:一个名字)喜欢你。”
刘开装作没听见,但是他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喜欢nmb!”
他对着空气骂道。
过一段时间,又在某个地方遇见类似的事情,不过这次的人是个男生,他的话是这样的:
“还觉得xxx喜欢你,也不好找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等再过一段时间,又有人这样说:
“自恋狂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这样说:
“不是觉得自己成绩好吗?看他现在成绩什么样子。”
这样说:
“和她分手喽!有人喜欢你。”
这样说:
“渣男!居然把人家女孩子甩了!”
还有人这样说:
“还是看不清形势。”
说‘形势’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在说这句话时,他们充满了一种优越感。
满腔热情换来的是一次次冷漠,满眼期待换来的是一次次拒绝。
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不怎么理会,刘开遭受了无数的恶意,他的三观在此期间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
这天我和他来到器材室屋顶,我看着天穹问道:
“你恨她吗?”
“恨!很讨厌她这个‘人’!很厌恶她这种人。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人就是她!在遇见她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我感到如此厌恶!我感觉我自己都好恶心,我为什么会去追这种人!”
说着说着他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无法逃离命运的苦楚。
“一开始我觉得她不喜欢我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虽然我曾经确实追过她,但幸好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现在觉得她不喜欢我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很庆幸她不喜欢你,对吧?”
“对!她喜欢谁都可以!但是绝对没有资格喜欢我!对了,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她喜欢谁谁谁’这种话,我很厌恶!还有,我和她根本没谈过!她根本看不上我。”
“那……你为什么这么厌恶她呢?是因为追不到而恼羞成怒吗?”
考虑再三,我还是问出口。
“当然不是,即使知道是她故意吊着我,我也没有恨过她,即使他利用我来满足她的虚荣心,我也没有怪过她。她不喜欢我,拒绝我,我觉得这是她的权利,当然也没有因此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怨气。即便知道她有时故意搞出那些小动作,我也没有因此对她抱有怨气。”
他如此回答,我从他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坦然,一种问心无愧的坦然。
“所以……”
还不等我继续追问,他就已经继续补充道:
“可是她后面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让我觉得极其厌恶。我知难而退,选择彻底放弃,这是我的权利。可是她却在我对她彻底死心之后还想继续吊着我,从开学那次开始我已经开始第一次对她产生非常不满了。随后她那种觉得可以任意拿捏问的态度,自以为是的故意搞出那些小动作,怀着那种故意想让我吃醋的低劣思想。自此开始我开始对她产生埋怨。”
他长舒一口气,继续开口:
“她自以为自己掌握了我的生杀大权,自以为我永远都会对她抱有那些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她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啊!我自以为是的去追她,而她自以为是的想要一直把我当备胎。”
“我恨他厌恶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她对我的冷漠。而是在我彻底放弃之后,她居然还想要我继续追她!我感到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我对感情的珍视怎么能够被这种人玷污?这一点不可原谅!她可以侮辱我的愚蠢,但是绝对不能侮辱我对于‘真爱’的渴望!自此,她在我眼里连虫子都不如!”
他对着我吼道:
“我厌恶的是她那种把别人真挚的感情当玩具肆意践踏的变态心理!”
“哈哈哈,冕致你知道吧!我现在真的很感谢她从来没有喜欢我,至少我保住了这种对于真爱的真挚。”
他像个疯子一样自说自话。
可能对于旁观者来说他所说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但是如果你是当事人,你就会非常理解他的那种绝望。(总有一个人会让你卑微得像一条狗)
往后时间里,那女的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经常和各种男生打闹在一起,或者又和谁搞暧昧之类的。特别是如果刘开在场,那她就一定会搞出许多大动静。
那样子仿佛是在对刘开说:
“你看,你追了我那么久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而这些男生都已经能和我搞暧昧了,你看你多无能!”
可是刘开却只是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因为在他心中一直有种对于真爱的渴望。从来都不会有人看见刘开哪个女生搞暧昧,因为那份对于真爱的‘幻想’一直在制约他自己。
落下将近半个学期的课程,即使能够在后面补起来也会造成很多后遗症。
刘开的成绩在缓慢恢复,从三百多到接近四百,随后接近四百五,直逼五百。但是成绩一到四百九就再无寸进,就仿佛遇到了一堵怎么也打不穿的墙。
无论后面再怎么努力,但是就是再也无法达到曾经的高度。况且,谩骂的那些人只是少了,可少了并不代表谩骂就会消失。这种无形的压力对刘开的影响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明显,但还是存在。
他很绝望,不论自己如何去做题还是看资料,都没有办法像曾经那样得到一个满意的分数。
很快,到了最后一个学期,他颓废的躺在操场上。
“我好像……真的不行了……”
“你的人生还很长……”
我对他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