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皇孙夭折的消息就传开了。
一时间，朝野上下哗然。
然而让众人不解的是，太子上官聿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的悲伤，反而看上去异常的平静。
“太子殿下这般，只怕是忧伤至极。”
“小皇孙这一走，太子殿下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实际上内心指不定多痛苦。”
“谁说不是呢，太子殿下就小皇孙这一个孩子，如今早早夭折，换做是谁都受不住这打击。”
“据说小皇孙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死时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不会吧？谁胆子这么大，敢毒害小皇孙？”
“谁这么残忍，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们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中秋宴，当时小皇孙只有两岁，不慎食物中毒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我看说不定根本就不是食物中毒这么简单，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下毒。”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心祸从口出。”
……
早朝上，皇帝还没来，底下的臣子们就被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
宁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眯，面色沉重地走向太子上官聿。
“皇兄，辰儿的事本王听说了，还请节哀。”
上官聿眼神扫过去，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没说话又移开了视线。
被无视的宁王眼神暗了暗，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沉重的神色。
“辰儿是皇兄唯一的孩子，从小就聪颖懂事，乖巧听话，如今看到皇兄这般悲伤难过，只怕会魂魄不安，为了辰儿，也为了皇嫂，皇兄需振作起来，保重身体才是。”
宁王这话说得有多气人，别人或许感受不到。
甚至以为宁王是在关心自己的皇兄。
上官聿却心知肚明。
向来与自己不对付的皇弟，又怎么可能真的关心他。
况且，经过连夜的排查，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那名被灭口的婢女很可能与宁王府有关系。
若真是如此，说明昨晚的毒很可能是宁王命人下的。
再加上两年前中秋晚宴上，辰儿不慎食物中毒，似乎也与宁王有关。
只可惜，他现在还没有证据。
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愤怒，上官聿面色如常，语气淡淡，“孤身体很好，就不劳皇弟费心了。”
“瞧皇兄这话说的。”宁王笑了笑，“你我是兄弟，辰儿又是本王的侄儿，本王怎能不关心。”
听到这话，上官聿忍不住笑呵一声，“孤是不是得替辰儿，谢谢皇弟的关心？”
“都是一家人，皇兄不必这么客气。”
宁王哪里会听不出上官聿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只是故意装作不知。
上官聿不想与之废话，也正好在这时，皇帝来了。
皇帝看起来脸色有些疲惫，显然也是听说了小皇孙已经毒发身亡的消息，皇帝刚坐下来，不等朝臣们上前见礼就立刻开口。
“太子。”
“儿臣在。”
“辰儿的事，朕听说了。”皇帝沉声，“到底怎么回事？”
“回父皇。”上官聿躬身作揖，不慌不忙地回道：“辰儿确实是被人下了毒。”
皇帝厉声，“是谁？”
“儿臣虽已找到下毒之人，但却被人先一步灭了口，真正的幕后黑手，儿臣还没查到。”
“查，给朕查出来。”皇帝脸色阴沉，“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残害皇嗣。”
“是，儿臣定当彻查到底。”
*
寿宁宫。
苏晚卿早早就到了，为的就是担心太后听到小皇孙夭折的消息晕死过去。
索性还好，皇帝将消息封锁了，不许任何人透露给太后，否则一旦消息泄露就得掉脑袋。
照常给太后做了早膳，之后陪太后说话解闷，哄着太后怎么开心怎么来。
十二月的天气，凉飕飕的都换上了冬装。
苏晚卿陪着太后在寝殿内坐着，并没有出去，就听太后又在说墨云祁小时候的事。
“云祁小时候特招人喜爱，只要是来了京都，就赖在哀家身边不愿回去。”
“太后娘娘，您说的墨少将军，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晚卿为何这么问？”太后疑惑地看着她，“难不成，你对哀家的云祁感兴趣？”
感兴趣啊！
那是相当的感兴趣。
而且已经感兴趣到互定终身，非君不娶不嫁的程度了。
奈何苏晚卿不能说啊，却也不想反驳，于是面露羞怯地回道，“晚卿就是，就是有些好奇。”
太后是过来人，并未拆穿她，“云祁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冷。”
“他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对于这点，苏晚卿挺好奇的。
毕竟谁没事吃饱着撑着喜欢将一个冷邦邦的面具戴在脸上，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不戴的原因。
她原本准备问墨白，但墨白记忆还没完全恢复，问了也是白问。
说不定太后也知道一些。
果然，她话音刚落，太后神色变得有些落寞。
“云祁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差点就……哀家得到一位高人指点，说是让云祁长期戴着面具，可以抵消灾祸，否则云祁活不到成年。”
“还有这种事？”怎么听着有点玄乎呢？
“是啊，哀家起初也不信，可是自从戴上面具以后，云祁再也没出过事。”
苏晚卿心下蹙眉，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
她想起来刚遇到墨白的时候他浑身是伤，给他治疗时，他体内似乎还有成年旧毒。
年份起码得有十五年以上。
很淡很淡，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对身体基本上不会造成什么明显的影响，也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再加上当时正值洪涝之后，她就没怎么在意。
现在听到太后这么一说，苏晚卿就又想起来了。
突然，苏晚卿又想到了小皇孙。
两人中的毒都是那种外人看不出来，以为是单纯的食物中毒，实则是非常阴狠的毒。
这两者之间指不定有什么联系，搞不好就是同一个人干的。
墨白年幼时生的大病，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大病。
回头等墨白恢复记忆了，可以仔细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