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情淡淡。
刚才大皇子让安阳过来递话,让他先不要开口,等阿古鲁和阮锦安闹翻,而且阮锦安身上的蛊虫全部暴露之后再出声。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发声了。
“怎的?朕不说话,你们准备把我大齐皇宫当菜市场?想怎样闹就怎样闹是吗?”
没人敢答话。
皇上接着道:“安王爷,给个解释吧?大齐把你当贵宾,你却带了满身的蛊虫进宫,这是意欲何为啊?”
“若不是阿古鲁王爷恰好发现端倪,你就这样把蛊虫弄到西羌晏孜皇子身上?皇子在我大齐皇宫出了事,你打算让我大齐背黑锅,挑起西羌与大齐的动乱,然后趁机侵占我们地盘吗?”
“不不不,”阮锦安慌忙双手乱摆,连连否认,“不是这样的,皇上您多虑了。皇子身上的蛊虫不是我放的,是有人陷害我,请皇上一定明察,不要上了别人的当。”
“照你这么说,皇子身上的蛊虫不是你放的?只有阿古鲁身上的蛊虫是你放了咯?”
“不……不,也......也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阮锦安结结巴巴的否认。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被人扒了衣服,露出里面的蛊虫。
这下就是想不认账,口气都硬不起来。
可是再硬不起来,也不能承认啊。
只不过他否认,阿古鲁那里不干了。
“放你娘的屁,都抓现行了你还否认,你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
说罢便要上前动手。
要不是有锦衣卫头领挡在前面,没准真能让他打到阮锦安。
阮锦安忙着将衣服重新拢起来,趁机将身上的死蛊虫扒拉到地上,蛊虫全部落在他的脚下,看上去委实瘆人。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
不管南理人承不承认,事情已然大白天下,今天这事,南理人算是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要不是自家小嘉宝儿看透他们的把戏,今天差点被他们坑到底下爬不上来。
如今好歹让西羌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南理人做,有仇也找南理人去报,就让他们两家出宫去打吧。
最好打得凶一点,这样他们就无暇来给大齐添乱,大齐可以趁机强大自己,为往后的富民强国打下基石。
“安王爷,”皇上冷冷地道:“事情真相如何,全天下的人都看明白了,您要是再否认,只能让南理更加丢人。今天是我大齐举国欢庆的日子,你特意来上这么一出,是早就预谋要过来恶心我们的吗?”
“不不不,请相信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阮锦安今天被搞得非常被动,来之前设想过许多种情形,就是没想到会把蛊虫暴露在外,“我,身上带那么多虫子是为了自保。”
想想这话又不妥,担心被大齐误会,赶紧补上一句,“我知道西羌人带了巫师,那个老头就是西羌的巫师。我担心他会趁机害我,所以自己带上虫子来,只是为了自保,请皇上相信我。”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
当初收到这个情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没想到还是被那个老头胜了一筹。
巫师?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到手指掐诀的老者身上。
难怪能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南理安王的衣服扒开,暴露他身上的蛊虫。
敢这么做的人,要么有充分的把握能抓到安王的把柄,要么就是不怕安王对付。
那老者是巫师,巫师当然能感觉到安王身上的蛊虫,还能把那些蛊虫全部弄死了。
阮锦安的目光像淬了毒,狠狠地盯着巫师。
巫师心里很郁闷。
他都没怎么发力,安王的衣服就被扒开了。
就连他都被吓了一大跳。
还有那些死去的蛊虫,真的不是他干的,他也想知道是谁弄死的,啊啊啊。
可惜,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只会以为他和安王一样,都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气死他了。
皇上看了眼小嘉宝儿,心里美得很。
他知道刚才那些事都是嘉宝儿做的,看,他的小女儿多么聪明,这么小就懂得借力打力。
转脸,看着西羌和南理,皇上的脸又黑了下来。
一个西羌,一个南理,带巫师的带巫师,带蛊虫的带蛊虫。
都把大齐皇宫当自己的后花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多么不把大齐放在眼里。
幸亏儿子和女儿,成功将西羌和南理之间的关系彻底搅成死局,这两国永远都不再可能结盟,也算是去了大齐的心头大患。
……
阿古鲁和阮锦安还在争吵,房梁上的多多和少少却听不下去了。
一个忍不住,多多破口大骂:“我说你们俩,要不要脸了?啊,怎的就给脸不要脸呐?不知道赶紧滚蛋啊?咋地,还非得等着让人指着鼻子骂,你们才能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吗?”
“就是,连咱们鸟类都知道要脸,怎么这两帮人不知道呢?好奇怪哦。”
“妈的,多喜庆的日子,他们就跑上门来闹事,简直欺人太甚。啊呸,赔钱,必须赔钱,否则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不给个解释,兵戎相见。”
“哇,你现在这么有学问了,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啊,哇,哇。”
兵戎相见?!
西羌和南理使者心惊胆战。
尤其是这么难听的声音,无不听得他们心里发慌。
抬头去看,却又看不到发出声音的是哪一位。
两只鸟就躲在房梁上,文华殿的房梁又高又宽大,它们可以将整个身子都躲藏到后面,谁都发现不了。
使者再看向大齐皇上,皇上老神在在,一副刚才的话就代表我意思的表情。
两帮人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