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这一个鬼脸让司徒源彻底下定决心,要把她赶紧打包,至于是送到扬州,还是嫁人就是另外的事情。
“总之,你别去吵你姐姐就是。”司徒源虽然心中打定主意,但是却不表现出来,免得眼前的小祖宗告状。
从小时候开始晴雯就一贯喜欢给司徒源使绊子,也让他练就了如同探雷针一样的直觉。
晴雯虽然有点不待见司徒源,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对自己姐姐的一片心,若是换个人未必有他这样的。
所以也不再为难他,只是乖巧点头,然后就跟着在旁边等候的绣橘,跟对方去偏厅。
司徒源看着临走还不放弃给自己个鬼脸的晴雯摇头,吩咐身边伺候的小德子:“等会儿中午给照姐儿,不,晴雯做条西湖醋鱼,她喜欢吃,嗯,我记得还有新进上来的虾,也给她做份龙井虾仁,她喜欢。”
小德子躬身称是,心中不免将晴雯的地位又提高一步,能让侯爷记在心里的,不亏是主子的嫡亲妹妹。
晴雯不知道此时小德子的胡思乱想,她正笑着任由绣橘打量:“绣橘姐姐,我是不是没有大变化啊?”
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一圈,脸上浮现出一丝稚气。
她今日却换上了康眠雪准备好的衣裙,藕荷色皮袄用貂皮绣着道边,外面穿着件绒黄色比甲,下身一条秋香色马面裙。
因还没及笄,头发上只带着十来颗小指甲大小的粉色珍珠,看起来雅致又有些调皮。
绣橘赶紧将对方按在座位上,口中埋怨:“小小姐,仔细头晕。
不过,小小姐真的变化好大,奴婢几乎认不出来了,也是该死,当日里明明在荣国府和您擦身而过,竟然没有认出您来。”
当日荣国府中,因着宝玉偷袭,绣橘从碧纱橱中含怒而出,和一人撞在一起,正是晴雯。
当时她正进房间门送东西,结果凑巧和绣橘撞在一起,只是两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对方容貌,直到今天才水落石出,不得不叹息很多事情都不可捉摸。
“我也没有认出绣橘姐姐啊。”晴雯一笑,她当时也只是觉得对方眼熟,还以为哪个亲戚家的人,现在恢复了记忆,才想起这些。
绣橘接过小丫头端上来托盘,里面是一盘子泡芙和一碗羊奶,她轻手轻脚地放在桌子上,口中唠叨:“我记得小小姐以前是喝羊奶的。”
“我只喝用杏仁煮过的。”晴雯露齿一笑,如今她已经恢复了早前儿的记忆,是以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童年之事,听到绣橘说起,便自然回答。
绣橘也声声附和,眼中的探究慢慢敛去,虽然觉得晴雯的记忆恢复到蹊跷,但是当时崔太医也说了,这失魂之症各种特异。
所以像晴雯这种也是正常,但绣橘还是为了稳妥略试一二,如今才真的放下心来。
“小小姐为何还要咱们称呼您做晴雯?”绣橘却是想起来这事儿,有些不解,在绣橘看来既然已经认祖归宗,自然应该换回本来的姓名。
且这晴雯的名字,多少带着些轻浮,如今的江南总督嫡女,羲和郡主之妹,定远侯夫□□妹,却是不适合在用这个名字。
可晴雯昨日却是死活不肯改回名字,郡主娘娘刚刚找回嫡妹,也不忍心逼她,是以竟然默认下来。
绣橘的疑问让晴雯一时之间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其实心中清楚,改回名字是最好的,不但是她,更是对于对自己满心愧疚的康眠雪。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之时,晴雯也了解了姐姐对自己的愧疚。她生性轻灵,自然是知晓自己这样子,却是等于在姐姐身上插刀,每喊一次这个名字,在姐姐耳中都是对她的怪罪,今日姐夫的不满也是来源自此。
“我……我就是有些不安,绣橘姐姐,我是有那些记忆,可是我到底是照姐儿,还是晴雯?”晴雯下意识地攥紧咬了一半的泡芙,眼中满是迷茫。她是有着记忆的,但是这些记忆又太没有真实感。
这七年的记忆又太清晰,年幼的记忆又太模糊,这让晴雯非常不安,毕竟现在的她,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
绣橘看着晴雯如此,也是心中酸涩,她用手帕按压眼角笑着说:“您自然是照姐儿,是江南总督的嫡女啊。”
她蹲下身给晴雯擦拭手上的奶油,口中说着:“小小姐还记得这泡芙是怎么来的么?”
听到这个问题,晴雯一愣,她下意识地看着托盘,脑海里闪过画面:“泡芙?当年因为我哭闹,不肯离开母亲,所以大姐姐为了安慰我才想出来的。”
那是照姐儿七岁的秋天,因当时扬州知府嫡母过六十大寿,众多命妇都前往贺奕。当时的康夫人王氏自然也是如此,但是偏偏照姐儿因为着凉有些低烧,不肯离开母亲。没有办法之下康眠雪才亲自去厨房给照姐儿做了这泡芙,才哄了对方不再哭泣。
晴雯想到这里,又拿起一支泡芙端详,这泡芙极为小巧,一个不过两口就可以吃掉,偏里面竟然堆满了绵软的奶油,上面又放了不少葡萄干,一口下去清甜非常。
她眼前一阵朦胧,似乎看到年幼的康眠雪,额头微沁汗水的模样。
“绣橘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执拗,不该因为姐姐心疼我,就不肯改名,我害姐姐伤心了。”晴雯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肯改名,在自己来看不过是一时的不安和不习惯,但是对于康眠雪来说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她本来就是个冲动的性子,想到这里,利落站起竟是要直接去找康眠雪。
绣橘看着晴雯一路小跑出去,手中的帕子抖动,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马上反应过来,却不能让她这样冲过去,主子的身体现在却是没法像当年一样抱住照姐儿。
她唬得把帕子一扔,就赶紧也向外冲去。
晴雯直接掀开帘子,冲进康眠雪的寝室,看着帘幔放下的拔步床迟疑起来。
这时候她才冷静下来,本想当做没进来过,结果刚要转身,就听到康眠雪带着睡意的声音:“照姐儿?怎么了?干嘛站着。”
帘子里面伸出一支白皙的手,用美玉无瑕都无法形容,只能说是浑然天成。
此时绣橘也跟着进来,听到康眠雪的声音,知晓对方已经醒来,赶紧将帘幔拉起来。
康眠雪半侧着身子,向晴雯招手:“这是唬到了?竟还傻愣愣地。”
看着好像还是没反应过来的晴雯,她待对方走近,才一把将对方拉到怀中,浅笑说道:“这是怎么了?我们照姐儿的舌头被吃了么?”
晴雯下意识地说:“大姐姐,你别不要我。”
康眠雪一愣,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绣橘,看到对方也是一脸纳罕,才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晴雯身上,安慰说道:“我才把你找回来,怎么会不要你,别乱说。”
说着,将晴雯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好半天才停下手。
被康眠雪抱在怀里,晴雯却是感觉自己的记忆慢慢地一点点复苏,很多原本模糊的地方也渐渐清晰起来。
“大姐姐,我不叫晴雯了,我是照姐儿,是康家的小太阳。”晴雯从康眠雪怀里抬头看着她,她如今身量还未足,从康眠雪的角度看,却是跟年幼时有□□分相似。
康眠雪心中叹息,将晴雯抱得又紧了些。
姐妹两人依偎了好一会儿,康眠雪才在绣橘的服侍下起身。
听得晴雯早上不过吃半块泡芙,难得的对其发了脾气。
另给晴雯拨了四个丫鬟,专门伺候对方。
本来打算给晴雯换个地方住,偏她和黛玉好,两人说什么也不肯分开,好在绛霞轩本来就大,住着她们倒也不显得拥挤。
一时黛玉和司徒源都来用早膳,待吃罢早膳,黛玉自知她们姐妹刚刚相认,必定有无数的体己话,是以特地给她们留下空间门,自己说要给父亲也京城见闻便先告辞。
而司徒源虽然不想离开妻子,但是捉拿耿进孝却迫在眉睫,他只得前去书房布置。
康眠雪拉着晴雯坐在罗汉床上,两人诉说别情,不知不觉谈到当年的花朝节上。
“晴雯,不,照姐儿,对当年的事情你还有印象么?”康眠雪昨日就想询问妹妹,但是却又怕勾起晴雯的伤心事,所以才拖到这会儿。
晴雯回想着记忆中的景象,她无奈摇头,才跟康眠雪解释。
当年她在花朝节上本来是有婆子丫鬟跟着的,但是因着她喜欢吃糖人,便让丫鬟去买,偏这时来了杂耍的。她一时好奇就追着去看,然后就觉得被什么捂住鼻子,在就没了意识。
等醒来之时,已经被扔在马车之中,她本想逃脱,结果又被迷晕她的男人一巴掌打晕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地牢中了,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只知道不久之后就听到厮杀之声,然后那个抓她的男人就突然闯进来,揪起来她就往外走,结果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那个男人就发狠把她往地上一扔自己逃了。
晴雯一边诉说着,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右边的额角,指给康眠雪看,那里有大概指甲盖大小的疤痕,摸起来还能发现上面凹陷了一块。
“所以我才梳刘海的,我嫌弃有点丑。”晴雯吐着舌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大难不死,却在发现自己的姐姐又哭成泪人,瞬间门乱了手脚。
康眠雪真的伤心哭泣之时是没有声音的,只有泪珠一滴滴打在衣服上的声音。大大的杏眼睁着,不涂而艳的樱唇抿紧,让人看着忍不住只想将一切都献到美人面前,只希望对方能够重启欢颜。
晴雯急得满头是汗,只能无助的给康眠雪擦着眼泪,竟是一副天快要塌了的模样。
司徒源听到绣橘的禀报,从书房赶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幅样子。
他大踏步走到康眠雪面前,将默默流泪的妻子直接打横抱起,然后冷淡地看了眼晴雯说道:“照姐儿,出去。”
然后就将康眠雪抱进寝室,晴雯想要跟着过去,却被绣橘拉着走出房间门,她平时极为胆大,可是这会子看到司徒源的冷脸,才发现原来的那个李包子早不是当年的模样。
寝室中,司徒源抚摸着妻子的脸颊,上面如同珍珠噼里叭啦落玉盘的是她的泪。
无奈叹气,他低头摄住康眠雪的樱唇,轻柔地研磨牙冠,好半天才将妻子紧咬的贝齿撬开。
康眠雪感觉到司徒源的气息,对方温柔又带着强势的亲吻,让她的神智慢慢回归。
“我没事了。”康眠雪好不容易等司徒源放开自己,将头埋在丈夫的脖颈处,她糯糯说道。
司徒源却并未被妻子难得的柔软而暖化,他的语调仍旧冰冷:“我说过了,若是照姐儿惹你伤心,我就把她扔出去。”
他并没有说假话,他和康眠雪年幼相伴,对于司徒源来说没有人比康眠雪更加重要,也没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让他的挚爱落泪。
即便是妻子最喜欢的嫡妹又如何?
司徒源眉间门窜上来一股子狠厉之色,吓得康眠雪立刻揪着他的衣襟,喊道:“我不哭,你不许把照姐儿扔出去。”
看着妻子又有精神跟他吼,司徒源反而支楞起来,狠厉瞬间门不见,低头亲吻着妻子眼角的泪痕,他嘟囔着:“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听你的。”
康眠雪被他亲得眼角痒意,伸手要推对方,司徒源顺着妻子的力道离开,眼神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登徒子。”康眠雪轻啐,让绣橘进来给她洗漱,询问晴雯此时却在何处。
听闻她已经回到绛霞轩,康眠雪狠狠地白了司徒源一眼
司徒源自认理亏,摸摸鼻子吩咐道:“去库房里找些适合照姐儿的东西,给她当赔礼。”
康眠雪的脸色这才缓下来,司徒源一见,赶紧再接再厉,凑到妻子跟前说道:“我刚刚去安排了人手,过会儿我们就去抓人。”
听到这话儿,康眠雪下意思地看看外面,疑惑道:“这还不到中午啊。”
司徒源讥讽一笑,才给妻子解释,原来对方一般是在中午时分过去,然后一直待到第二日的早上,当然有时候也会早点,端看当日的女子活着的时辰是早是晚。
听着司徒源的形容,康眠雪突然一阵反胃,她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脸色也刷得白下来。
绣橘眼疾手快,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痰盂捧来,康眠雪却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来。
待东西都翻出来,康眠雪倒觉得松快一点,她推开蝎蝎螫螫的司徒源,先用茶水漱口,才端着温水送入口中。
司徒源心知自己不该胡说,是以也不敢再骚扰妻子,只能小心地看着对方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待开了春,我想去回趟扬州,带照姐儿回去拜见祖母和父亲母亲。”
将茶盅里的水喝完,康眠雪跟司徒源说着自己的打算。
回江南这事儿是她认回照姐儿就打算做的,况且林如海那也要解决。
司徒源却是担忧康眠雪的身体,但是妻子一向主意正,即使是现在不同意,对方也总有办法让他妥协。
可以说司徒源在面对康眠雪的时候,就是没有底线。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衡坞书院那边,我想将黛玉推荐给乌夫子。”
这也是在前儿,黛玉跟自己说悄悄话时,说漏了嘴,讲到自己想要这天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有书可读。
康眠雪当时便打算将黛玉推荐给乌夫子,她觉得黛玉这种有教无类的想法,会很对乌夫子那个倔老头的脾气。
想到乌夫子,司徒源略微思索,也不得不觉得妻子的想法没错。
黛玉也的确是很适合拜在乌夫子门下学习,而且那样子她就得留在江南。到时照姐儿回了岳丈家,黛玉有乌夫子照顾,他就又可以和妻子琴瑟和鸣了。
不过,司徒源万万没有想到,江南之行他不但完全没有甩掉包袱,还又多了俩包袱。
夫妻二人又窃窃私语一会儿,司徒源看时间门差不多,便让绣橘给康眠雪换上轻巧衣服,准备去捉拿人贩归案。
赖升的那个院子周围,早就让司徒源给清理干净,里面全是埋伏下来的人手,其中与那里只一墙之隔的隔壁,被司徒源收拾干净,专门让康眠雪休息,然后看热闹用。
夫妻二人乘着一辆蓝布小车慢悠悠地走进巷子,咕噜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地声音。
因着怕被认出来,是以这次驾车的是司徒源的手下。刚刚拐进赖升家的巷子,余奎就发现一个穿着不太合适衣服的男子快步走在前面。
他身高大概六尺五寸,穿着十分普通,但是他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打扮,时常不自觉地拉动衣摆。
余奎心中警醒,虽觉得对方可以,却不动声色,反而大声和坐在车里陪伴妻子的司徒源说话:“客官这是走亲戚?还是回家?”
康眠雪听到这话儿,手指微动,转瞬便被司徒源握住,看对方冲自己摇头,她便安心看戏。
司徒源安抚好妻子,才回答余奎道:“大哥,我们是出门在外,过年回家看看。”
听到司徒源的吩咐,余奎知晓上峰是要等对方进院子再动手了。
他口中接茬:“哎哟,那你们可真孝顺,我看这位小娘子似乎有些笨重,我却再慢点,也好让车平稳点。”
说着,便略微调整缰绳,将马匹慢了一点,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那个男子。
许是余奎和司徒源的对话打消了男子的警惕,他本来已经打算停住脚步,待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便又再次往前走去。
余奎嘴里和司徒源一唱一和,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男子身上,再往前走百十步便是包围圈,到时那个零碎却是插翅难逃。
很快,男子果然走到赖升的院子前拍打房门,早就安排好的人手示意婆子赶紧开门。
早就被连唬带吓,不知所措的婆子,依言将房门打开。耿进孝看到是熟悉的脸孔,便放松了警惕性,也不管对方,只是吩咐对方给自己准备好饭菜,便大步往屋里走去,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司徒源看着对方进去,也从车里出来,他抬起手轻挥几个姿势,便有一支小队将小院包围得密不透风。
他看看余奎,又比了个手势,余奎眼睛一亮,直接从车上蹦下来,却丝鸦羽落地轻袅无声。
不过几个进身,余奎就消失在院中,康眠雪也不想在车里带着,直接撩开车帘走出来。
余奎进到院子,先跟院子里漏出来几人互相做了几个手势,确定了对方所在后,便直接窜上房顶,他身形轻盈落在瓦片上竟然没露出一丝声响,如同蛇形蜿蜒。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正房之上,听到里面男子哼唱的声音,俯下身子仔细倾听。见对方没有发现,才足下用力一脚踩碎屋檐直接跳进屋中。
耿进孝正将衣服换了一半,他惊愕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余奎,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余奎扫过他,发现这耿进孝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方面大耳,一脸忠厚之相,完全看不出是在两年间门残害十数条生命的存在。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私闯民宅。”男子口中喝问,声音有些细绵,能听出是太监之声。眼睛不停地滴溜转,眼角扫视门窗,似乎在考虑逃脱之策。
余奎呲牙一笑:“想跑啊,没门。”
说着他身形微动,竟然直接向对方抓来。
那男子下意识地跟余奎对了一掌,余奎摇晃一下,他却退后了两大步。
碰到硬点子了,耿进孝心下发狠,竟是直接不管余奎,打算拼着硬挨对方一掌,顺着力道直接撞出窗户。
余光看到余奎并未动作,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稍感安慰,然后便心下发狠,定要将余奎千刀万剐。
他身形未落地,就想要足下用劲,再次跳起,直接上房逃脱,可惜还为等他跳起,一张银色的渔网从天而降,直接将他包裹其中。
男子用力想要挣脱,却发现这渔网细密结实,并且其中藏着刀片。拎着渔网的人只需手腕稍稍用力,就在他身上割出无数细小伤口,男子被疼痛一激却再没了力气,软倒在地。
他无奈地晃动渔网,冲着跟着自己跳入院中的余奎喊道:“兄弟,若是为财,我这里还有薄礼,你尽可拿去。”
余奎走到对方面前,呲牙一乐:“咱奉命只是抓你,钱财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说着蒲扇一样的手直接拎着不自觉缩成一团的男子往门外走。
司徒源伸手扶助妻子,将对方护在自己身侧,不过多时,便听到呼和声,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被余奎用银鳞网困住拎出来。
余奎将对方扔在地上,给司徒源行礼回禀:“侯爷,人拿住了。”
司徒源冷冷一笑,缓缓说道:“余奎,把他扔车里。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