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进来禀报说县主来了,听说他这有客人,先去洗漱了,说等他客人走了过来找他。
姜遥岑与赵丰仓互视一眼,“赵锅头先坐,我过去看看县主。”
姜遥岑在帐篷问苏如画:“那赵锅头说你给了他车马队钱,是入了他的股。他现在想要给你出娘家那礼。”
苏如画这才想起来,点头道:“确有此事,他来得倒是巧了。”
苏如画跟着姜遥岑来见赵丰仓,一进帐篷便问:“听说赵锅头来了,不知陵域关那边怎么样了?”
赵丰仓见苏如画到了,忙起身跪下行了大礼,跪在地上回了话:“很久没起战事了,去冬大雪之后西陵人还退了兵。”
苏如画还没让人这么跪在眼前说过话,忙伸手就把赵丰仓搀起来,“快起,快起,哪担得起如此大礼?”
赵丰仓一边说担得起,一边没犟过苏如画,还是起了身,便站在一边。
虽然苏如画劝他坐下,但他仍坚持站着,仿佛这样才能表达他对县主的尊敬。他脸上带着憨直的笑容,摆摆手说:“不用,俺站着回话就成。”
苏如画看着他,心中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微笑着说:“你站着,我得抬头看着你说话,累。”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而诚恳。
赵丰仓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急忙说:“怎么敢和县主你我相称,小的……”他的声音颤抖,显然是太过激动。
苏如画看到他的反应,心中一动,挑眉说道:“那赵锅头还是坐下吧,咱们好说话。”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赵丰仓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脸上依然带着惶恐的神色。他低着头,从知道了她是县主,就有些不敢直视。
苏如画见他坐好,才缓缓开口:“好!退兵是大好事。你们商队分得钱,赵锅头先帮本县主计着吧,本县主也不急用钱。”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动作从容。
放下茶杯后,她接着说:“但是,希望你们现在能与西陵人通商。”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赵丰仓听到这话,先是猛地抬起头来,却又马上回过味来,嘿嘿笑,“赵某本也是行商之人,这条路能走通当然没有不愿意的。”
苏如画就知道在商言商,反倒是商人最好说话,“好,赵锅头愿意就好。可还有什么不便的?”
赵丰仓也不瞒着,直接说:“现在出陵域关通商,还是要文书的。要办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苏如画点点头,“这不是什么事,本县主写封信,你给守关的丛昱丛大人带去,他自会给你办理文书。”
这并不是苏如画徇私,她从让赵丰仓往北与汗人以物易物就打得好主意,边境两方百姓互通有无,四渊以外的人可以通过换物的手段,用他们富裕的物产换到粮食和其他需要的东西,自然就不需要抢了。
师父给他的书中有提到,满足各方人员活着的基本需要,会大大降低战争的发生。
赵丰仓没想到苏如画会如此愿意帮忙,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那敢情好,实在是要谢谢县主。”
这事谈好了,赵丰仓又说道:“俺听说因为正开战,县主与姜大人一切从简,婚仪都没走完。不知县主能不能给赵某个薄面,让赵某也看看县主的婚仪?”
这话说的,有点颠三倒四,但是苏如画听明白了。
这事吧,他就巧了,苏如画正好想办一个呢,她自觉得自己亏欠了姜遥岑,正不知道怎么起这个头呢!正好这赵丰仓提出来了,还提得这么真心实意。
她真没想非得要一个婚仪,可是远来是客,客人想看不是,那就办一场,就来吧!
姜遥岑本来是想着如何拒绝,万万没想到苏如画说:“好,正想和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们宣布这事,既然赵锅头在,这婚仪赵锅头也来参加个热闹一下吧!”
赵丰仓忙道:“不是,俺不只是想参加,俺想要操办。”说着揪了揪自己的短须,“不对,也轮不到俺操办,俺就给份礼吧!”
苏如画听着倒也不是不行,“那就麻烦赵锅头给买些酒来,如何?”
“好好好!”赵丰仓自是高兴得不行,出了营帐张罗酒水去了。
赵丰仓走后,姜遥岑有些懵,怎么就要举行婚仪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语言,“真让赵锅头出那么多钱?”
苏如画看着姜遥岑笑,“你没听他说我在他商队里有股?到时候分账时,我不收便是。我想用他通商,而他又是商人,觉得能和我分利他才安心。我若不领这情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如就收下。”
姜遥岑没想到苏如画会想到这些,打心底里真心佩服,“你这什么时候有治国平天下的心思了?”
苏如画没接这话,“明天晚上酒就能送来,算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
啥?!姜遥岑钉在了原地——这是什么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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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歇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实在是累了!
她虽说也是吃过苦的,可是苦和苦还不一样,她可没经历过三天里,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余下时间基本都在马上过的急行军。跑得人都散架了。
一觉醒来,青豆还感觉浑身酸软,不知今夕何夕。
动弹了一下手脚,感觉都好像都不是自己身上的一般。
动弹过之后,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自己是跟着县主来的,翻过身来,看到苏如画正躺在她身边看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县主一冲动做出什么欠考虑的事,才特特的跟着来的,哪想到一到地方自己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到天刚黑,赵丰仓拉来了上百车酒,她才知道县主要与姜统领举办婚仪。
青豆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到底错过什么了?她是来劝县主别冲动的,可眼下还劝什么?
“县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