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邹主簿也得了信,来到洞口,苏如画眼看着霍十三调头往回走,才抬头看到师父,太好了,急忙跑回洞口。
“师父,你也看到了,他俩的身高能在水中自如行走,力气又大,能拦下那船吗?着火是一回事,那船上都绑了削尖的竹子。”
“人拦不行,树可以。”
苏如画一懵,“树,栽到水里,再大也会被水冲走吧!”毕竟根不在水下,不好用啊!
邹主簿摇头,“不是栽,是横在水上,这样拦不住水,只能拦住船,好在这船都不大。”
苏如画忙又问道:“那对方要是放艘大船来不就冲开了?”话出口自己抬手拍了自己头一巴掌。
河水现在才多深,哪里能放得了大船?刚才那话是哪个傻子问的?
说话工夫霍十三走了回来,呼哧呼哧的,瞪着眼睛看苏如画。
苏如画知道他是生气呢,也没训他也没理他生气的事,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语气平静的道:“带人去山上砍——”看了一眼河面,估摸了一下树的高度,“十棵树,不需要多粗,越高越好。快点,否则就来不急救他们了。”
霍十三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苏如画是要救人,转身撒腿就跑。
苏如画派了十丈一个人,往玉带河上游方向派出了十个人,这十人都带了号角,只要看到上游有船下来就吹响号角。
派完人,苏如画与师父还有会开路能建桥的先锋营的人一起商量了如何绑树,如何往水里放才能拦住船。
霍十三带了几十人,一炷香时间都不到,树就送了过来。
邹主簿也打发人把上次绑绳梯余下的麻绳送了过来。
让先锋营的人把树按提前商量好的方法绑上。
苏如画嘱咐霍十三和于二驴:“让你俩下水,不是去送死,如果过河中心听到有号角声,就要尽快往对岸去,如果没过河中心,就往回跑,听到没有?”
两人应声点头。
苏如画又道:“我会派长弓队的人站在木头上,以防对面有弓箭手,所以你们只管把绑好的木头拖过去,别的不用管。”
霍十三问:“是让人从这木头上过来吗?我看着绑得也不怎么地,结实吗?”
苏如画摇头:“不是,这木头是拦船的,可经不起几千人踩过来。还是让他们骑马涉水过来。”
于二驴点头:“好嘞!”
苏如画:“拖着木头,只能走着过去,你俩都别骑马。”
霍十三和于二驴一起点头。
苏如画一招手,有小兵端来备好的姜汤,苏如画说:“把这个喝了,下水!”
这次下去,不比他们直接过河,要带着木头,很是要走上一段时间,刚刚才化冻的河水,还是刺骨的冷,这碗浓浓的姜汤,是给他们走到河对岸的最大的帮助。
霍十三和于二驴接过碗,吨吨吨的喝了。从胃里向全身散发着热力。
霍十三说了句:“我还以为能给碗酒呢!”
苏如画笑着道:“你俩那酒量,不怕误事吗?等你们回来给你们喝庆功酒。”
于二驴一听眼睛都亮了,答一声,“好嘞!”拖着霍十三,两人拎着先锋营给送来的大锤去拖木头。
错开绑成两排的粗粗的大树,在岸上拖动很是费了一把子力气,可是一到水里是很省事了。
霍十三和于二驴也知道时间紧迫,到了水中,就快速拖着木头往前走。
岸上帮忙的人也抓紧时间,用力往水里推。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一直到两人过了玉带河的三分之二,苏如画隐隐约约听到上游的号角声,忙拿起鼓锤,用力敲响战鼓。
咚,咚——咚,咚——咚,咚——
河中两人听到这个节奏的鼓声,脚下用力到倾斜了身体,奋力向前。
两人拖着的木头上隔一段站着一个长弓手,手握长弓,指着对岸,用视线搜寻着可疑事物,准备好稍有不对就放出箭去。
北岸的号角声一声又一声传来,火船应该是很近了。
木头上的长弓手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南岸,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于二驴和霍十三也仍在奋力向前。
北岸所有人都看向上游,视线里,火船翻滚着浓烟冲入了视线中。
苏如画急了,她再次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声鼓响,宛若敲在北岸窦家军的心脏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捏紧的拳头。
眼看着两人离岸上没有几步了。
不知是谁数起了数:
“一,”
第一艘火船能看到整个船身了。
“二,”
上游第二艘船已经能看到一点头了。
对岸太远,不知道霍十三对于二驴说了什么,于二驴松开了把着木头的手,尽力快速往岸上去,手里还拿着大锤。
“三,”
第一艘火船的火焰已经映红了河面。
第二艘火船能看到整个船身。
第三艘火船已经能看到一点头。
霍十三还在水中拖着木头,于二驴已经上到岸上,把一截挺粗的木头戳在岸上,抡起大锤。
“四,”
第一艘火船距离还有一丈。
第二艘火船离木头已经不足十丈。
第三艘火船能看到整个船身。
第四艘火船已经能看到一点头。
终于,霍十三也上岸了,才拖着木头走出不过三四步,第一艘火船低沉的一声响,撞在了木头上,把霍十三也带的一个踉跄,一下松了手中的木头。
于二驴抡起大锤,把那截粗的木头,一寸一寸砸入地里。
“五……”
在上游第五艘火船能看到一点头了。
霍十三重又拽起地上的木头,往岸上拖去。
长弓队有人跳下了水,涉水到了南岸。长弓队的人本就都是力气不俗的,帮着霍十三稳住木头,继续往于二驴的方向拖动。
于二驴抡着大锤,把第二截粗木头,一寸一寸砸入地里。
到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上游是否还有第六艘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