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材的手中,两支箭紧紧握着,眼中闪着锐利的光。
一支箭他瞄准得十分精准,准备随时射出;而另一支箭,他则在心中计算着风向和力度,准备应对不可预测的自然因素。
阵前的两人,赵骁和姜遥岑,正在一面用语言互相伤害,一面各怀着各自的心思,想弄死对方。
只是马材此时却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他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射出他手中的箭。
赵骁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他试图用言语刺激姜遥岑,希望他能冲动地冲向自己。他心中暗自期待着,只要姜遥岑再向前两个马身,他身后的弓箭手就会立刻行动,万箭齐发,将姜遥岑射成刺猬。
“就你,我知道你,”赵骁轻蔑地开口,“不过是一个靠祖上荫庇的三世祖,连你爹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更别说你了,也就能在宏治帝眼前混个脸熟。”他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就是将姜遥岑当做一个废人看待。
上来就说对方的爹,这已经不是不礼貌的问题了,而是挑衅味十足。
姜遥岑却毫不在意赵骁的挑衅。他深深地看了赵骁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怒意,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挑衅。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并不想浪费自己的情绪。
姜遥岑也不恼,反而笑笑,“我都能一个金钱镖杀了你弟弟,你有什么能耐?难不成需要我用两个金钱镖?”
赵骁一听这话,手上一抖,对面这人,还真是他杀了二弟!
他心中默念:二弟,你先别走,且等着兄长给你报仇。在天有灵,你就看看吧!
就在这时,马材一松手弦上两支箭同时放出之后,周围的风突然小了下来,马材心中一紧,他知道之前射出的两支箭恐怕已经无法命中目标。
他迅速地又抽出两支箭,准备再次射击。
就在这时,郝莫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他一脸欢脱的笑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哈哈,马材,你的箭法真是太,太,太厉害了,能一下射出两箭啊!”他大喊着,手里挥舞着他敲锣的小锤。
马材被郝莫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眼看着箭矢对着目标而去。
虽然姜遥岑与赵骁对话,干扰了赵骁一些注意力,但当他察觉到异常时,空气中熟悉的破空声已经不远,他是本能的向一旁躲去。
说是迟那是快,只听噗的一声,一支箭不偏不倚,直接进入了他的左眼。
入箭之深,几乎射穿整个头颅,眼外只余了半支箭。
赵骁躲过一箭,一口气也还没喘,就眼睁睁看着有东西钻入自己的眼睛,连啊的一声都没有发出,他身子一歪就从马上往下掉。
姜遥岑提长枪一指,从窦家军一侧快马跑出四人,手中持长杆,尖部有钩,打马朝赵骁跑去,不论死活,不论是谁,一定要收回来。
而赵骁身后的越州军,都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对方收尸队已经放马上场。
当收尸队把赵骁的尸体放到马背上,准备打马回己方阵营时。
越州军那边突然一下炸了,有人惊恐的喊了起来:“少主死了……”
姜遥岑伸手一挥,这是一个撤退的指令。
他心里权衡过利弊,石西县城里藏兵有十万之众,只要还有一个清醒的将领,归拢了散兵,自己这几个人完全不够看,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赵骁死的突然,赵州军一下有些乱了章法,士气全无,仿若一盘散沙。
但如姜遥岑所料,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归拢了余下将士。
姜遥岑带着侍卫和长弓队断后。
果然归拢了的越州军想要来追击,马材一声令下,“射!”
长弓一波箭矢射出,力道之大,每一箭都射穿了一个第一排的追兵。
一时间掉落马的尸体,惊慌失措的战马,加上第二排和第三排看到前面情况吓到的兵卒……
顿时越州军一片兵荒马乱,不仅仅是减慢了他们的行进速度,而且是一度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