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却不为所动,“为什么?不想让你的将士们寒心,你只能停战。”
他说着一挥手,垛口上被推出来的将士们又被身后的士兵往前推了推,他们的身体紧紧贴着城墙边缘,头被推出垛口。
“你们继续打,我就把这些人堵在垛口,想攻上来就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过去。”越王的语气冰冷而残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紧张和恐惧。
姜遥岑咬紧牙关,他知道此刻不能慌乱。他目光在城墙上搜寻着苏如画的身影,终于看到了她。她穿着皇家侍卫的盔甲,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中间,略显得瘦弱。
姜遥岑心中一紧,他现在想知道能不能把苏如画换出来,或者和她说上话。
腊月的寒风把姜遥岑吹的脸颊通红。
他抬头看向城墙上的越王,深吸一口气,道:“把那小将军和侍卫放出来,我们就停战。”
越王站在北风中,身披厚重的斗篷,眼神里满是轻蔑。他瞥了一眼被押在一旁的小将军和侍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哼,休想。姜遥岑,本王知道你,老定国公的孙子。但本王是要谋反,不是要把自己的头送给宏治帝。你都不觉得你胜的太顺了吗?”
气氛在这一刻愈发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在了空中。城下的将士们紧握兵器,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与期待,他们都在等待着姜遥岑的决策。
姜遥岑站在寒风中,眉头紧锁,他并没有被越王的话所动摇。
而此时的苏如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对一旁的黑衣侠士道:“烧粮草,劫俘虏。”
黑衣侠士眼神一闪,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郝莫被人把头摁在垛口上,气得直喘粗气,可是他看到将军朝他很轻的摇头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骂人,没有激怒越王。
而苏如画的头被人摁着时,她尽力把头伸到垛口外,好在摁着她的是黑衣侠士,也就由着她伸头。
她看到姜遥岑,突然就想到了……大喊:“统领,这也太高了,您,您知道属下晕船,一定一定来救救属下啊!”
苏如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抚平的颤抖,像极了害怕又不想让人知道,偏又看到可以信任的人时,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样子。
姜遥岑听到了,也听明白了,重重点头,“好——兄弟!”
越王在城墙上放肆的大笑,“怎么样?姜家的小子,你撤还是不撤?”
姜遥岑愤恨的看着越王,好一会儿才说:“好!我撤!”
回到大营,姜遥岑对邹主簿说:“师父,她说不让我救她,这……”
一旁的将军面露难色地看向姜遥岑,这么当面撒谎吗?
邹主簿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姜遥岑等着后话。
姜遥岑紧绷着脸,他明白苏如画的话中深意,“她当时是喊要我一定一定要救她,但是前面说的是她晕船——这就说的是反话了,当初进京走的水路,遇到很大的风浪,她是除船家外唯一不晕船的。”
邹主簿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精光,他点头道:“她既然说不让你救,那说不得她是发现了什么,有意被抓也不好说。”
姜遥岑的唇绷成了一条线,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可是他很担心,也很不安,想了想还是说:“师父,我不放心。”
邹主簿眯了眯眼,沉思片刻后道:“不放心就派人去看看,不让你救,又没说不让看。”
姜遥岑一拍额头,眼中一闪,躬身施礼,“谢谢师父。”
他转身出了邹主簿的帐篷,喊了声:“李海。”
李海从不远处过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姜遥岑低声道:“想办法进到城里去看看,看看她在干什么。”
李海一怔,“不是救出来?”他可就等着主子一句话就要去救县主了啊!
姜遥岑强忍住没有说救,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还是说:“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救,没事的话你看看就回来吧!”
李海还是不明白,但还是答了“是”,却没有走,想了想又说:“主子,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吧!”
姜遥岑看着李海,“要做到何种程度?”
李海本还想说吸引住他们就可以,一抬头看到天上没有月亮,突然一下就想到了,说:“把城楼上的灯都射熄。”
姜遥岑叫人找来了马材,问道:“能把城楼上的灯都射灭吗?”
马材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李海看着马材,问:“不知你能射灭几盏?”
马材抬眼看了李海一眼,他确定这人不熟,但还是回答了,只不过他的回答是:“想要灭几盏?”
原本到夜里只在城门上方左右各有一盏大个的灯笼,可是因为窦家军的几次夜袭,现在石西县城墙上基本十丈就有一盏灯。
李海闭眼想了想城墙的布局,再睁开眼说:“北面和东面全部的灯。”
“时间?”马材是问两面城墙上的所有灯,能给他多少时间射完。
可李海一听到时间又有了一个想法,为何不利用一个接一个灯灭掉后城上的恐慌来攀上城墙呢?于是了看看姜遥岑:“主子,能说吗?”
姜遥岑点头,“说清楚些,就是你二人配合完成此事了。”
李海抱拳一礼,“这位壮士,我是要把攀墙钩扔到城墙上,再借力攀上城去,以便打探苏姑娘的消息。”
饶是李海轻功了得,这加高了的城墙,他也做不到一下就飞身跃上去。他需要借助的外力就是江湖人攀高墙用的一种头部有铁钩的绳子。
李海刚才还想着灯熄了,今天没月亮,自己趁黑就翻墙过去了。可是马材问时间的时候,他又有了一个新想法——趁着马材最先射灭两盏灯,引起城墙上骚乱时,自己攀墙不是更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