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他双眼瞪大,紧紧地盯着敌将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地松开了刚与人错蹬的那只脚蹬,整个人敏捷地翻滚到马身的另一侧,以此躲避即将射来的箭矢。
时间之紧,一句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一支箭带着破空之声而来……
箭矢带着凌厉几乎紧贴着周飞的身体掠过。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箭矢带来的劲风和冰冷。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周飞的心脏砰砰直跳,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和镇定,准备随时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而那支箭,最终射空,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激起一小片尘土。
见箭矢从头顶飞过,周飞起身,拨转马头,却不想对手又一支射了过来……
紧接着听到噗噗两声!
正拨转马头的周飞肩甲中了一箭。
而敌将一头栽下了马。
站在兵卒中五个不起眼的人,悄无声息放下了手中挽着的弓。
与些同时木杆前带着钩子的几人,打马上前,把木杆在马上挂好,快速到了周飞周围,将在围在中间,带了回来。
而对方也有人跑到场地中抬走了敌军的将领。
现在再看那几人手中的钩子,姜遥岑突然就明白了——如果一方将领死了,而另一方将领完全没有伤,他们是要上前去抢己方将领尸身的,哪怕用钩子拖回来,也不留给对方。
明白是明白了,也是不由得心里颤了一下。
左脸上有一处明显刀疤的申亚坚咬牙切齿,早在后面骂开了,“直娘贼!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放冷箭?打不过认输,耍阴招算怎么回事?”
姜遥岑本来想下场的,一看这申亚坚气性,生怕不让他去,他能把自己气死。
大家看了放冷箭的都生气,可也没气成他这样的。
而申亚坚还在输出:“真是老王八羔子手下的,就没一个磊落的,呸!一帮子小王八羔子……”
姜遥岑已经让他震的耳朵和头都疼了,“申将军可愿出战?”
“战!去弄死那帮子的……”
姜遥岑挥手,快去快去,快去撒撒气!
申亚坚那是骂骂咧咧下了场,一顿叫嚣,对方却无人应声。到他都骂累了,对面才晃晃悠悠的一匹马驮着一个晃晃悠悠的人上了战场,可是手里却是一把颇厚的长刀。
姜遥岑一看,不好!看那刀,对方力气就很是不俗,非要到人骂得声音弱了才出战,明显就是等申亚坚骂累的时候啊!
姜遥岑赶紧提马上前,“申亚坚听令,归队!”
申亚坚还心有不甘,可是军令难违,只好调马头往回。
敌营上来的将军与姜遥岑互通了姓名,又嘲笑道:“怎么看你家爷爷上来,还临时换将,太也的胆小!”
姜遥岑面对敌将的挑衅,不想给任何表情,眼神冷冽如冰,端起长枪就攻向对方。
他这杆长枪自幼就跟着祖父学的,四岁就耍一个小号的,七岁换稍大的,到了十岁,他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比自己还高的成人长枪了。那些年的苦练,绝非徒劳。
对面的敌将身材彪悍,面目狰狞,他挥舞着长刀,嚣张地叫嚣着:“没有人能过我三招,来来来,你来受死吧!”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战场上回荡。
喊着就挥过来长刀,那刀锋自带着血雨腥风,大有誓要让与之对战之人不死也休。
姜遥岑的长枪使得神出鬼没,就在两人错蹬一瞬间,一枪头点在了对方长刀上,溅起一片细碎的电花。
敌将的刀几乎被点掉,他气得哇哇大叫,面目更加狰狞。
但两人已经错蹬而过。
再拨回马头,姜遥岑的长枪与敌将长刀再次交织在一起,那一杆长枪在刀光中上下翻飞。
看似两人打得难分上下,其实是姜遥岑还没下杀招。
几个回合过后,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打了个旗鼓相当时,敌将再次举起长刀朝姜遥岑猛然砍来。
没错,姜遥岑眼睛一眯,等得就是现在,他趁对方举起长刀之际,迅速后手压枪杆前送,前手再送,一枪斜刺进敌将的腋下。
然而,他并未直接抽回长枪,而是把枪探身又送了一送,才用力抽回。
那伤口随着枪头退出,血花迸射飞出!
敌将的伤口血流如注。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姜遥岑的两个副统领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
他们第一次看到顶头上司与人对阵,原本以为姜统领是个严厉的上司,却没想到那是对兄弟们客气了,他在战场上那才叫凶残。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和兄弟们好好说说,姜统领这个人,绝对不能惹。
往日姜统领身上的气质与这一刻比,那叫一个黯哑。现在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凶神。
还有谁会说他有文人一般的贵气,他身上曾经的贵气在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凶神般的煞气。
刺疼人眼的不是神的光芒,是死神的血花飞溅。
姜遥岑那一枪刺入时只是伤了对方,但再送的那一下却是致命的。他收回枪,冷冷的扫了敌将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不屑,而敌将在那一眼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向后仰面倒下。
对方带着钩子的兵卒慌忙跑上场来,他们见姜遥岑并未辱及尸体,这才稍稍放心。他们依然提防着姜遥岑,两人下马抬上死去的将领,仓皇离去。
姜遥岑站在原地,长枪依然紧握在手中。他望着离去的敌人……
远远出来观战的苏如画看到了,她看到了当初自己救下的那个如松如竹的少年,已然淬炼成一杆枪,那是直取敌人性命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