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石东县城防营的人都气得恨不能打一仗。
第一天腊月初七,凌晨睡得正香,天还没亮,城墙下闹起来,守城将士们以为要打起来了,精神集中,随时准备开城门打一场。
第二天腊月初八,凌晨都还没到,城下闹出了更大的动静,比昨天时辰还要早,守城将士们怀疑对方没有要打的意思,有些松下去的意识,纷纷感觉到困倦。
还是第二天腊月初八,一早上天没亮就闹了,想着早点睡,省得明早还没睡醒,又要被闹起来,想睡都没得睡。
可是守城将士们才躺下,有的刚进入梦乡,有的还没睡着,外面就闹开了,还比前两次声音更大,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接连两天没睡好的城防营的兵卒们,在城楼上哈欠连天,实在忍不了了,朝城楼下大骂。
是啊,不骂还能干什么?用过滚木雷石,那都是在浪费材料,全砸在石堆上。
夜色中,守城的兵卒觉得石东县城墙巍峨耸立,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对方不可能打上来,所以他们根本打不起精神。
城墙上头脑发木的兵卒在想:这也不打就是闹,太烦!
“这些龟孙子,躲在城墙后面不敢出来!”郝莫带的一个兵卒挥舞着手中的火把,愤怒地吼起来。
城上有人大吼了一声:“老子弄你先人!”
郝莫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兵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大声命令道:“停!所有响动都停了,让他们骂。”
兵卒们虽然不解,但还是依令而行。一时间,其他声音突然一停,四下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城下兵卒大声吼出一句:“老子掀了你王八壳子!”这一嗓子穿透力极强,居然清清楚楚摔到城墙上来。
城墙上的守军则是以更尖锐的言辞回击,双方的对骂声在夜空中回荡,
郝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低声对身边的副将说:“让兄弟们准备,等会儿听我的命令。”
副将点头应是,迅速退下传达命令。
不久,当城墙上的骂声渐渐减弱时,郝莫突然大喊一声:“开始!”
顿时,战鼓声、呐喊声再次响起,兵卒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做出要攻城的样子。城墙上的守军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急忙加强防守。
然而,这只是郝莫的虚张声势之计。他并没有真正打算攻城,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疲惫守军,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这边的声音大营里听不到了,苏如画还有些疑惑,怎么没声音了?“来人。”
“在。”帐外随时候着的兵卒应了声。
“去看看石东县城现在怎么样了?”苏如画下达了命令。
不多时兵卒跑回来,“回禀将军,石东县城下在两军对骂。”
对骂!苏如画也是哭笑不得,“好,知道了!”
这她倒是不担心,主意是郝莫自己出的,自然知道这袭扰是为什么,不怕他会把动静弄这么小,指不定又玩什么心眼呢,随他去。
果然,在经过一夜断断续续的袭扰后,丑时时分,郝莫带着队伍悄然撤离。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当郝莫带着兵卒回到大营向苏如画复命时,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行了,你去歇着吧!今晚没你的事了。”苏如画温和地说道。
郝莫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营。
郝莫想着接下来是要佯攻,没自己事就没自己事吧,告退回自己帐篷睡觉去了。
他是以为以后的战斗将更加激烈,而他需要养精蓄锐来应对更大的挑战。
在石东县城墙上,守将眼看着城下的火把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守将以为是计,还在城上又了骂骂咧咧了一通,见城下再没有声音。
守将还派了斥候出城探了一次,敌军果然都走了,命令兵卒们加强警戒后便回营休息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只是郝莫的计策……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接连几天的动荡和不安,使得守城的兵卒们疲惫不堪。
夜色中,城墙上的火把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兵卒们巡逻时,哈欠声此起彼伏,步伐都显得有些沉重。
站岗的兵卒更是难以抵挡困意,一个个不小心就抱着长枪,斜靠在城墙边,陷入了沉睡。
突然,一阵强风席卷而来,带着沙尘和寒意,吹得火把都熄灭了。
两个抱着长枪睡着的守闸兵卒被这阵风吹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最初还以为是同伴在推搡自己,提醒自己换岗。
可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却看到几个身影在夜色中缓缓靠近。刚想开口询问,但一张嘴,满口的风就灌了进来,呛得他们直咳嗽。
这时,他们也看清了那几个身影,是几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陌生人。
这几个潜过来的黑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眼神中闪过凌厉。
两个兵卒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迅速接近,手起刀落,两个兵卒的头颅瞬间被砍下,滚落在地。
寅时刚到,夜色正浓。年愈不惑的仇立带着一队同样身着黑衣的兵卒,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潜到了石东县城北门下。他们紧贴着城墙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城门在夜风中咯吱吱地缓缓打开,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仇立示意同伴们保持安静,他们屏息凝神,等待着进城的最佳时机。
等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城门完全打开,仇立一挥手,带着兵卒们迅速而无声地进入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