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缓缓开口道:“去给丑山洞花宝银花将军送个信,让他们给马蹄裹上布,兵卒们的靴子下都绑上麻绳,做好明早天一破晓就过河的准备。”
传令小兵听到这个命令,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是要开战的信号,他立刻应声“是”,迅速转身,犹如一阵风般跑开去传达命令了。
苏如画又招手叫来另一名传令兵,果断的道:“传我的命令,给姜统领带来的一万人准备好五日的随身干粮,全体休息两个时辰。”
传令兵领命,跑步去传达这道命令。苏如画也紧随其后,拿了一卷纸走了出来,她需要亲自布置接下来的战术。
苏如画找到姜遥岑,“姜统领,让你手下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到大堂公案前报到。”说完朝洞中大堂走去。
姜遥岑让手下副将去召集人,他则跟在苏如画身后到了大堂,眼看着她把一个地图铺在案上,用镇纸压住。
姜遥岑大约是看出了苏如画的意图,问道:“你只让我带回来一千人,其余的人是要留在南岸。”
苏如画点头,“就是这样。”眼中又放射出那种欣赏的光,看得姜遥岑头皮有些发麻,这是真的要当自己长辈吗?
千夫长们很快被召集起来,苏如画让人全部过来,她一旁站着姜遥岑。
苏如画指点图上标出的位置:“这个山谷较为宽敞,可以容纳两千人没有问题。这里,还有这里,以及这里……”她一一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每处可藏得下千余人。
记住,藏好之后,一整天都不能使用明火。到明晚,我们会以火光为信号,发起总攻。”
她环视了一圈站在地图周围的低阶将领们,声音威严:“你们带领的这一万人,过河之后不要去攻大营,而是去佯攻樟树县。
三十里外的大营,就是这个,你们绕过的那座。
一定会派兵来救,你们稍作抵抗后就散开往山里撤退。
届时,本将军也会带一万人偷袭这个大营。你们只要看到大营方向起火,他们定会回援。一旦他们掉头,你们就紧随其后,痛打落水狗。”
将领们纷纷点头。
苏如画说的是大方向,姜遥岑详细分派了每个千夫长的攻打方向和隐藏范围。
夜色渐渐降临,子夜时分,姜遥岑带领的一万人悄然过了河。
他们绕过大营直接兵临樟树县城下。
直到樟树县城下才点起火把,喊打喊杀的作势要攻城。
樟树县城里发出了求救信号,而将士们绕过的大营也已经发现这边的动静。立马来救援。
与越州军稍作交锋,便按计划迅速撤离,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继续与敌军周旋,其余人都按照计划藏匿了起来。
在撤离的过程中,他们故意丢弃了许多火把和兵器,造成一种败逃的假象。而撤回河北岸的一千余人,每人手中都高举着火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支溃败的队伍。
越州军在收拾完战场,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们看着满地的“遗弃物”,笃定窦家军是一场惨败,不会在大白天过河,于是安心地休整,等待下一次的交锋。
是的,几次过河袭击他们的子山洞一片静默,果然猜对了,军官没有人想再打过河。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边刚刚歇下,另一支队伍却悄然过了河,他们来自从未有过声息的另一处山洞。
丑山洞的青州军在另一处不宣而战,完全出乎他们所料。
这支队伍过河后的行动自然也是得了苏如画授意,与子夜时分的队伍大同小异。
不同的是他们无声的跑向了长溪县城,在城外又是喊打喊杀的要攻城。
有大营的越州军过来解围,他们又往山里钻,而且当越州军发现自己大营被袭,调头往回时,他们又从山里钻出来跟在后面追打越州军,只是越州军没发现的是,此时追在他们身后已经不足来时的一半。
后来他们留下了一个千夫长带领的小队继续与敌军周旋。
这样的战术让越州军措手不及,他们本以为窦家军会在晚上发起攻击,却没想到在大白天也敢如此嚣张。而窦家军的这种灵活多变的战术,也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陷入了被动。
苏如画站在高处,远远地望着战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触手可及。
此时的玉带河北岸,窦家军的兵卒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下一次的进攻。
而越州军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们被窦家军的袭扰战术打得措手不及,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成然,越州军人很多,现在虽然还没有调齐三十万大军,已经到地方的也有二十万了。可是他们被搅扰的开始怀疑主将的判断力和己方的战斗力,甚至开始产生了恐惧和动摇。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恐惧和动摇而停止。相反它只会更加猛烈地席卷而来将一切吞噬殆尽,越州军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战术和策略,试图挽回颓势,但无奈窦家军在苏如画的带领下已经做好准备。
越州军的将领们还想着昨夜子时的攻击,让所有人休整一下,夜里打起精神。
却不想窦家军突然下到河中一排人,向河南岸弯弓搭箭射击起来,把他们弓箭手射伤大半。
他们就不明白了,那么远,明明在射程以外,那些人的弓箭是如何射过来的?
这边跟在长弓队后的将士,一看对面没有还手之力,立刻撤下长弓队,窦家军一手弯刀一手骨朵的冲上了岸。
两军展开殊死搏斗,战场上硝烟弥漫,血流成河……
就在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窦家军倾斜时。
原本已经疲于应付的玉河岸边的越州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后又杀出无数穿着四渊号衣和窦家军号衣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