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庆县的事,此刻姜遥岑正走在返回五安县子山洞的路上。
本来冬天就刮着些北风,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忽就起了大风,大到飞沙走石,看不清前路。
唯一好的一点是他们本就是在往南走,大风没直接招呼在脸上,而是从后背推着他们,就仿佛在催着他们快走一样。
风催着他们走没有用,眼看着天黑下来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
狂风裹挟着暴雪,让姜遥岑一行彻底走不了了,好在斥候找到一个村子。因为旱灾村子已经空了大半,姜遥岑带人分别找空屋子躲起了雪。
风大太出去也干不什么,总算闲下在看兵书
临近傍晚,北风越刮越大,洞外飞沙走石。
忽然有小兵来报:“将军,洞外有人……”
见小兵吞吞吐吐,苏如画主动问道:“什么人?”
小兵不知道该不该说,偷眼看了将军一眼,还是决定说:“怀疑是奸细,他问县主在不在,还说他是姜二公子的人。”
苏如画从兵书上抬起眼睛,想想除了自己还有谁管姜遥岑叫姜二公子,没有啊!只有自己最常这么称呼姜遥岑,那对方是在表明认识自己。
“快请。”苏如画还期待看到来人会是谁呢?
让她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李海!
“李大哥?!”苏如画非常惊讶,他没跟着姜遥岑,怎么一个人来了?姜遥岑出事了?这个问题刚从脑际浮出就被她自己给否了。
李海没跟在姜遥岑身边有段时间了,于是问出口的是:“你这是从哪来?”
李海渴的不行,指着苏如画案上的茶只说了一个字:“水!”
苏如画这才看清李海干到起皮裂开的唇,唇上还有血迹。
想也没想直接把壶递给李海,李海接过仰头往嘴里倒,好在水不太热,一口气倒进了喉咙里,李海才觉得活过来了。
苏如画又让人送上一壶温水给李海。
以李海的本事,弄到能喝的水不是难事吧?偷他也偷到了,不至于渴成这样。
苏如画诧异的看着李海,茫然的问:“李大哥这是怎么了?”
李海喝下第二壶才开口说了原因——
原来,李海扮成灾民过玉带的河,到了越州境内一直跟灾民混在一起,甚至在丐帮都有了熟人。最近还是丐帮发现了异常,他们发现许多人家愁云惨淡的。
丐帮本就是对这种事异常敏感,主家心情好,可以多讨些吃食,甚至会有打赏,这谁不爱去?
而主家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讨吃食,不给乱棍打死都是命大,这谁敢去?
这次恐怕事情要大发,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家都在凄风惨雨中。
李海让丐帮的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夜里潜了三个府,才听到说是越王在征兵。
原有家里有两个钱都想着以钱抵役,可是这关头不好用了,说是有严令,必须是壮丁。
大家都猜是要打仗了。
李海一听“打仗”?!那就是要和玉带河对岸打呀!
想通这事,李海就急着往回赶。
混在乞丐堆里好一段时间了,岂止是苏如画看到的头脸,李海里里外外到处都是破烂的。
苏如画听糊涂了,“越王才开始征兵?”这怎么可能?
李海忙解释:“不是,越王养兵接近二十万,可不止一年了。只是突然在离这最近的越州长溪县开始大量招兵,应该是有新的打算。”
“管他娘的什么打算,李大哥可有办法破坏征兵,让他一个人也征不上?”苏如画问。
李海摇头,“李海无能。”
“没事,李大哥,咱们再想办法。你这跑回来也累了,快去歇歇吧,有话明天再说。”
李海一是赶路着急,二是装乞丐不能让人发现,今天一天没吃没喝。才喝了水又要吃饭。
苏如画马上打发人给送了吃的来。
回头又让人给备了水,又给找衣服。
李海吃完饭,说:“旁的事明天再说,最主要的就是要告诉县主越王发兵实数怕是要到三十万人。”
苏如画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写了军报,派出八百里急报上报给宏治帝。
忽听的小兵们窃窃私语,很兴奋的样子,苏如画问一句:“什么事,你们挺高兴?”
“正要禀报大将军,外面下雪了。”
“哦!”在冬天的抚远打过仗的苏如画哪里把下雪当回事,不对呀,窦家军大多在那边打过仗啊!
苏如画眼睛一睁,不太敢相信的问:“雪很大?”前几天下过雪,地皮都没盖住。
“很大很大,漫天雪花……”小兵的声音激动的都有些抖。
“天啊!”旱灾总算是过去了,苏如画抬腿往洞外跑。
小兵喊:“将军,南边雪大,北边的雪还没有那么大。”
苏如画脚下一顿,南边大,下在越州这边了,越州本来就没有徐州旱情严重。想是这么想,还是抬脚往玉带河这边的山洞出口走。
直到站到洞口,苏如画才知道雪有多大,铺天盖地,洞口就好像被帘子挡上了一样,天呀!
光见过夏天瓢泼大雨,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外面不只是雪,风还大,刮的雪打着旋的乱飞!
这旱灾是真的过去了,太好了!!
看了一会儿,苏如画打算回去睡觉了,想起来李海,暗道还好李海回来了,否则就困在雪里,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大雪一下就下了两天,苏如画没想到姜遥岑被困在了雪里,姜遥岑和他带的人倒是都没事,只是困在村子里,雪停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是齐腰深的雪,他们想要走出去只能自己人先轮着上前面开路。
两天之后雪是小了,苏如画再到玉带河边上一看,上下左右全是白的。
下——面——也是白!的!
玉带河冻住了!
不好!
大事不好!!
苏如画想到越王为什么突然又招新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