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嘴上说的是欢迎,却并没有老实坐在座位上等人来,率先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其他人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姜遥岑知道,这大堂之上施展不开拳脚,苏如画要出去打架。
姜遥岑清咳了一声,在后面跟上。
其他人以为颁旨钦差是去保护县主,只有见过县主身手的县丞皱了眉头:以县主的身手,应该是吃不了亏,再亮明身份更没有人敢碰她,这些人去干什么?
还有这衣着和统一毛色高矮的配马,分明是皇家亲卫,这些不会是县主的仪仗吧?
到底是县主逾矩了,还是这县主的身份另有隐情?
一早上先是县令死在后衙,事还没开始查就来了个自称县主的,紧接圣旨就到了……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县丞虽平日里不是个笨的,却也一时没来得及想太多,这会儿觉得哪哪儿都透着古怪。
县丞佯装无事的和走在后面的一个亲卫搭话:“恕下官眼拙,您这服饰是几品?”他只是猜出是皇家亲卫,但是王爷府也有亲卫,级别没有皇城里的高,他想确定一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级别。
亲卫笑笑,“不怪你不知道,我们出外办差五品和六品的亲卫服饰都是一样的,”说着指着最前面姜遥岑身侧的两人,“那两人是我们副统领,他们的服饰就和我们不一样,能看出来吧,我们出门的衣饰只分职不分品。”
县丞忙拱手陪笑,“多谢指点。”饶是吓到了,心里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果然是皇城里的亲卫。统领是四品,其他是五品六品。
县丞已经不敢再探这县主到底是什么来路了,他怕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决定就抱定这位县主的大腿了。
什么有没有权力管辖,什么逾不逾矩,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都不是事。
苏如画走出大堂,走过仪门,走上甬道,看到大门那一个魁梧汉子身上穿着六品武服,大踏步气势汹汹走过来。
县丞在后面也看到了,急忙快步从边上绕过,堪堪苏如画与城防营副统领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跑到了苏如画跟前。
“县主,城防营两员副将里这位钟副将是主将的亲信。”大冬天的县丞都跑出了汗,说完还擦了一把汗。
苏如画一听明白了,那就是说另一位没来的和主将关系一般呗,这位难道是来玩命的?有意思。
县丞跟苏如画说完,身材魁梧的汉子已经到了三步开外,停住了脚步。
县丞眉头紧锁轻轻咳嗽了一声,以缓解内心的紧张,道:“钟副将,稍安勿躁。这位是咱们五安县的县主。她是皇上亲封的,你可不要冲撞了。”
钟副将听到“县主”二字,一愣。他原以为是县令在搞什么鬼把戏,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朝廷。他望着苏如画,这县主怎的一身武将装扮?心中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多想,只是不咸不淡地施了个武礼,口中道:“见过县主。”
然后也不看苏如画,只问县丞,“让县令来见我。”他知道县主只是个身份,没什么实权,自是没当个事,自家主将是不是真出事了才是要紧的。
县丞忙回道:“钟副将,下官知道您来意,县令大人和城防营主将都遇刺了。”
钟副将很是震惊,问道:“这是真的?”
县丞点点头,沉痛地说道:“是真的,钟副将。他们两人都遭遇了不幸。”
“怎么可能?”钟副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深知自家主将的武功,寻常人等根本无法近身。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猛地抓住县丞的领口,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们下了毒?”
县丞被钟副将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用力想挣脱钟副将的手,却没能做到,沉声道:“钟副将,你冷静点。我们县令也遇害了,我们怎么会害自家主官?”
“你……”钟副将手上攥得更紧,几乎把人提了起来,“是不是你干的,害死县令你好上位?那你害我们主将做甚?”
县丞只余个脚尖还在地上,马上就要让人给提离地面了,话再说不出来了,脸也憋的发紫。
苏如画是来打架的,没道理看着一个武官打一个文官不管。
“松手,”苏如画说着在钟副将肘侧一击,力道并不大。
钟副将手臂一麻,人也脱了手,怒目而视,“你……”忽地想起这人是县主,再怎么也不能动手,这是皇家的颜面。
县丞眼见得县主救了自己,咳嗽了几声,快速缓过劲,对钟副将道:“多谢县主,只是这城防营……”那意思是您能收得下快收了吧!眼神里都有点可怜巴巴。
苏如画开口:“冲一个文官耍什么威风?有能耐和我打。”说着话是满眼的笑意。
她觉得眼前这汉子的块头和做派,怕不是和于二驴共用一个脑袋的,这人要是有判案权,得冤死多少人?!
不像霍十三,只知道听话,弯都不会拐。
这人不是只听话的,会思考还会拐弯,只是拐的角度很刁钻。
却不想钟副将看她一眼道:“俺不和女娘动手,县主也不行!”
姜遥岑在一旁边眼神一跳,他不知道苏如画遇上这样的会怎么办,还真很期待她要怎样收了这人。毕竟这人的原则是不和女娘动手,本身这个原则没有错,打女娘的男人算什么能耐?可是越是这样没什么坏心的,苏如画要怎么把人驯服了?
道理讲不通,硬打也不可能,那会怎么样呢?有意思!他决定作壁上观。
他很想知道苏如画会如何对付关于“不和女娘动手”的人,不论是有这种想法,还是以这种借口不动手的人,以后她都会遇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