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的一场小雪已经停了,县衙院落地面的雪扫干净了,而房顶上还是银装素裹,空气里弥漫着冷空气特有的味道,却也掩不住肃杀的气息。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将房上积雪映照得泛着银光,更加重了那股凛冽的寒意。
苏如画此时身着全套黑衣,手持宏治帝送她的镔铁长刀,站在斜面的房瓦上,眸色中少有的凝重,唇抿成了一条线。
她的身前身后各站了一个人,前面的一身黑衣,在雪后的房顶上,倒是看得分明,苏如画想自己现在应该也是这样。
她知道身后还有一人,侧过身,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人,不想那人并没有穿夜行衣,而是一身全白,在黑色中过分醒目。
黑衣人突然暴起,双刀化作一片刀影,直取苏如画面门。苏如画身形一闪,险险避开这雷霆一击,却不料白衣人长剑紧随其后。一时间,苏如画陷入了前后夹击的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暴起,镔铁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夺目的弧线,直取黑衣人咽喉。黑衣人双刀一合,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却也被震得后退数步。
就在此时,白衣人的长剑已然直逼苏如画的后心,剑气凌厉,势不可挡。
苏如画心知不妙,在回刀挡剑和与黑衣人拼个两败俱伤之间,她脚下一滑从房上掉了下去。
她还在努力调整身形不让自己头先着地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响,房上黑白两人刀与剑身相撞。
苏如画抱头就地一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黑衣人和白衣人从房上一跃而下,对视一眼,落地又想前后分开,继续夹攻苏如画,这次苏如画可没给两人机会,还不等两人分开,她直接朝两人挥起长刀。
黑衣人抬双刀接苏如画的长刀,白衣人很有默契的想往她身后绕,苏如画也看出对手的意图,手下力气运足,直直砍向黑衣人双刀。
咔的一声,可不是兵器相击那么简单,苏如画的力气加上镔铁长刀的锋利,黑衣人的两柄刀一柄断成了半截!!另一柄开了一个不小的豁口!
黑衣人在房上接过苏如画一刀,知道来者不善,也是用足了力气接这一下的。他是用了全力,刀就算是断了,刀柄也未脱手,可是虎口崩裂,血顺着他的虎口流了出来。
白衣人听着声音不对,看了一眼两人对刀的位置,手中长剑斜刺里奔苏如画挥刀的手臂而来。
苏如画长刀一撤,轻描淡写的挡开白衣人刺来的剑,自己的身形也后退了两步出去。
一下地,这黑白两人都不是苏如画的对手,可是两人联手,苏如画想赢也不容易。
特别是那黑衣人,只剩下一把刀,不只没手软,还越战越勇,那样子好像苏如画杀了他亲娘老子,他要报血海深仇一般。
而黑白两人两联合着,还尽量避免与苏如画的兵器硬碰硬,就把她缠在了这里,一时还走不脱了。
苏如画这会儿已经感觉到累,只是外人还看不出来,她手中的长刀本就是暗色,在夜色的掩护下更是神出鬼没。
黑衣人仅剩的一把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刀都如同带着雷霆之势,要将苏如画碎尸万段一般。招式中都透着疯狂和仇恨。
苏如画都不知道自己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白衣人则冷静得多,他手中的长剑流水般轻盈,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既不过于凶猛也不过于柔弱,与黑衣人的狂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两人的联手攻击,苏如画发现了两人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她手下也不再有任何保留,她身形突然暴起,闪电般冲向黑衣人。长刀挥出,带着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直取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毫无退意,反而更加疯狂地挥刀迎向苏如画的攻击。两人的兵器在空中相撞,发出钢脆的声响。苏如画的力量自是更胜一筹,黑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再看他的刀竟被断去了三分之一。
黑衣人这次拼的力道也是不小,苏如画感到手臂微微发麻。
白衣人见黑衣人被逼退,一剑从斜刺里攻来。
苏如画身形一转,不是格挡,而是直接朝白衣人长剑剑身砍下。
白衣人见状,也是一惊,急忙后退收手。
他冷静的再次长剑一挥,一道剑光向苏如画斩去。苏如画身形一闪,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反手一挑向白衣人的胸口。
白衣人见势不妙,急忙挥剑抵挡。但苏如画的力量实在太大,他只能勉强挡住这一击。就在这时,黑衣人又冲了上来,只用一柄断刀,向苏如画攻来。
苏如画心知不妙,但她已经没有退路。猛然大力劈出一刀,刀影如龙,带着一股巨大的气势向黑白两人攻去。
这一刀的威力实在太强,黑衣人和白衣人都用了手中兵器抵挡,却听当当两声,他们手中的刀剑尽断,而两人也重重摔在雪地上,大口吐血。
这两人太不好对付,苏如画感到一阵疲惫袭来,真要赶上她带着蝎子队闯汗人的骑阵了。
苏如画背起长刀,看一眼地上失去战斗力的两人,转身离去。
再说后衙小厨房有饭菜味道,西花厅有人声,姜遥岑已经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西花厅那并不是女眷在宴客,刚想动手,就听到了打斗声,他先还担心那边的声音惊了花厅中的人。
可是西花厅那丝竹之声不绝,这县令请客还请了花楼里的琴师吗?也正好掩去了外面打斗声,现在还在推杯换盏。
姜遥岑找到一个能听到屋内声音的位置,想着听会儿窗根。
可时丝竹之声不断,没听出完整的话,只听得一些只言片语,什么“从龙之功”,什么“国公爷”,还有“庇佑子孙”……
姜遥岑听得个云里雾里,这是在说定国公府吗?不对,除了自己家,还有个安国公府。
全四渊也就这两家能算得上是从龙之功,并封了国公,但现在只有自己家的祖父亲还活着,那安国公老爷子已经过世了。
这县令与自己家有关系?不可能啊,没听家里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