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岑看他一眼,“上我那换身衣服总行了吧!”
谢云庭:“那哪行?你还得派人去我家说一声才行。”
“你不回谢家?”
“不是你说换了衣裳去见京畿衙门的上官。”
姜遥岑用牙齿撕咬着自己的下唇,很想打谢云庭,“好好,这可是你非要见的,今晚必须见。谁都别睡了!”
这大晚上的京畿衙门的人都没下衙?
凡是节日夜里不宵禁的,衙门里肯定会留人,但最多不过留左右副都御史中的一个值夜,不会再大了。
谢云庭嘿嘿笑,“今晚七夕,人多自然是事多,我家长兄本就在衙门里坐阵。去见见就见见呗!”
五品巡城御史在衙门里坐镇?!
姜遥岑心中不信谢云庭的说辞,也不揭穿,顺着他的话说:“那就去把话说明。刚才要拿簪子捅你的,你可认得?”
谢云庭回头:“谁?”刚才在水里,那女娘也不是看到他才拔下的簪子,应是发现事情不对就拔下来准备自保的,头发也因此松散而浸了水,披了半脸,哪里还认得出来。
“这都没看出来?范家大姑娘啊。”姜遥岑告诉谢云庭。
“你认识?”谢云庭微眯着眼。
“我知她是谁,怎么可能不认识?”姜遥岑想起那范家大姑娘有些一言难尽:“她家兄长邀请一众人去他家庄子上去玩,我也去了。其间还摆了很多小擂台,说是以武会友,我也下了场,却不想……”
姜遥岑是知道自己这朋友的性子,他那脾性一点不像户部尚书家的,反而像武将家出来的,是个极其慕强的,不论是习武还是学文,谁比他厉害,他就愿意追在人后面,跟人家玩。
这性子与那不愿吃半分亏的范家大姑娘倒是天作之合。
“不想什么?你倒是说啊!”谢云庭瞪着眼还等着下文呢!
“不想却输了,而且输给的正是女扮男装的范大姑娘。”姜遥岑想起这事还不免觉得牙酸。
谢云庭一把抓住姜遥岑:“你说什么?”他眼睛全是光,“你居然输给了范大姑娘?我天!我天!!你输给一个女娘!!”
姜遥岑猜到谢云庭会兴奋,没想到他会如此兴奋,你至于吗?嘴上却继续加码,“你可别嚷了!我输得就够丢人了,那个范大姑娘当真是凶得很。”说完还不断摇头。
再看谢云庭像是不信,他又说:“当然了,前提我是脚之前受了点小伤,但你也知道我,别说是伤了脚,就是绑上一条胳膊也照样赢。这范大姑娘是当真厉害!”
谢云庭两眼放光,“你知不知道,那范家可有议亲?”
姜遥岑就是怕这事弄到自己头上,才在谢云庭眼前说范大姑娘的优点,可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急。
“啊,好像没有。才听我母亲说想给我说这门亲事。”姜遥岑说的风轻云淡。
“你说什么?在和你家议亲?!”谢云庭那眼睛瞪的,要把人吃了一般。
“不是,就是一提,我也没空相看。”姜遥岑时刻观察着好友的神情。
“什么没空看,莫不是怕挨打?!”谢云庭多少是有些幸灾乐祸,认识姜遥岑这么多年,难得听他败一次。
“打不打的,我倒是没所谓。看母亲那样挺喜欢这范大姑娘,说她性子率真不输给郎君。你也知道我是武将家出身,府里就不太看重太娇的女娘。”
姜遥岑注意到谢云庭脸上神色不对,心里暗自盘算着主意。再抬眼时眼中已经盈满笑意。
“你是不知道范大姑娘在擂台上的样子,”想起上次他挥拳的刹那,这位范家大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踩到自己的左脚上——现在想起都疼!!“那样子,哈哈……”
姜遥岑真心的笑了,他看到了谢云庭纠结的脸色。
她是满门武将家唯一的大姑娘,自己这好友不只是个慕强的性子,还那么的崇武,这要把他俩撮合成了,那真是天作之合。
而且也省的娘再和自己念这范家大姑娘。
一举多得!!
越听姜遥岑说得谢云庭越是心中起了涟漪,可是看着好友的神情,心中有些发闷——对,朋友妻不可戏!
可是,可是万一呢?
谢云庭赶忙问一句:“莫不是,你很喜欢这范家大姑娘?”
听谢云庭这试探的语气,姜遥岑知道他果然是动了心思,正色道:“也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母亲要给我议亲,觉得范家大姑娘还合适些。”
谢云庭不爱听了,语气沉了几分:“光是合适些怎么行?你可是要娶妻,要面对一生,不是心心念念之人,看上几日够了,你可再纳妾,人家女娘可要怎么办?”
姜遥岑闻言转身正面对谢云庭,极其严肃道:“说什么呢?我定国公府上下何曾有过妾氏?你可小心说话,祖父立的家规,不允许纳妾,若敢纳妾是要打断腿逐出家门。”
谢云庭乍听之下也是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家规?逐出家门也就算了,还得打断腿!!!
“你家这家规……兄弟,你可想好了,这要是有朝一日相看两厌了……”
姜遥岑点头,“你说的极是,我得再去范家了解一下这大姑娘。让我娘去范府上拜访,就约我下次休沐。”姜遥岑说着话自顾自往前急走。
谢云庭满眼错愕,怎么这么快?忙往前赶上两步:“哎,我说,你急什么?一家女百家求,你也不是非要盯上这一家啊,我说……”
谢云庭一把拽住姜遥岑,“我家也想与范家议亲,你这么急,是要与我抢吗?”
“哦?!”姜遥岑再也不掩笑意,跑着往前,“那就抢好了,看谁快!”
谢云庭气急,“你……今晚差点吃她一簪子的是我,我这就回家……”
“喂,谢云庭,你跑什么?你家远,先去我那换身衣裳……”看着好友跑远的背影,这小子做得对啊,那自己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