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岑打马直接到了京郊,这里是天家的、高官的、大族的庄子居多,也不用去访别人家,他直接奔自家庄子而去。
看庄子的庄户远远看有人过来迎了出来,见是自家二公子,忙行大礼,“二公子可是要来住上几日?”
姜遥岑停住马,“不住,问点事。”
庄户上前拉着姜遥岑的马,以为二公子不住也是要下来歇歇的,不想二公子在马上并没有下来的意思,只得说:“二公子吩咐。”
姜遥岑问:“今年收成会怎么样?”
庄户回:“小的说不好,去给您叫刘庄头来吧!”
姜遥岑点头允了,“好,快着点。”
果然不多时,刘庄头骑了马,还把刚才看门的庄户也带了回来。
也没等刘庄头行礼,姜遥岑直接问:“就是想问问庄子上现在旱情对收成有多大影响。”
庄头有点懵,二公子怎么想起来关心这些事了?却也只能老实答:“二公子要不到庄子上看看?咱们庄家三口井,现在只有一口还有水,天天挑了水浇地,也保不住全部的粮食。”
偷眼看看,见二公子没有生气的意思,刘庄头接着说:“要保住全部的粮怕就要绝收,水实在不够,小的擅自做主,留了三分之一的庄稼,三分之二的从决定不浇水起,就都给割了,现在存到地窖里里。反正现在地窖是空的,放里头还能保住些许水分,好留着喂牲口。”
姜遥岑用马鞭点了点刘庄头,“没看出来,你好胆量啊!”一般人总是盼着明天会下雨,断是不舍得这样把庄稼给割了的。
刘庄头站着没敢动。
姜遥岑喝一口水,把水囊递给刘庄头身边的庄户,“灌满。”
庄户一脸为难,“这门口只有粗茶……”
姜遥岑:“不打紧,你去灌吧。”
庄户转身去灌水,姜遥岑俯下身问:“刘庄头会看天象?”
刘庄头腿一软险些跪下,还是姜遥岑喝了声,“别跪,站着回话。”他才站稳了道:“小的一庄户,哪有那本事?是家里祖父说十有八九要大旱,小的就信了。”
“信的好,有赏!”姜遥岑抛给刘庄头一个一两的银锭子,接过庄户递回的水囊,打马而去。
跑到运河边,一看那水位,姜遥岑想起去年八月的水位,再看看现在,看上去都不到去年的一半。
到码头问问,和姜遥岑想的一样,果然大型商船都不能走了,中型客船现在岸边只有一艘,人满了马上要走,姜遥岑过去打听,已经没有能上去马的地方了,毕竟现在走的船不多,遇到能走的,很容易船就满了。
总算找到一条能把他带去的船,船老板说:“小的已经跑了多趟,能过的,不能过的话小的也不敢运人。”
姜遥岑想想也是,反正这段运河是人工挖的,没什么风浪,也不会遇到礁石。
等出了这一段,汇入宋河,不过就是过个河,没多长时间。
姜遥岑一挥手,包了这条小船,连人带马上船。船虽小,倒是什么都不缺,船家也照样能给客人做饭食。
姜遥岑出来的急也没吃什么东西,吃着这船上的鱼很是鲜美,打招呼道:“船家,这鱼不错!”
“就是这宋河里的,今年旱,鱼倒是更好打了。”船着笑哈哈顺运河控着小船汇入宋河。
才一进入宋河,姜遥岑就看到对岸有些绳子,离得远也看不清,于是问船家,“那些绳子是干什么用的?”
“客官仔细看,那绳子在动。”船家指给姜遥岑看。
姜遥岑细看,还真是在动,下面还吊了个——桶?!为什么?
“宋河对岸是徐州了,那边旱的比咱们武州厉害,那是对岸的人在从河里打水呢!”船家一边控制着小船,一边向姜遥岑详细介绍着。
“咱们武州的人怎么不喝宋河的水?”姜遥岑不明白了,不是都旱了吗?难不成有什么说道?
“客官看看这河水,以前还好,现在旱了水少,都是泥,没个喝呀!咱武州还没旱到要喝这种水的程度。”船家又望了望对岸,脸色也不太好看。
姜遥岑明白了,点头。还有个问题现在也不用说了,刚才做饭的水肯定是岸上带来的。
姜遥岑还以为这些打水的人住得离宋河近,不想上岸后问了几个人。
天!有人要走半日,还有的人甚至要赶一天多的路。
大概情况也就这样了,姜遥岑没有惊动县令,去向下一处。
再次来到双桥县,姜遥岑想起自己遇山崩,又与苏如画相识……县令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位了。
沿途看着,双桥县旱情相当严重。
有一口水井有水,排队打水的人很多,长龙一般,少说也要排上一个时辰。
好在这井已经有衙役在维持秩序,没有乱,没有哄抢。县令做得也算可以了。
离开双桥县到了乌州府。
乌州知府,王卢集王知府看到姜遥岑御前侍卫的墨玉麒麟牌,慌忙迎出衙门。
第一次惊扰官员,姜遥岑也没想太多,就是想洗个澡,没有水洗,能擦一下身子也好。
这夏天出汗,一连几天没洗,姜遥岑都已经闻到自己身上的味了,感觉马上要臭了。
王知府听说是要洗澡,果然是吓了一跳。
姜遥岑不是来享福的,也不是来吓人的,见状摆摆手,“算了,拿半盆水来,能擦擦就行。”
本只打算在县衙休息一夜,明天再继续赶路。却在晚食后在院子里听到王知府说:“又来了个带御赐信物,唉!咱们县是有什么宝物吗?”
一旁的同知还没开口,姜遥岑先接过话,“御赐信物?贵县还来什么人了?”
王知府想想那天的事,“一个五品将军,带了面开路旗来。”仔细想了想,又道:“柏将军,对,是姓柏。”
五品将军,姓柏!那不就是苏如画吗?怎么跑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