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牟二爷深吸了一口气,才对苏如画说:“你是个文吏吧?算了,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们在这道个歉,快滚!爷有账与这几个马帮的算。”
苏如画已经瞥见了窗外的那个暗号,好吧,就是现在。
“啊呸!”苏如画也是忍的难受,不动手,只好一口口水直接吐到了牟二爷脸上,“你也不访访老子是谁?让爷爷给你道歉,你可有寿数担着?”
牟二爷何时受过这分般羞辱?只觉得血气都顶到天灵盖了,谁再说什么也不好使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伸手就朝苏如画打来。
苏如画继续口出狂言,“敢打老子,你打试试会不会天打雷劈……”一边说着还一边往牟二爷眼前凑。
这哪里还能忍,牟二爷使足了气力,“啪”的一巴掌,甩在了苏如画脸上。清清楚楚留下了五指印,嘴角还有血迹渗出。
这一下打的可真不轻,苏如画活动了一下下巴,嘿嘿笑。
牟二爷忽然就感觉眼前这人笑的有点……虽然只是一瞬间,可足以让他感觉出不对劲了。
有人挨巴掌生气的,有人挨巴掌害怕的,可是怎么会有人挨巴掌笑得那么得意……牟二爷还在想是什么地方不对。
就听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牟二爷转过头去,却见王知府走了来,“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
王知府皱眉道:“不是该我问你吗?你怎么在这打人?你家总管才在外闹事被人告了,你又是为了什么?他......”
知府看清挨打的人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大胆!!!堂堂朝廷五品命官,也是你能打的?”
王知府推开牟二爷,走到苏如画身边一眼看到她脸上清清楚楚五指印,回头抬脚就踹牟二爷一脚。
苏如画可不想这么把事了了,忙拉住了王知府,“知府大人息怒,别脏了您的手,他一介草民殴打朝廷命官,咱四渊律法是怎么定的?下官也不为难大人,就告这人殴打朝廷命官吧。还有那些,把战场上舍身卫国的将士都打了,一起告了吧!来人!一起扭送去府衙,该怎么判,还烦劳知府大人定吧。”
王知府气得牙痒,牟家这是吃饱了撑的吗?非要惹一个有着天家信物的钦差一样的存在!
他刚上来就踹牟家老二不是没有考量的,他想以长辈揍了小辈的意思,再让牟家老二给这位柏将军赔个罪,好大事化小。
却不想柏将军根本没有揭过去的意思。
那现在就只能按人家画的道走,王知府马上表示,“本官冲动了,还是柏将军说的对,应该依律判处。”转身对带来的衙役喊:“把人都绑了,带回府衙!”
还因为人太多,知府只带了两个衙役,苏如画好心让自己的亲兵帮着一起扭送去府衙。
到得此时牟二爷已经听明白这是些什么人了,一个五品武将带的几个亲兵!
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钻进了一个套里,可是现在他说是人家陷害他谁会信?自己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朝廷命官,还率众打了他的亲兵——这真是百口莫辩!
可他也是想不到一个五品朝廷命官,能穿得就和小厮一般,还是个主家不特别富裕的小厮。
穿的像个小厮这事吧,苏如画也是没有办法,这次出来带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想低调就只能穿青豆的衣服,那可不就是小厮的衣裳!
而霍六等人,苏如画都提前说了要低调,就都没穿号衣。
四方客眼瞅着自家二爷被王知府带走了,急得不行却没得办法,现在城门都关了,自己也出不去报信,只能等天亮开城门。
东家就这么突然的被抓走,店里除了一个着急的掌柜,余下账房、小二、后厨都是一脸懵。
赵丰仓并没有跟着苏如画上府衙去告状,不是他怕事,他明白苏如画这闹的都是为救自己,现在去只会给人家添乱,那他还去干什么?
路上苏如画问王知府:“这么晚了知府大人还没休息啊?”
王知府心想:是我不想休息吗?明明就是你不让!
刚才在自家西花厅里与妻儿吃果子,突然一支箭钉在窗棱上,箭上纸条写的几个字:四方客,救命!
能把箭射在窗棱上,何等的准头?还写什么救命,明明就是:你不去小心你自己的命。
虽然纸条上没留名字,可是王知府不傻,他不信一个统兵几万的将军带着出门的亲兵会是平凡之辈,有如此身手的人才不足为奇。
所以这就是柏将军设的一个套,可要说有什么证据他还真没有,这事就只能不提不念。
事是这么个事,可是话却不能这么说,王知府只能说:“在后衙准备休息了,四方客的小二来说有人在那闹事……”咳,怎么往下编?
小二是来了,是在他刚走的府衙大门时来的,原话是:有人在四方客闹事,我们二爷烦请值夜的衙役过去拿人。
人家请的是衙役,自己这个知府欠儿欠儿的来了,这话怎么往下编?
算了不管了,王知府道:“晚上值夜的衙役本就不多,我就跟来看看。”圆不回去就硬圆呗,还能怎么办?
说完,又摆出一副气愤的表情,“你看这事,本官还是来晚了,让将军受了如此羞辱。”
苏如画却一副大度的样子说:“来的正好!这不正看到下官挨打了吗?下官一个武将本想着出门低调些,也不能动手打自家百姓,这倒是好,就能让人给打了。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下官一时脾气上来,把人打死了可怎么是好?您说是吧?下官还得谢谢大人。”说着还抱了下拳。
王知府这话听的好不感动,看看人家在自己地盘上挨打了,不计较还感念自己的及时赶到。
可是他也听明白了话外之音:你管不了的话,小爷能把这人弄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