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三不干了,“都说不同意了,俺手都给打红了。”他伸着手,心里在喊,你们倒是看啊,再不看红印子都快消没了。
见苦主不同意,王知府朝皂班班头一点头。
皂班衙役上来摁倒十一个人,褪去裤子……
皂班班头杀威棒率先一个起落,牟秋一声惨嚎冲口而出。
……
这边案子审完,该打的人打完再给关了。
王知府定案、退堂,眼看着日上中天,上后衙歇个午去。
众人从府衙出来,赵丰仓一抱拳:“这次多谢各位了,赵谋请大家吃顿饭,万望赏个脸!”放眼数人数,不对啊,问道:“少了几位吗?可是有公事要忙?”
苏如画也就不瞒他,说:“赵首领可是没看到霸着泉水,不让你打的那位管事?”
赵丰仓早就发现了,但他觉得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别人给他解决,所以这事他没说,于是点了点头,“发现了。”
苏如画道,“他去接他们家牟二爷了。有两兄弟去看看情况,现在又把牟总管给下了狱,更要了解牟家的态度和看法了。”
赵丰仓:“实在是让将军费心了,让赵某人汗颜。”
苏如画拍拍他的肩膀,“咱们是一起过过年,一起吃肉,一起共过生死的。大可不必这般客气。”说着话看到有马车经过,而在马车窗下走着的人……她看向马材,得到马材一个肯定的表示。
赵丰仓一抱拳,“那我就不客气了。”话毕发现将军没吱声,好像在看他的后面。
刚要转头去看,苏如画伸手拦了,“别回头。”
刚才赵丰仓身后马路上走过去的,正是那牟家庄子管事——许荣,那他跟着的马车就应该是牟家的二爷了。
苏如画一想,既然遇上了,就把事一起都解决了吧。她招手让霍十三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
霍十三听完连想都不想,站直了身子对着已经远去的马车,直接开喊:“许管事,你家牟总管下狱了,嘿嘿,俺送进去的。”
苏如画本身穿了武官武服,不想让人知道,可是没想到霍十三这嘴太快,连个躲的时间都没给她,她在十三喊出“许管事”三字时,直接蹲了下去,用众人的身形把自己挡住了。
而牟家的车和人都停下,回头看了过来。
几个高矮不齐,胖瘦不匀的人朝这边挑衅的挥了挥手。
许荣一眼认出,是那天抢水的两帮人。现在顾不上与他们算账,见瞒不住二爷,急忙站在轿窗前简单把事说了。
只是牟总管现在在哪儿,他也不知道。回话工夫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这都反了天了?”牟二爷十分不满。可是再看刚才那几人已经不见踪影,吩咐道:“先回府。”放下车帘之后又吩咐了一句,“去打听打听牟总管现在在哪?”
许荣自是安排了人去打听。
回到牟府,牟二爷一路辛苦,丫鬟婆子伺候着净面净手,换了宽松家里穿的衣裳,才倚在罗汉榻上,传许荣进去回话。
而许荣打发出去的人手也回来报过信了。
牟二爷问道:“总管可是真下大牢了?”
许荣报上才回来的信:“说是牟大总管和打手都挨了板子,还被下了大牢。”说完垂首而立,不敢出声。
“什么意思?十个打手被四个人打了?还全被府衙抓了?咱牟府上养的都是白吃饭的?”牟二爷一连提了四个问题。
让他怎么相信自己府上重金养活的打手,就这么轻易被人拿下了?
又让他怎么相信平日里没少打点府衙里的人,现在也都白打点了?
“是。二爷,都已经挨了板子,还又下了大牢,关押三个月!”别说二爷问,许荣也想找个人问问,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别说二爷不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刘经承和林主簿那里可去人问了?怎么就下狱了?”虽然回来才都换了家里的穿的衣物,可这会儿牟二爷觉得一点都不舒服。
“二爷,您不知道,昨天发生冲突时城门已经关了,可是晚上派出去十个人,把全府能留宿生人的地方都搜了,连暗门子都没放过,就楞是没翻出来这几个人。
小的原以为这几人是不是来投亲的,所以没在外落脚,可是细想这事不对,明明是在行商商会那一再遇到,怎么可能是来投亲的,这事越想就越不正常。
再说今天,小的去城门口迎您之前,曾亲自去府衙支会的刘经承,可是牟总管还是被抓了起来。刘经承一直办事很靠谱的,打听的人回来还说主簿在堂上拦知府了,可是也没拦住……您看这是闹出了多少事?您说会不会这几人有什么背景?”许荣刚开始只是想劝牟二爷小心点,结果越说自己越心寒,
牟二爷摇头,人他刚才也看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眼一看就是些庶民,不会有什么背景。”这个他很笃定。
“二爷,那会不会是什么人给牟府下的套?他们背后另有势力?要不也不能知府都偏帮着他们。”许荣提出了另一个假设,这事太怪异,他想小心再小心。
牟二爷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的道:“那马帮的是给谁家铺面运的货?”
“这事也查过了,商会的人说是第一次来的,是生客。货也普通,当天成交了一批皮子,之后又寄卖了一些。没甚特别。”许荣昨天就派人查过了。
“那他们的把式可有什么特别?”牟二爷把所有方面都想过了,只剩这最后一点。
“那就更没有了,全是指着今天喊话那壮汉的蛮力。”这个许荣能肯定。
“就他一个人?”牟二爷很惊讶,那人真是好力气!“这么看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真不知哪来的胆子,就欺负到我牟家头上了?今天派了人跟着没?”
“跟了。”许荣早就派了人手跟上,他就是想找到这几个人的落脚点。
“好,今晚就点了他们。”牟二爷眼中放出冰冷的光,唇角却弯了弯。
屋顶一个瓦片被轻轻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