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跟着苏如画,苏如画牵着乌金,两人一马进了营门。
一个时辰前看到乌金的兵卒还在闲话乌金,一抬头就看见有人把乌金牵进了营。
高个说:“快看,快看,乌金牵来了,那是谁牵的?”
参加过军演的胖兵卒走近了些,仔细看看,才道:“那是军演胜的红方将军,听说是新来咱们西峰营的。”
黑熊一样的兵卒老大声的说:“新来的将军为啥牵着定国公的乌金啊?”
高个很想捂黑熊兵卒的嘴,吃瓜就吃瓜,这么大声是要直接去问将军吗?可是晚了。
云天一直就觉得乌金这名字在哪听过,他虽在边关京城中的事知道的少,定国公的乌金他也是听过的,只是太突然没想起来,这下听到兵卒的话吓的一愣,“柏将军?!”
苏如画还在和乌金腻歪,她已经抱着乌金把自己脸贴上去,乌金没尥蹶子。
突然听到云天喊自己,头也没回得问一句:“啥事?”
云天喉头滚动,吞下一口口水,才问:“这马是定国公的?”
“嗯。”苏如画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将军刚才说的‘谢过师父’谢的是定国公?”云天站在原地都忘记走路了。
“是啊!”苏如画就听身后咚的一声,一回头看云天已经坐在地上,“你好好走路,干什么坐地上?”
“不是,让我缓缓……”这也太刺激了,眼前这到底什么人啊?真的是一个小小参军,靠押运粮草开始当上将军的吗?
苏如画见云天坐在地上,也不催,抱着乌金的头,两个一起看着云天。
“定国公都收你为徒了,你还苦哈哈跑北疆去干什么啊?”云天实在是太过惊讶,搜肠刮肚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总算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苏如画瞪着眼看傻子一样看着云天,“不苦哈哈跑北疆去打仗,定国公怎么会收我为徒呢?”
云天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也对——等等,那将军是这次回来治伤才拜到定国公门下的?”
苏如画点头,“是。”
云天更不理解了,“可是那总共才几天啊?定国公就把乌金送将军了!”
“唉!”苏如画长叹一声,这事怎么说好,还是开口道:“这不是嫌徒儿给他丢人了,让当徒弟的在人前硬气些,才把这宝贝乌金送来了吗!”
云天从认识柏瑜,就没见他有过败绩,这还丢人,那还要怎样?“将军?丢人?怎么可能?”
“别问了别问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睡觉。明日用了晚食把大伙都找来吧。”苏如画心里想着,下午去找那几个将军聊聊,云天一个人毕竟带不了太多兵。
窦老将军又要给自己三万的兵权,这事吧……
半月前,御书房。
宏治帝见窦老将军来了,忙免礼赐座。
窦老将军叩谢天恩,不过是搭着椅子边坐了。
宏治帝问:“老将军的这支窦家军,可想好要交给谁了?”
军队走前发一年的军饷叫开拔银,是安顿家小用的,哪次出去打仗也不会少于一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谁想到窦老将军这次,才大半年就回来了。开拔银都发了又不可能再收回来,军队就没解散。
现在窦老将军挂了闲职,那这支队伍交给谁成了一个问题,宏治帝特意问问老将军的意思。
不是不能混到其他队伍里,只是一支刚刚染过血的队伍,混到别的队伍里实在是可惜了,宏治帝还想保留着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和血性。
“启禀圣上,臣思虑再三,臣的儿子只堪为将,不堪为帅。实在是惭愧!”窦老将军叹口气,摇了摇头,眸光又一亮,“但是老臣为圣上觅得一人,确是帅才。”
“何人?”宏治帝听了心下也是一喜。
其实宏治帝也明白,窦老将军这也是保护自己家人的意思,一个老的还在高位,儿孙万一真立下不世战功,会不会起点不该有的心思,什么功高盖主的就不好了。
窦老将军能举荐旁人,确是个头脑相当清楚的。
“正是圣上下诏回京治伤的柏瑜,柏小将军。”说到柏瑜窦老将军也是喜笑颜开。
宏治帝点了点头,一听这人就想到自己被劫持的经历,唉!不是他记仇,是就没那么被人对待过,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她小小年纪,有如此能耐?”宏治帝多少有点怀疑,自己就觉得那姑娘有点愣,并不像是一个心思缜密的。
窦老将军非常肯定的点头,“他的应变能力,就好像天生的一样。没学过什么兵法战策,遇敌袭退敌袭,遇狼群退狼群……甚至被人包围了都能杀出一条血路。”这些事不用自己详说,圣上都见过战报。
宏治帝点头,这么说倒也真是。
“她还有一个本事,是他人所不及的。她永远身先士卒,这让本来不服她的人也心服口服,甘愿听其驱使。”就这人能每战都在最前面这事,窦老将军也是服了。
“身先士卒!别的将领不是吗?”宏治帝微蹙了眉头。
“通常将领只负责斗将,带领兵卒往前冲也是有的,但不是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窦老将军想了想,自己也做不到,“圣上,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的早死了,还怎么能当上将领?出头的椽子先烂。”
宏治帝点头,是这个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她每次都活着还真是了不起。”
“对,这绝对是个老天爷赏的本事。”窦老将军也是服了那娃娃,险象环生,却总能死里逃生。
“还有她的天生神力。”宏治帝又想到那姑娘抱着自己跑得飞快,御前侍卫都追不上。
“所以,老将军想把三万北征军的兵权交她手上?”宏治帝吸了一口气,“朕再想想。”
“那臣就不扰圣上了,臣告退。”窦老将军退出御书房后,宏治帝一直在想这事。
直到看了这场军演,宏治帝下了决定,准了窦老将军的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