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终于写好,放在案几上等字迹干,苏如画一直站在他后面看。
云天写好站到一旁,苏如画在案前提起笔,并没有去蘸墨,而是在笔洗中点了一下水,想了想,提着笔问云天,“三百人对三百人,蝎子阵有用吗?”
云天反问:“还记得咱们当先锋时,窦老将军干什么去了吗?”
“在后边观战啊!”苏如画脱口而出,那时的她曾经有一瞬间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人观战,而不是一起上?然后她扎进了敌阵,奋力撕杀,就把这事忘了。
哦——对了!最后那群观战的人把被先锋撕碎的雁阵给围了,“包饺子!”她勾起了嘴角,那个老狐狸。
云天点头,“对,人数相当时,咱就是二百人先观战。”
苏如画盯着手中饱满的笔头,挺厚道个人啊,跟窦老将军学坏了。
云天不知道苏如画的想法,还在继续说:“不论他们什么阵,让他们误以为可以先吃掉我方先锋,而蝎子队就直接把他们阵型穿透,余下的人再上去包了。”
苏如画问道:“对方要是一字长蛇阵呢?二百人包不住。”她提出另一种可能。
云天反应也很快,“一字长蛇阵要穿透也不用一百人啊,二十人够不?”
苏如画点头,“那这样,到现场三百人反正都要上场,看对方阵型再决定多少人去冲阵。”说话间她在云天写的这处涂改起来,只是她的字墨淡些,能看出云天之前写的内容,而她后写的也能看清。
云天在一旁看着纸上的墨迹,点头、点头。将军说的对!
“还有一点,擒贼先擒王——如果房明在阵外,让霍十三当蝎子尖,我去对付房明;如果房明在阵中或者阵后,我来当尖刺。”苏如画说着,把这一条加了上去。
说实话,房明的武力值并不低。
在营门口苏如画想要把对自己报有最大敌意的人先打趴下,再对付其他人,可是没做到。虽然是群战,她主攻的人没拿下,那人也不简单。
云天搓了一下脸,“将军,房明已经知道你的厉害了,会不会看到你针对他,调头就跑了?”
“啊?会吗?”这点苏如画倒是没想到,经云天提醒,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并不是说房明就怕了,可是主帅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指挥。
云天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就算不会,看到将军他肯定加了小心,要不要用别人去对付他,让他没那么防备。”
苏如画想了想,这主意确实不错,房明的实力她心里有些底,让自己手下现在能用的人哪一个对付都不那么让人放心,但是交给两个人正好,“交给霍六和十三?”
与此同时云天也开了口,“要不我去?!”
苏如画提着笔转头看云天,“你会对一个见过他实力,而实力不如你的人放下防备,还是对一个完全不知道实力的人放下防备?”
云天道:“当然是前者。”
苏如画眯了眼,勾起一侧嘴角,邪魅一笑,像极了一只狐狸。“霍六整体实力不如房明,而他会带队下场比试骑术,房明一定会看到,会衡量这人的斤两。霍六再出现……”
云天点头,懂了,“那我干啥?”
“带人包饺子,你任务重着呢!”苏如画转回去,划掉自己刚写的一行,又把才与云天商量的写上。
两人一边商量着,苏如画一边把云天写的章程图图画画的改了。
之后又展开一张纸,奋笔急书。
从云天的章程里,她已经推演出自己应该怎么带队,进而推演出给纪华安的章程内容。
很快写了出来,推给云天看。
云天扶额一笑,“还以为将军把刚才的章程重新整理了,想多了,哈哈!”又问:“指挥使会安这个来吗?”
“肯定会改,但也应该在我们可以发挥的范围以内。”苏如画把案几还给云天,“我去找邹主簿,让大家晚食后去找我。”
苏如画又来见邹主簿。
今天天气极好,邹主簿坐在营房外,喝着茶水正与一兵卒闲聊。
见苏如画过来,兵卒忙起身告辞。
苏如画见师父定定的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了,“师父,怎么了?”
“初来乍到的……”邹主簿呷口茶慢悠悠的道:“就是要立起来,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听了前半句,苏如画以为师父说别惹事,没想到让她立起来,哈哈笑,“真是我师父!”
拿出折好的章程,递给师父。
“是什么?”邹主簿接过去展开来看。
苏如画说了今天去指挥那的经过。
邹主簿点点头,把章程又递还了回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去摸一下房明的底。”
苏如画才想起让云天去查了,可是刚才忘记问了。
苏如画又问:“师父去给徒儿压阵吧!”
邹主簿摇头,“不去,这种时候不锻炼你,等着上战场上用命练吗?”
苏如画开口想再求求师父,邹主簿却挥挥手,“快去,快去,别在这碍我眼。”
从邹主簿那出来,苏如画纠结了一下是先去给纪指挥使送自己这份军演章程,还是先回去找云天?
还是应该先找云天。可是到了云天的营房,人不在。
好吧,去看看在没在霍六那里……如此一顿连问带找,好不容易才在马材处把云天找到。
“有个事忘问你了,打没打听到房明有什么长处和短处?”
云天眨了下眼睛,“在章程里都写了,将军没问还以为将军都知道了。”
苏如画回忆了一下,没有啊!“哪写了?”
“房明用重兵器,斗将主打就是三招搞定,两人对战的话,他坚持不了多久。
他易怒,所以我写的与他对战,可以先言语击怒他。
他的长处:第一招都势大力猛,很少有人能招住,所以他下手一招毙命的概率很大。才建议有斗将的话,用十三打头阵。”
……
听云天介绍一遍,苏如画有数了,手里这章程不改了,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