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岑在庄子上住了三天,本是出了宫,不当值想着来庄子上休息两天。
结果一天也没休,被祖父罚着抄了两天半的书。
明天就要回宫上值了,今天过午总算是抄完了。
已经好久没拿这么长时间笔,姜遥岑的胳膊和手都酸了,也不敢吱一声。
活动一下胳膊和手,姜遥岑看看窗外,不知道流年在哪,喊了一声,“流年。”
一楼传来声音,“主子,流年在一楼。”
听着脚步声,本想下楼活动一下的姜遥岑顿住了脚,“过来,帮忙干点活……”
流年走了上来,看姜遥岑在活动手指和胳膊,再看看案几上高高的几摞纸。写完的纸,主子这是写累了。忙不迭的摆手,“不行不行,小的可不敢帮主子抄书。”
姜遥岑伸手打开流年摆着的手,“谁让你抄书了?”示意流年看几摞写完码好的纸,“那些是抄完的,去,分本装订成册。”
流年一听可高兴了,“这事主子稍等一下,小的去找别酒,听他说他可没少干这活,小的没干过,得跟他学着,可别把主子抄好的书弄坏了。”
姜遥岑挥挥手,“快去,再带些吃的来。”流年才一转身,姜遥岑又道:“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烧鸡。”
“啊?”流年吓了一跳,“主子……”
“快去!”姜遥岑催他。
流年和别酒过不多时,还真提了一食盒吃的。
姜遥岑接过三层食盒,往外走去,“我上溪边去吃,你二人就在楼里订书吧。”
流年这时一张脸才笑开了,“放心吧,交给小的。”
姜遥岑在溪边找块略平的石头,放下食盒,打开来看……一层是一碗粳米饭、一碟荷叶鸡;下一层是一清口小菜、一清炒冬笋;再下一层,是一碗芙蓉汤、一盘烧鸡,切得规规整整的几块,旁边还放的蘸料。
姜遥岑夹起一块烧鸡,也没蘸料,直接放到嘴里,味道还好,再吃一块。
叹口气,味道是好的,只是少了那份从整只鸡身上撕下肉来吃的爽快劲。
姜遥岑吃了两块再不想吃,总觉得没有那日闻到的苏如画烤的味道,不是好不好吃,就是想要吃那个味,也许是因为那是野鸡吧?
两个长随在藏书楼里忙着装订。
姜遥岑独自在溪边,伴着初春微冷的清风和涓涓溪流之声,用着晚食。
想着那日在藏书楼听到祖父说烤鸡吃,平时并不贪嘴的他,就是不知怎的越发的想吃。于是远远的坠在几人身后,一直到看见他们真的烤起鸡来。
他远远得闻着香味,却吃不道,更加的馋,还是长风叔发现了他,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才又回到藏书楼。
回到藏书楼,算算自己还能在庄子上几天,看那样子祖父这书是有用的,回去上值前无论如何也要抄完。
算着时间着实是紧,摒除了脑中烤鸡的味道,抄到子时才回去休息。今天一早就又来楼里抄书,胳膊都快不会动了,堪堪抄完,现在又想到那鸡的香味。
还是没吃上。
算了算了。姜遥岑洗净了手,再回楼上,眼见着二人手脚麻利,这就弄完了。
姜遥岑带着书,出了藏书楼,对别酒流年道:“去用晚食吧,我这不用伺候了。”
别酒流年带着食盒走了,姜遥岑带着书送到祖父住处。
再说苏如画,那日看姜遥岑抄书动了心思,当天就问师父自己可不可以到藏书楼抄书。
老爷子睨她一眼,“不行。”拒绝的很是干脆。
“师父,您那书楼里的书,在外面买都买不到,您就让徒儿抄一份回去吧!”苏如画不死心,想跟师父再说说情。
老爷子看她的眼神,分分明明就是怒其不争,可是苏如画并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抄书回去不对吗?
老爷子道:“你抄什么书,现在学会才是你该做的,有空多背背。背下回去默不就完了。”
“也是。”苏如画听了觉得对,但是自己要是默错了一个半个字可怎么办?
老爷子没耐烦听她再说,又开始让她默下一册书,白天默不出,回去睡觉都得默,把苏如画忙的,也就没有再提起抄书的事。
可是苏如画没想到,才过了三天,师父就把最近学的书送了她一摞纸制手抄本。
这,这,这这这……
“师父简直太好了,谢谢师父!”
“唉!收了个蠢笨的徒儿,为师怕你回去默错了,还非要说从师父这学的,那岂不是平白辱没了我老头子的名声。”老爷子用看朽木的眼神看苏如画。
“不是,师父……”苏如画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蠢笨的,怎么就蠢了?
老爷子也不听苏如画再说什么,“唉!”叹一口气就走了。
“主子,二公子是不是对苏姑娘……”长风急走几步跟了老国公爷的步子。
“我又不瞎。”老国公爷哼了一声。
“那这书……”明明是二公子抄的,您老为什么非说是自己送的,这是不想二公子把苏姑娘娶过门吗?
“我又不是月老。哼!”老国公爷又是冷哼一声,似乎在生气。
长风笑开,总算是明白,主子这是也折腾二公子,“哈哈,是,您说的对。看二公子本事,您再施加点阻力。”
老国公爷拍拍长风的肩,“对吗,这才是我该干的。”这个女娃能不能娶进门先不说,自己的孙子真有跑马的心胸,能容下一个比自己功高权重的媳妇吗?
孙子不娶这个女娃,也自会娶别家的女娃,可是女将军可不多见,不能为儿女情长搓磨了心性。
“我收这个徒弟哟……看看这远山对人家的心意吧,他若真心志坚定,我还得去见见圣上。”老国公爷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