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又想到什么喊:“流年大哥等一下。”
对几个小的说:“你们几个明天都有课业,在这睡,可是都要早起的,能不能起的来?能早起的话就住这,不能的话现在就回去。”
“能能能……”三小只一起点头。
“流年大哥你走吧,明早不用来接他们,我送过去。”A扬声道。
“好的。”流年应着声走远了。
“要走回去啊?”小四张大了嘴,不可置信。
“对呀,你需要把流年大哥叫回来吗?”A问小四。
“不用,不用。”小四坚决的摆手。
和四个孩子玩闹了一会儿,苏如画早早就安排几个小的睡了。
三个小郎君都是白天练武的,说睡睡得也快,没多会儿那个屋里就没了声音。
苏如画和娘这屋,璎儿还在滚来滚去没睡着。
画儿娘这几天那嘴就没放平过,一直弯着嘴角在笑。
第二日一早苏如画领着孩子们起的颇早,院子里的厨间都还没准备早食。
苏如画手一挥,“走,不吃了,咱们到定国公府小四的院子里再吃。”
小四和柏家两兄弟去学堂上课后,苏如画去后宅中求见姜子琴
姜子琴一听连忙往外迎,昨天已经听二弟说苏如画在战场立下的奇功,也正急着想见她呢!
虽是后宅的女子,却也佩服这位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女娘。
更何况自己还说过让她叫自己姐姐呢!那是自家的姑娘。
苏如画已经在小四的院子里换了女式武服。
见了姜子琴刚要行礼,已经被扶住了,不许她行礼,两人进到正屋,坐下说话。
“妹妹的伤怎么样了?”姜子琴上下打量着苏如画,眼中全是探寻。
“受了些伤,都好了,不打紧。”苏如画尽量规矩的坐好,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对。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昨儿听二弟说你的事,我心都要跳出来了。你这胆量……”姜子琴说着红了眼眶。
“这……”看姜子琴两眼都红了,苏如画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这个姐姐自己高攀不起,从没有真心亲近过,有点尴尬的咳一声,“这不是自己作的吗?”
“要是我自己家亲妹妹,我死活要拦着的,你这招人心疼,我又不能拦,唉!”姜子琴叹口气问:“可需要什么药材吗?妹妹只管开口就是。”姜子琴一时也想不到苏如画那需要什么,受了那么多伤,药材应该是需要的。
“都好了,不用不用,谢过姐姐。”人家越是对苏如画好,她越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需要可千万别客气。”姜子琴牵着苏如画的手就没放下,那指上的茧子她摸着心疼。
“真没什么需要的,只是这会儿没事来看看姐姐。”苏如画想问问姜遥岑在忙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能见到圣上,她想见完了回安远,这场仗并不算打完,她一个人回京来,那么多兄弟还在,她想回到他们身边去。却找不到一个好的开头,可要怎么问?
正在这时外面有小丫鬟过来,看上去是有话要说。
苏如画起身,“姐姐这是忙吗?我是不是打扰了?”
姜子琴笑笑,“也不是什么忙事,三天后初十是好日子,定了老大迎娶公主,所以这些日子琐碎事就多了些。”
苏如画:“啊!后天呀?”她还以为后天逢十大朝会,能见到圣上,人家这是有更大的事。
“对!”姜子琴点头。
“那府上这几天是多忙啊,我可不在这添乱了,等忙过这几天我再来。”
苏如画回去和娘说了,娘也没见过皇家的第六礼,苏如画说好,正日子带娘是看个热闹。
一阳初动,二姓克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凤卜。
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
二月初十大婚这一日,申时过半,太阳始西斜,宫门外正街上鞭炮齐鸣鼓乐喧天。
这京中哪有人不知道皇三女赵婉容封永安公主,下嫁定国公府长房长孙姜遥岳,今日大婚。
百姓立于街道两侧,都想一睹这盛世的热闹,回家后足可津津乐道半年有余。
姜遥岳头戴雁翅喜冠,身着大红喜服,骑在皇上亲赐的高大御马上,英气逼人。
鸿雁双飞,纳采时被永安公主嫌弃费银子的吉鸟,此时正在迎亲队伍最前头。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宫门外,礼部官员高呼:“祥云绕屋宇,喜气盈门庭,驸马迎亲——”
姜遥岳略俯身长腿一迈,从御马潇洒落地,扶正头上喜冠,抖开喜服前摆。
恭恭敬敬来到宫门外,作长揖,口中朗声呼道:“姜家长房长子受命于父,谨以一世相许,愿订皓首之约,今备嘉礼求娶皇家第三女。”
礼官在宫门前大呼:“准。”
宫门大开,抬腿步出一人,身着亮红洒金吉服,也是个俊朗人物,都知道这应该是来拦亲的,却不想来人是当朝太子。
太子与三公主是一母所出,出来拦亲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远处围观的百姓却不免哗然。这可是平日里见不到的人物。
太子亲子考校妹夫的学问,伴读多年,这自是难不住姜遥岳。
吉时到,姜遥岳总算是进了宫门。外人再看不到。
宫中,皇三女赵婉容已束好发髻,头戴凤冠,身着大红喜袍。
开了脸面再无碎发的光洁额际,长眉入鬓,眼弯如月,眉心一点红莲钿,润红双唇微抿,只等新朗来迎娶。
“妹妹——”按礼法,太子应该叫一声皇妹,可这一刻,他只想送自己的妹妹出阁,与天家的身份无关。
赵婉容一愣也是明了哥哥心意,盈盈抬头浅笑,轻轻道一声:“哥哥。”
赵婉容点头看向一侧女官,女官替公主盖上绣凤描金盖头。
太子这才上前,牵引妹妹步入大殿,
一拜、二拜……
礼官高呼:“三拜。”
公主与驸马拜完,皇上含笑点头,当今皇后则已泣不成声。嫁的人再好,也是出了这宫门。
驸马也是她挑过的,再是个性子好的、文武全才、待人和善的,终是领走了自己的女儿。
身为一国之母,舍不得女儿出嫁的心思,却一点不比别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