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岑眯了眯眼睛,嘴角一抹冷笑,“从这个山谷走出去是一个小村子,据说村里有个神医。”
“神医?谁有病了?”苏如画摇头,反应过来,“让你找神医的人想要你的命!”
姜遥岑还是看着远方,声音淡淡,“也不见得,只是,谁告诉他这里有神医的?还是在我出发颁旨之前。”
苏如画一惊,“让你来颁旨的……”她不敢说,那是圣上,是圣上要姜遥岑死?
姜遥岑回头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惊恐的表情,瞬间明白她的心思,摇摇头,依旧语气淡的仿佛在谈一片落叶,而不是自己的生死。“颁旨的差事是我自己请的。”
苏如画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个御前侍卫,为什么请这差事?”
姜遥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圈,忍不住笑出声:挺聪明一人,牵涉到她自己身上的事,就反应慢的像钝刀子割肉——能反应过来,但总是得费些力气。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才说:“别人带着御医来,你还能平安到现在吗?”
苏如画这才想起自己女儿身这事还是个秘密,现在山洞里几人都知道,她就忘了别人都还不知道。一抱拳,很汉子的道:“谢过姜兄。”
笑容突然凝固在她的脸上,自己从最一开始就把最大的弱点放到了姜遥岑面前,自己的后背始终是他在护着。
苏如画猛得转头盯着姜遥岑,想要把人看出个窟窿来。她从没想过这事,这一下想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起来。
姜遥岑拧眉看过来,苏如画忙摆手,“没……咳咳……没事……咳……”
直到苏如画停下来,姜遥岑才道:“你也发现了不对劲?”
苏如画点头,收回刚才跑偏的思绪,自己的事什么时候想都来的及,眼前这要命的才是大事。“太明显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姜遥岑点头“是,只是我还想不出是谁。”
苏如画顺着思绪捋,“对方理所应当的以为最大的马车一定是你在里面。”
姜遥岑点头。
苏如画歪了歪头,继续道:“那就是说,动手的人在暗处,不在队伍里?队伍里的人都知道马车里的是一员受伤的小将军。”
姜遥岑点头,笑笑,“是啊,也还好,我的兄弟们还可信。”
到这苏如画又想不通了,“把你引到这条路上来,对你下手,是不想让你回京城——那是怕你回去吗?”
姜遥岑点头,“说对了——我回去会引起什么他不想看到的麻烦。”
“兄弟阋墙?”苏如画听的故事里都是这样的。
“想什么呢?”姜遥岑一脸无奈,“我大哥已经是驸马了,不能席爵。三弟比四弟大两岁,你也见过,你觉得我家老三和老四谁有那个心思?”
“那能是谁?”苏如画扁扁嘴。别说,他说的还真对,定国公府就算是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也应该是身为老二的姜遥岑,想弄死他的兄长才对。现在这个局面谁会想弄死姜遥岑?
这有点复杂,她想不通了,怎么想这事都不对。
姜遥岑叹了口气,无奈的淡如水的语气,“不是我家,就只能是天家。只是我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啊?!到底还是天家!还是皇上?那……苏如画正在想还是圣上要姜遥岑的命吗?
姜遥岑又淡淡开口,“长兄是太子伴读,又娶了太子同母所出的三公主,外人就以为整个定国公府都是太子一派。想是不知道哪个皇子,把我当敌人了。”
苏如画抓住了重点,“听你的意思,你不是太子一派的?”
姜遥岑摇摇头,“不好说,定国公——定国公,明白什么意思吗?”转头看一眼苏如画,又转回去继续看夜色。
苏如画摇了摇头,这个真不懂。
姜遥岑仿佛看到了苏如画摇头,道:“圣上属意哪个,我们家就站哪一派。”
“都立为太子了,圣上还有别的意思?”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圣上还年富力强,以后的事,不好说。”
“太复杂,还是让我回边疆吧!我去征战沙场、杀敌卫国——”苏如画突然不想回京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在边关多好啊,杀敌就行,不用算计心思,现在看,那些好难!
姜遥岑看出来苏如画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贴心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星夜兼程,我们快点赶回去。”
苏如画忙点头,“对,快点赶回去,省得有人再在路上害你。”
姜遥岑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这个倒是不怕。”
苏如画不明白的看姜遥岑,“那你急什么?”
姜遥岑被苏如画问得哭笑不得,谁刚才还觉得她挺聪明的?那肯定不是我!“我怕他们对定国公府下手。”
苏如画突然明白了,想动手的人从来都不是想对姜遥岑动手,而要整治的是整个定国公府。
并没走远的流年看着先一步爬上来的苏如画,突然明白自己家主子刚才在崖下时,贴着崖壁在保护什么了,是苏姑娘。不,是小将军。
看看小将军,现在还穿着自己找来给主子放到崖下的冬衣!小将军刚才掉下去时没穿衣服吗?风太大,他刚才没看到。
小将军不只是苏姑娘,看来是将来的女主人啊!
想明白这点,流年远远看着自家主子与小将军进了山洞,自己识趣的没有跟进去。去不远处找了个山洞和兵卒马匹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