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山上那些家伙,也是战祸信徒?”维罗妮卡搀扶着还有点虚弱的柳德米拉,望向山岗上那支突然现身的黑色骑兵。
维格拉夫遥望山岗,深吸一口气,脸色格外凝重:“不……那是雅科夫和他的半黑龙兽人兵团,他们比战祸信徒更危险。”
“雅科夫……你是说‘龙之眼’那个黑龙将军雅科夫?”罗兰听说过这个名字,传说此人是黑龙与云巨人的混血儿,从山岗上那人庞大的身材来看,的确体现出云巨人的特征。
“就是那个雅科夫,‘龙之眼’没有人比他更强壮,也没有人比他更残暴。”维格拉夫反手握住剑柄,低声提醒同伴:“雅科夫和他的黑兽人兵团所到之处,向来不留活口,大家准备分头突围,谁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罗兰轻轻摇头。他不认为分头突围是一个好主意,对方的狼骑兵擅长雪地追踪,孤身逃亡之人最终只会被各个击破。
然而联手突围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实是敌众我寡,己方还刚刚经历过一场苦战,体能几乎耗尽,在这种局面下与对方硬拼胜算不大。
山岗上,黑龙将军雅科夫也在观察罗兰等人的动静。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跑,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呸!什么狗屁‘战祸堡垒’,全是一群草包,那帮邪教徒光会吹牛皮,结果连几条杂鱼都搞不定,反倒被杀了个精光,真是笑死人了!”黑兽人兵团的副指挥官尤先科轻蔑的啐了口痰。
雅科夫淡淡撇了他一眼,没有做声,用力咀嚼着口中的烟草。
雅科夫知道自己是一个脾气暴躁容易冲动的人,所以他喜欢咀嚼烟草,这种辛辣苦涩的口感能够帮助他控制脾气冷静思考。
他也知道汪达尔那伙人绝不是尤先科口中的“草包”,不是汪达尔太弱,而是山下那群年轻人太强,至少比他们这个年龄段应有的实力强出一大截。
“这就是所谓的“后起之秀”吧?”雅科夫由后起之秀这个词联想到一个人,心里禁不住窜起一股怒火。
他“呸”的一声吐掉烟草,反手握住背后那口铁塔般庞大、沉重的巨剑。
唰!黑兽人们亦整齐划一的拔剑,只等雅科夫下达总攻指令,便催动座狼发起集团冲锋,挥剑将那些渺小的劣等生物剁成肉酱——就像他们往常所做的那样。
然而雅科夫没有下令总攻,维持着拔剑的姿势,微微眯起眼睛,凝视前方虚空,脸上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嗡!虚空中一阵魔力激荡,银色法阵缓缓张开,一条令人惊艳的身影从中传送过来,展开龙翼翱翔在雪山上空,冷漠目光投向雅科夫与他的黑兽人大军。
这位神秘来客身穿女式秘银全身甲,龙首造型的头盔与面甲遮住她的真容,披着一袭火红灿烂镶嵌金边的魔法斗篷,秘银手套裹着修长的柔荑,随意将一柄造型古怪的武器扛在肩头,一面镌刻提亚马特徽记的鸢盾仿佛拥有生命,悬空环绕女主人缓缓转动。
雅科夫面色阴沉,保持拔剑姿态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子,骨节咔咔作响。
“安德莉雅,你拦在我面前想干什么?”
“我来奉劝你一声,别动下面那些人。”面甲背后传来女子清冷的话语。嗓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傲视众生的霸气自然流露出来。
雅科夫嘿嘿冷笑:“奉劝我?安德莉雅,你是认真的吗?”
“你最好当我是认真的。”
“如果我不听你的劝呢?”
“你敢动下面那些人,我就杀光你的黑兽人。”
安德莉雅冷漠的语调没有丝毫情绪流露,仿佛在叙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雅科夫却不能把她的威胁当做耳旁风,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疯狂的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红龙将军”安德莉雅是五色龙将中资历最浅的,年纪也是最轻的。早在她来到巨龙要塞之前,黑龙将军雅科夫是“龙之眼”公认实力最强的将领,地位仅次于“龙王”马尔斯。自从安德莉雅强势崛起,他的地位日益受到这位后起之秀的威胁,这让他非常不爽。
雅科夫不是没有考虑过除掉这个竞争对手,可惜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安德莉雅,哪怕站在敌对的立场他也必须承认——这疯女人是他平生仅见的超级天才!
“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安德莉雅,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骄横付出代价!”强压下满腔怒火,雅科夫一挥手,率领黑兽人兵团撤下山岗。
安德莉雅目送他们远去,轻声叹了口气,随即收拢魔力幻化的龙翼降落下去,转身面对罗兰等人。
近距离观察这位凶名远播的“红龙将军”,罗兰不禁暗自咋舌。
刚才见到维克托莉亚的时候,对方那身华丽的装备就让他艳羡不已,然而跟安德莉雅相比,维克托莉亚倒显得寒酸了。
借助命运之瞳,罗兰看出安德莉雅身上穿的那套华丽的银色甲胄是+5秘银加速全身甲,环绕在她身旁的是一面+5舞空重钢盾。至于她手中那柄大型重十字镐,乃是提亚马特的神授武器,身上披的红色斗篷也有神力屏障阻断命运之瞳,不是传奇装备就是神器——刚才她赖以飞翔的龙翼就是那件斗篷幻化出来的。
这时安德莉雅摘下头盔,火红的长发如同瀑布流泻,美丽的脸庞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龙族基因在她身上体现的并不显著,狭长的凤眸与挺翘的鼻梁加强了她的冷傲气质,令人不敢心生邪念。
安德莉雅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维格拉夫脸上,眼神变得格外柔和。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分开已经五年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不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陪我聊聊?”
维格拉夫唇角紧抿一言不发,心情似乎非常复杂。
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既然命运促使我们走向不同的阵营,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