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舅妈说你前两天跑去相亲了。”黄秋迅手里提着一根桌球杆,看着伏在桌子前准备击球的钟越,说,“你怎么不告诉舅妈你有女朋友?”
钟越轻轻一推,将靠边的一颗黑球撞进洞里。在小黑板上记了个七分,然后过去把黑球取出来,放回到原位,一边说,“这个办法我前两年用过了,没用。在她眼里,没带回家的,就不算女朋友。”
黄秋迅笑着说,“你把你那两位随便一个带回家,舅妈肯定再也不会说你。”
钟越又把一颗红球打进,说,“哪有那么容易。”
关系都还没有正式确立,就想带人家回去见父母,让人家女孩怎么想?
“对了,相亲结果怎么样?”黄秋迅又问。
“还能怎么样,交差呗。”
“也对,会弄到要相亲的,要不就是年纪太大,要不就漂亮不到哪去。”黄秋迅说着,见他又打进一颗蓝球,不由看了一下分数板,已经八十多分了。
他有点无语地说,“刚才你还说自己不太会玩,现在都快要一杆清台了,这还叫不会玩啊。我看你肯定是专门练过的吧。”
“真的很久没玩了。”钟越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上初中那会,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玩斯诺克,一有零花钱就跟同学来玩。可是玩了一年,水平还是不怎么样。业余中的业余。
好多年没玩过,今天拿起杆,却很快就上手,怎么打怎么有,简直是如有神助。
他猜肯定是“成长系统”的“健康助手”的功劳,如今他不但体魄变得健壮,眼力,力度的控制也变得十分出色。一些击球的技巧,以前他怎么练都练不会,现在却轻而易举地用了出来,似乎毫无难度。
事实上,他从小运动细胞就不发达,不光是斯诺克,像乒乓球,篮球,足球这些,他都玩得很烂。
现在,虽然从外表看他似乎变化不大。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七个月来,自己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
以前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没有了,早上起来,不再腰酸背痛。对着电脑,不再恹恹欲睡。一整天,都能保持着旺盛的精力,仿佛用不完的体力,工作时能一直集中注意力。
这些,是有钱都买不来的。
当然,有时候精力太旺盛,也会带来一些小麻烦,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要多花一点时间。
…………
“你们怎么在这?”
钟越和黄秋迅打到第三局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张欣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到一脸惊讶的张欣。
黄秋迅一看女友来了,很高兴,说,“真巧啊,你怎么也来了?”
“我跟我妹妹还有她同学出来逛街,在楼下看到好像是你们,就上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们。”
钟越这才看见跟在她身后两个小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跟张欣长有点像,应该是她妹妹,另一个她妹妹同学就漂亮多了,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那种。
张欣又问起来,“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去亲戚家拜年吗,怎么跟二哥跑来打桌球了。”
她这个二哥,纯粹是乱叫。钟越的父亲有兄弟姐妹四个人,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钟越大伯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说,他是钟家的独苗。而两个姑姑家也是各有一个儿子,钟越在中间,黄秋迅最小。他这个二哥,就是这样来的。
上次张欣这样跟他解释,他有些好笑,却懒得纠正,她就这样一直喊了下来。
黄秋迅说,“出来躲清净。”
“躲清净?”张欣有些不解,看向钟越。
钟越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他。”
黄秋迅当即叫起了屈,“他们说你是loser,那我怎么能忍?”
事情的缘由是年初一那天,好几个亲戚到黄秋迅家拜年,大家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年轻一辈的工作来,钟越的大姑把钟越拿出来当反面教材,说年轻人不能好高骛远什么的。
黄秋迅现在最崇拜的就是这个表哥,一听就怒了,说“我哥现在自己开公司,上个月就挣了一千万,开的是一百多万的保时捷。你们谁比得上?”
他这么说,别人自然是不太相信。黄秋迅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几个大人才将信将疑,打个电话到钟良兴那里一问,才知道他这个儿子果然是出息了。
然后当天晚上,就开始有亲戚上门拜年了。
钟越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有个亲戚发达了,自然想多亲近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兴许就能帮得上忙。换了他父母,肯定也会这样做。
可是,理解归理解,他却不喜欢这种客套。因为性格的原因,从小到大,除了跟大伯家还大姨家外关系比较好外,跟其他的亲戚都比较生疏。当然,现在又多了黄秋迅这个表弟。
之前交待黄秋迅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开公司的事,正是因为他不想跟这些亲戚拉客套。结果,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去了。
“现在哥家里一堆亲戚,要不是我们见机快,一早溜了出来,肯定会被烦死。”黄秋迅庆幸地说。
没几个年轻人愿意跟长辈在那里拉家常,肯定是能躲则躲。
“天黑之前,家里都别想清净了。正好碰见,就一起玩吧。”钟越跟张欣说。
这时,张欣的妹妹突然问她,“姐,哪个是姐夫啊?”
黄秋迅当即笑眯眯地说,“你就是小丽吧,我经常听你姐说起你。介绍一下,我叫黄秋迅,是你姐的男朋友。第一次见面,送你一个小礼物。”
“谢谢姐夫。”张丽接过礼物,甜甜地喊了一声。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刚才是故意那样问。果然,就收了一件礼物。
她撒娇说,“姐夫,我们逛半天了,口都渴了。”
黄秋迅忙说,“走,我给你买喝的去,想喝什么,就跟姐夫说。”
张丽拉着张欣,“姐,你也来。”就这样把她的同学丢在这里。
钟越见那个女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尴尬的样子。就找了点话题,缓和下气氛,“你跟张欣妹妹是同学?”
女孩显得有点害羞,点点头,没有说话。
“哪个学校?”
“五中。”声音很轻。
钟越说,“是嘛,我以前上的也是五中,还是第一届的毕业生。你们应该叫我大师兄。”
“真的吗?”女孩微微抬起头来,一对眼珠又黑又亮,让人忍不住想要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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