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通往中原的官道早已被大雪覆盖。
荒凉的大地此时变得像一块洁白的美玉。
但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就越危险。
因为这片洁白的旷野中不但阴冷刺骨,而且天色阴沉方向难辨。
按说在这个季节,这条官道上是根本不可能有行人的。
但偏偏就在此时,官道尽头却有两人骑着战马,不紧不慢的在官道上赶路。
只见两人都是十六七岁年纪,身穿普通粗布衣衫,乍看起来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但如果你细看二人的双眸就会发现,他们的眸中都有一股极致的坚毅和自信。
这两人正是要赶往中原的唐文,唐虎二人。
“我刚才掐指算了一下,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刻钟。”
唐虎一脸认真的说道。
“唉……”唐文也是服了!
在淘宝上买了个手表道:“这东西叫做手表,是用来计时的,来我教教用法。”
“看见上面最短的那跟针了吗?它走一格是半个时辰,转一圈是六个时辰。比他稍微长一点的这跟针走三格是一刻钟,以后就看着表吃饭,别再自己瞎算了。”
“看不懂看不懂!”唐虎毫不领情的一把推开唐文递过来的手表道: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这本来是多么自在逍遥的一件事,再说时间本来就是一种感觉,而你却非要将时间也量出个尺寸来?这都是你从仙界带回来的臭毛病,得改。”
“我………我这是毛病?还得改?”唐文有些懵了!
可随后又不解道:“你这次真是怪了,如此精致的东西你尽然不要?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
唐虎看了一眼唐文手腕上的手表,嘿嘿笑道:“我建议是将你手上的手表也取下来!”
“我们现在穿着粗布衣服,本来就是为了打扮成普通农家子弟的,而你却带着做工如此精致复杂的手表,你觉得合适吗?”
最后唐文还是拗不过唐虎,两人开始坐在雪地上开始吃饭!
“你说我们要去拐骗人才,可是真正的人才,人家会跟着我们回北庭这边荒之地吗?”
别看唐虎吃的生猛,但依然不耽误说话。
唐文得意一笑,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有三个。”
“第一个叫薛仁贵,山西龙门县人,今年大概十四岁,从小家贫父亲早亡,以放牛种地为生,这家伙将来可是大唐的第一名将。”
“我们这次就是要将他提前挖过来。”
“第二个叫马周,从小就是个孤儿,家乡不详,现在应该寄住在长安中郎将常何家中,直到贞观五年才被皇帝发现其才华,此后一路高升,成为宰相。”
“第三个是个女娃儿,名叫武珝,今年四岁,她将来的成就远超你的想象。”
“而且还是大官武士彠的女儿,但自从她老爹死后她们母女在家中就很不受待见。”
“本来还有个叫狄仁杰的家伙也很厉害,但他现在还没出生呢!”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唐虎连吃饭都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
“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很奇怪吗?”唐文道。
唐虎道:“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知道未来的话,我们以后不论干什么事,岂不是都可以趋利避害了?”
“哪有那么容易?”唐文道:“未来之事本来就属于天机,稍微窥探一点还行,每时每刻都窥探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未来还充满了变数,你看到的只是你不加干涉的未来,一但去干预,立马就会天机混乱,谁也无法预测了!”
“这几个人都是后世名动天下的人物,所以比较好窥探而已,而这次我们一但去找他们,天机就会彻底大乱,未来再也无法准确预测。”
“一锤子买卖?”唐虎失望道。
“差不多吧!”唐文道:“你知道马蹄铁是什么吗?”
“知道!”唐虎道:“不就是你上次拿出来的那种小铁片,说钉在马蹄上可以减少马蹄的磨损吗?”
唐文道:“仙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钉马掌的人因为粗心,给将军战马钉马掌的时候,少钉了一颗钉子,就因为少钉这一颗钉子,所以在打仗的时候,马蹄铁松动了。”
“因为马蹄铁松动了,所以战马摔倒了,因为战马摔倒了,所以将军阵亡了,因为将军阵亡了,所以战争失败了,因为战争失败了,所以国家灭亡了。”
“如果我们提前窥视了未来,将那颗钉子补上,那么后面的所有事情也都将改变。而不单单只是多了一颗钉子而已!”
“一次就一次吧!”唐虎道:“能笼络到宰相级的人才也值了!”
“不过那个马周和薛仁贵也就算了,可你说武珝那个小丫头,今年才四岁,还在尿床呢!能干啥?”
“难道骗回来先养十几年?还有那个狄仁杰,还没出生呢!你就惦记上人家了!”
唐文也摇头道:“狄仁杰肯定是没希望了,毕竟距离他出生还有两年,暂时先不考虑。”
“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薛仁贵和马周这两个人,另外再找一下,看看有没有被埋没的人才。”
“并不是所有的人才都能青史留名的,有些人才纯粹就是因为运气不佳而已。”
“至于武珝的话,看看再说,能骗来就先养着,骗不来就算了。”
………………
高岭县衙。
陈杉终于回到这个阔别数月的家。
唐家开始整体搬迁时,她就离开了,她毕竟是客人,随着主家一起搬迁继续做客,她总觉得不太妥当。
“终于舍得回来了?”县令看着离家数月的女儿,尽管眸中的喜悦之色根本就无法掩饰,但面上依然做出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
“爹!”陈杉一看老爹那严肃的脸色,立马开始施展百试百灵撒娇大法!
“女儿这次可不是去玩的,而是去帮陈家刺探情报了。”
“哦?”县令目光动了动:“如果这次真的有什么隐秘情报,那么离家之事,我就不与你计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杉神色复杂的道:“爹,还是去你的书房说吧!这次在唐家的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女儿的认知。”
“跟我来。”县令带着女儿向隔音密室走去,他知道女儿虽然有时会难以管教,但她自幼饱读诗书,还是有几分才智的,也许真能解开唐家堡的迷雾也说不定。
不久,两人就来到一间看似书房的密室,县令开始将门一层一层的关上,单单门就有四层之多。
这种房间才是真正商议秘事的地方,就算门外有人,想偷听也根本就没有可能。
关好门,父女二人相对而坐。
“说吧,这间书房的墙壁和门都是隔音的,我这几个月不催促你回来,也是有意让你们多观察一下这个神秘的唐家,他们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县令撸着长须道。
但此时陈杉却沉默了,她沉思了良久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只能轻叹一声!苦笑道:“爹爹可相信这世间有仙人和法术?”
“何出此言?”县令目光怪异的上下打量着女儿?
他记得自己的女儿是最讨厌鬼神之说的,满天神佛她通通都不信,莫非是在唐家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陈杉道:“其实女儿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亲眼观察了数月,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是何事让你有了这种想法?详细道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县令脸上也出现了凝重之色,也不怪他大惊小怪,主要是这个唐家崛起的实在太快,快的完全违背了常理。
陈杉整理了一下鬓间秀发,郑重道:“这次之所以去唐家村,就是因为坊间传言说,唐家村遇到了仙缘,出了一个仙家弟子,本想去揭穿他们,免得他们再继续招摇撞骗。”
“哪知那个所谓的仙家弟子唐进,却是一位知书达理,丰神如玉的青年,而且目光清澈明亮,神情坦然,根本就不可能是个骗子!”
“这令儿女大惑不解,后来他就给了我几本书,说是仙界之物,但依女儿看来也确实不像是凡间之物,所以就假装沉迷于书中的故事,以便于留下来继续观察。”
“后来就见到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唐家主!”
“他尽然可以凭空变出东西来,每一样都不像凡间之物,是真的凭空变出来,女儿这几个月亲身经历了十余次,硬是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瓶香水,一本笑傲江湖,和一颗带塑料包装的奶糖,放在桌上道:
“这几样东西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父亲可以看看,可在凡间见过?或者听说过?”
接着又将香水的用法,演示了一下,又将唐文施展法术的过程详细的讲了一遍。
县令嘴里含着奶糖,闻着书房中浓郁的桂花香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后才开口道:“那在你看来,唐文和唐进二人谁才是真正的仙家弟子?”
陈杉想了想道:“他们明面上说唐进才是真正的仙家弟子,但唐文却仿佛是故意在我面前施展法术,没有任何要保密的想法,而且还整天在唐家上窜下跳的,张扬无比。”
“反而唐进每天都是不声不响的管理着唐家的方方面面,整个唐家无论大事小事好像全都是由他在负责。”
“所以女儿现在也被搞糊涂了!到底唐进只是个傀儡?还是唐文在故意张扬,想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