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柔美的手就那样掐着一只肮脏魂魄的脖子,随时都有要他魂飞魄散的意思。原本看不出半点生气的脸上此时满是愠怒之色,眸子里印出他挣扎的样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黑无常也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冷静沉着的白无常竟然会生这么大的气。他都不知道是有什么能够让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发这么大的火。
头一次见到白无常生气,黑无常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好的是终于能够看到白无常身上一点点不一样的情绪了,坏的是他现在把这个好色男给弄死了,他们接下去要到的情报可能会十分困难。按着那个小男孩的意思,那块东西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他的,而且权利能力都很大。
能够许诺让一只无主孤魂做鬼王的,世间似乎不多啊。
看着那边掐起来,小男孩弓起身子,一脸阴沉的笑意,他们打起来,对他这边的监视也就少了很多,这不是方便他逃跑吗?
“咔擦”一声,好巧不巧地踩到了一根枯树枝,清脆的响声让黑无常耳朵一动,伸手一挥便是那几根剩下来的招魂幡,齐刷刷地将小男孩困在了中间。
无处可逃。
小男孩的心沉了沉,他有点不甘就这样被抓回地狱去受苦。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呆一会儿吧,虽然太阳快要升起了,他顶多消耗一点法力为自己遮挡一下。
“这些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白无常低沉地嗓音让好色男着实惊了一下,他被黑无常困住,又被白无常这样对待,已经很惨了。
“我、我···不敢了。”好色男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断翻白的眼珠子说明他此时并不好,就连魂魄也变得不稳定起来,随时都有魂飞破散的趋势。
黑无常拍拍他的肩膀,“老白,手下留情,这货快要不行了。”
白无常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些,放开了自己的手,“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然你就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吧!”
看到一向沉着冷静有些少言寡语的白无常今天好像有些受刺激了,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不希望白无常出事,就像白无常不希望他出事一样。
失去舒服的好色男子猛地一阵咳嗽,之后才心有余悸地再一次开口,“她总之时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叫我们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身的至阴之人。就是这一个目的。”
不仅是刚刚冷静下来的白无常,就连在一边比较放松的黑无常都是一脸紧绷的表情,眉头越皱越紧。
“他终于要行动了?”黑无常男的肃穆地说道,低头思索,一缕头发不觉垂落到了他的耳边肩上,发梢落到了他撑着下巴的手背上。
“嗯。”白无常应一声,面上再无其他表情,只是一伸手将招魂幡拔了下来,然后将他收进了伞中。
他根本没有反抗说不的能力!
那个昏过去的女子并没有醒来,青灰色的皮肤暴露在一点一点升起的阳光之下,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呃···呃、啊!”尖锐的惨叫声惊起了林中栖息的鸟,她是被痛醒的!这种时候完全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阳光照在身上就像被扔进了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炉里一样痛苦不堪。
脸上青灰色的皮肤本来玩好,现在却是出了脓水,黄色的泛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息,就连手上也是。她痛苦地在地上滚做了一团,被晒到的地方已经起了阵阵青烟。嘴唇上的线都裂了开来,探出一截腐烂的舌头。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黑无常双手环胸地说道,倒也不是说风凉话,只是给她做了个思想准备,忘川河中的水和现在比起来也不见得有多让人舒服啊。
似是这声音听了聒噪,令人心烦,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白无常将她一并收进了伞中,当是带回地狱了。
现在三个已经收服了两个,留在这外面的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要么跟我们走,要么被烧成灰烬。你想好了吗?”伞底下的白无常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将伞往边上挪了挪,刚好白无常也在伞下。
二人这便共撑了一把伞。
“我···好,先把这几根东西撤走吧,反正我也逃不了。”小男孩坐着抱着自己的膝头,眼睛却是没有看着他们,面前就只能看到这一黑一白两双官靴和垂下的衣摆而已。
在地狱里当官好像也挺不错的样子,看这样子当是混迹得不错。
可自己还有那个时候吗?
不,他要做的是鬼王!
黑无常和白无常对视一眼,觉得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时候农家应该出来耕作了,要是被遇上可就不好了。况且这个时候也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一挥手扯去招魂幡,小男孩一下就感受到周身不再那么压抑,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身上有些地方也是避免不了地化了脓水。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比刚刚那个女子要好很多,至少不会觉得那么痛。
“刚刚他说的都是真的?”白无常淡淡地说道,听得出来他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和善,就连声音也是低沉了几分,跟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黑无常真的有些担心,这个白无常是不是真的受刺激了,等会儿找判官好好看看。
小男孩站起身子,“是啊,他什么都说了。”
站在这伞底下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没一会儿就感觉看东西重影甚至出现了第三个四个影子,就连声音也是犹如来自另一个时空那样飘渺不定,断断续续。七窍居然也流了血液出来,不过不是纯的血液,顶多也只能说是一种带着血丝的脓水,红色交着白色的秽物而已。
白无常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黑无常则是耸耸肩膀,表示这种情况见多了。
等到小男孩的最后一缕魂魄被收进伞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叮”的一声,低头一看居然是那块东西从他手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是个成贝壳形状一样的东西,但是面上平整没有弧度又不像是贝壳,更多的反而是一种鳞片。
白无常撑着伞,弯腰捡东西多有不便,黑无常就抢先了一步将那东西捡起来,细细端详。只是越看这东西越眼熟,在手中的分量似乎也是越来越沉。
渐渐的,黑无常也没有了继续把玩的心情。看了一眼白无常,他的脸上果然是一片阴霾,其实别人看白无常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可黑无常看得出来,他和平常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
若是平常,面无表情也就罢了,可至少他心情还是好的。
但是现在,他虽面无表情,可心情也不是好的。眼中的淡漠被愠怒所替代,紧抿的唇似乎快要被自己咬出血来。他什么都不说话的样子却是最让人担心的样子。
“老白······”黑无常试探着叫道他的名字,只觉得手中这东西有点像烫手的芋头,平白无故地惹出那么多事情来,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真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先回去。”白无常收回停留在那东西上面的视线,跟着黑无常一起消失在了这片林子里。
另一边。
昏暗幽静的房间里摆放着几盆郁金香,淡淡的方向充满着整个房间。窗户都被拉上了厚重的帘子,不透进一丝光线。铺在地上柔软的地毯是纯白的颜色,什么图案都没有,干干净净。再往里便是一张雕花大床,垂下的白色床帘被整个放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光景,唯有放在床前那一双精致小巧的鞋子证明有人躺在这床上。
“呃···”里面传出来微弱的喘息声,然后似乎是坐了起来,那白色的帘子上隐隐绰绰地似乎可以看见一个坐起的人影。
是个女人,长发一直垂到了床上,胸前的峰峦高高耸起,而床帘则是很好地挡住了里面的万千风光。
“来人。”她出声,声音有些喑哑难听,连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身体状况也不是特别好。
很快听到了人进来的声音,透过床帘可以确定床边确实站了一个人。
不知是刚醒来戒备心低还是对于自己的地盘太过放心,她竟一点防备都没有地拉开了帘子。
“怎么是你?”语气中是生气和冷漠,将那一点惊讶的情绪很好地掩了过去。
“一直守在你房外的人是我,我不进来谁进来?”他解释道,眼睛也是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女儿家小巧的红色肚兜。
那带着她淡淡体香的小衣上秀了几只飞翔的鸟儿,底下是一些花草,一副上好的风景图!若是配上美人就再好不过了!那细细长长的四根带子将肚兜牢牢系住,纤长的脖子上也变得十分好看,整个人诱惑无比!
那锦被之下的腿也是微微隆起,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
只是这一眼,他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一股热流直冲鼻腔,还好他比较理智,在最后一刻忍了下来,转开了目光,但是心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没想到唐唐妖皇殿下是个随便出入女子闺房的人。”墨舞赶紧拉了帘子将自己遮起来,小脸上红红的还有点烫,一双手紧紧揪着锦被。
她这是莫名地被看光了?
就在自己的房间里?
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是听到美人有吩咐才进来的,美人不说进来我怎么好进来?”妖皇见她拉了帘子也就大大方方地看了,反正什么都看不见。
------题外话------
哦哟,两个人共撑一把伞也!
哦哟,老黑这么懂老白也!
哦哟,快看这一黑一白勾勾搭搭的成何体统呀!
黑:我好想打她!
白:嗯。
然后?
你问我然后?
当然是被踢飞了→_→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