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文绉绉的了?真是不像那个大大咧咧的自己。
“啊,什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孟婆抱歉地朝她笑笑,“丫头你饿了吗?”
“我······”璃瞳想要再说什么,只是却被她打断。
“说了那么多一定饿了吧?婆婆这就给你弄吃的去。”说着拍拍她的头,自顾自地披上围裙去了厨房。
为什么要让孟婆来给璃瞳这货弄吃的东西捏?
是因为自从那天璃瞳偷偷留到关押小爱,咳咳!魔尊的那个牢房好巧不巧好死不死地被冥荒抓个正着之后,她就被软禁在了这个一点都不大的房间里,一眼可以看到厨房和卧室,两三步就能从床边走到门口的房间能大到哪里去?
只是美其名曰:保护。
说什么她一个人离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尊那么近距离接触,迟早会出事的,所以为了她能够不到处乱跑,不让他在办正事的时候去分身,就把她留在了这里,派潜了孟婆来照顾她。奈何桥的那些事就耽搁着吧,反正死都死了,再死那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璃瞳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渴了,并不饿呀。算了,这会儿估计都到厨房,然后准备做饭了吧?
哎,这个婆婆看上去总是有些古怪呢。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一个人伤心,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其实她只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又不想让别人伤心吧?
蓬莱岛一直被世人称为仙岛,故也有蓬莱仙岛这一称呼。蓬莱岛上密布着大小不一的小岛,而小岛中又隐藏着大小不一的山洞。岛上烟雾缭绕,有着奇花异草,飞禽走兽。
在某一处的山洞中,滴答滴答的水声在山洞中回荡,石壁上飘出的雾气称得这个山洞更加清冷刺骨。
“啪”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然后碎成一片片的声音惊起了倒挂在石壁上的蝙蝠,然后便是一群黑色的蝙蝠飞出洞外的吵闹场景。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酒香。
“扶清,你说她是不是疯了?”一头红发的赤火瘫坐在冰棺的壁上,眸中满是嘲讽,“我以为她只是玩玩儿而已,却没想到她竟然会玩得那么大!”
酒醉的样子令他十分不堪,脸上是醉醺醺的红晕,衣领子上满是洒出的酒汁,整个人就像是刚刚掉进酒池子里一样,浑身散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啪”又是一声,酒坛子砸在对面的石壁上瞬间粉身粹骨,碎成一片片。要是换了平时,这酒他可是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现在却被他这么糟蹋着,那可是藏了百年的佳酿啊!要是月老那个老头子在,肯定抱在怀里怎么都不会给他的。
“扶清,你醒来好不好,陪我喝酒啊。”他从身边又抱起一坛子酒,扯开了盖子,然后猛然灌进自己嘴里,脸上荡开痴痴的笑容,然后抬脚想要起身,却是左脚没站稳,一下便又摔倒在地。他又一遍地抬脚,所谓的抬脚与他那种程度就是乱蹬,空坛子被蹬开不少,却愣是没站起来。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之后,便索性不起来了,左手抱着酒坛子,右手攀着冰棺的边缘,探进半个身子。
他看着冰棺里躺着的人儿,看着看着就痴痴地笑了,却又止不住地流泪,哭到感伤处还用手死命地拍打着棺壁,手被敲红了,冰棺上却一点裂痕都没有。
冰棺里躺着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秀气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长发到了腰间。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叫做待我长发及腰,君子娶我可好?只是这只是说说的笑话罢了,一个不能动,不能笑,不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呢?笑话也变成了哭话。
她双手交握与腹前,修长的手指上覆着薄薄的冰霜。其实不止是她的手,连她整个人身上都是一层薄薄的冰霜,长长的睫毛上也沾染了些许白色,原本应该红艳艳的唇上如今也是一片冰冷之色。犹如被封存在冰窖里的物,被放在这副冰棺里也有好些岁月了。
“扶清,你再不起来,这酒可都被我喝完了啊。”他见她不出声,又重复了一次,掌抚上她冰冷的脸庞,已是颤抖得不行。在触及脸颊的那一刻却又狠狠缩了回来,又一次痛哭起来。
“她就要嫁给妖皇了,你快起来去阻止她啊。白那个家伙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去劝阻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小妖,你说气不气愤?你快起来说说这两个人吧,他们两个一向都是最听你的了,你起来呀!起来啊!”最后渐渐泣不成声,呜咽着颤抖着身体。
只是不管他怎么吼叫,她就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连动一下睫毛,咽一下唾沫的细微动作都没有。
洞口一暗,然后进来一个人,白色的衣裳与这个白色的山洞倒是相称的很。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起来。”他站在他根前,说道。目光触及她面容的一刻,眉头紧锁,衣袖下的手也紧握成拳。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深呼吸一口,将心头的痛全数压下,再一次说道,“起来!”
他有些颓废地斜了一眼他的鞋面,嗤笑一声,“大忙人也有时间赶过来?”
眼前一晃,只觉得衣领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悬空提了起来。
白君狠狠揪住赤火的衣襟,双目冷冷地看着他,“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她也不希望你这样。”
他就算再想冷静,也始终掩饰不了,那双颤抖得厉害的手已经出卖了他。那里躺着的是他俩的至亲,同一血脉相承,同一境况出生。现在她就那样躺在那里,像个活死人一样,他们两人内心都不好受。
他有些涣散的目光凝了凝,垂头有些吃力地看了她一眼。她以前总是喜欢揪着他的耳朵叫他顺从,总是嚷嚷着要喝光他所有的酒,总是和着白君的笛声翩然起舞而忽略一边捣乱的他,总是和她一起说说笑笑。
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她“大言不惭”的样子,她发誓要永远守护这里的样子都一一钻入他的脑海,怎么都赶不走。
“白,你说要是一切能够重来该多来?重新回到那段混沌初开的日子。”他仰着头直直看着头顶凹凸不平的石壁,唇角露出有些绝望的笑意。他很痛心,为什么当初好好的几个人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样?走的走,散的散,昏睡的昏睡。
揪着领子的手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赤火“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只是没什么表情,身子靠在冰棺壁上。
白君转了身,“别说傻话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守护。”
沉重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在山洞里回响着,最后消失不见。他轻笑了几声,定了定神,反身靠在棺壁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扶清,你也很赞同白的话吗?”
当然,她是不可能睁眼张口说一句话,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变成了西方的少儿童话,那么也就没有再写下去的必要了。童话的结局都是美好的,沉睡的公主被王子吻醒,醒来之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王子于是一见钟情,然后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最后落幕。
这种现象只存在与童话之中。
她依旧是静静地躺着,犹如跳出红尘三千里的仙。实际上她是神而不是简简单单还怕死的仙。没人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良久,他盖好冰棺的盖子,起身,摇晃着身子朝着洞外走去。眼前一点点变亮,一点点便宽阔,可以闻得见有着鱼腥味的海风,可以看得见一些大陆上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走吧。”白色的衣角拂过之时,他稍稍楞了一下,等回过神来之时,也一同乘上了祥云随着他离去。
离婚礼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必须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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