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尹初瑟和这位尊者这样,能够真正炼制出优质丹药的人,更是没有。
若是真的让尊者教她炼丹术,她显然是占了大便宜的。
她也不知道这位尊者究竟会不会愿意教她。
初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她是在说什么傻话一般。
虽然张苡妏心中也早有准备,但是在真的看到初瑟的眼神时,还是有些失落。
自己就只是想要超过尹初瑟那个贱人罢了,这样都做不到吗……
然而,下一秒,初瑟说的话,一下子就将她从刚刚那丧的一批的情绪中给拉了回来,盈满了惊喜——
“你以为本座特地等你出关后再来张府,就仅仅只是为了吩咐你做这么一件小事吗?”
虽然没有明着答应,但也已经将态度摆明了。
张苡妏立马惊喜地冲着初瑟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师父!”
初瑟立马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了她的礼:“本座虽会教授你炼丹术,但绝对不会收徒,你这拜师礼,还是免了吧。”
张苡妏愣了一下,神情不变,改口道:“多谢尊者赐教!”
初瑟看着张苡妏这恭敬的模样,挑了挑眉,眼底深处闪过几分计谋得逞的笑意。
这么好玩的事儿,自然是要多几个人掺和进来才更有意思。
初瑟心中多少还是挂念着楚晏陵,在和张苡妏说完这些以后,随手丢给张苡妏一个丹方,并且详细说明了步骤和火候,让张苡妏自己钻研,然后就走了,只留给张苡妏一句——
“三日后本座会前来检视,若你到那时还炼不出这丹药,本座就不会再教你。”
张苡妏原本还有些放松了的心,因为初瑟的这句话,一瞬间提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手中的丹方,发现正是她之前在炼的,却在炼丹比试时被尹初瑟给比下去了的那个丹药。
原来这个丹药叫做引气丹,一旦服用,便一定可以引气入体。
她这么久以来,都误将这个丹药炼成了强身健体的丹药。
这么一看,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会突然间这么重新尹初瑟了。
他们之前给陛下的丹药只能强健体魄,而陛下这般沉迷修道仙术,自然是想要也可以修仙的,尹初瑟给的丹药,就给到了点上。
可尹初瑟闭关五年,这五年里没人知道她究竟在哪里闭关,也就说明了,她这五年里绝对没有给陛下送过丹药。
她绝对可以凭借这个丹药,让父亲在陛下面前翻身。
哦。
不。
只是功效和尹初瑟炼出的丹是一样的罢了,但陛下曾经已经尝过这种丹药的味道了,只用引气丹,并不能如愿。
她还要继续跟着尊者学习,来日炼出各种各样的丹药,那样,她自然就压了尹初瑟一头,陛下看在她的份上,一定会让父亲重回国师之位的。
还有可能……
直接就让她去当国师了。
尹初瑟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低头重新瞥见这一个丹方,手立马攥紧。
甩甩头,将脑海中那些暂时还没有成为现实的想象抛却,低着头开始认真地钻研起这个丹方。
因为她对这个丹药的大致步骤都有所了解,所以只是低着头稍微研究了一下,然后就钻进了丹房,开始实际操作训练。
虽然她对炼制这个丹药各种流程都很熟悉,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正确的炼法,她还是要多多钻研,然后稳中求稳地联系。
她只有三天的时间。
-
初瑟回到国师府的时候,楚晏陵并不在。
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抬手捏了捏眉心。
她好像也没去张府多久啊,怎么人这么快就走了?
也不等她回来。
初瑟嘟了嘟唇,轻哼了一声。
殊不知,此时的二皇子府和太子府,都是混乱的一片。
“来人啊!抓刺客!快抓刺客!”
“刺客溜进死路消失了!”
“那条死路边上正是太子府,那刺客必然是躲进了太子府里!”
二皇子府中,这样的声音逐渐响起。
而现在,宫聿瑔的贴身侍卫赵显正带着二皇子府的大半侍卫,站在太子府大门前,要搜府。
太子府的侍卫们自然是不会任由赵显派人进太子府搜查的。
若是真的放行了,岂不是任由人欺压到太子的头上吗?
如此,太子殿下的颜面何存?
虽是夜里,但宫聿琰并没有这么早睡,也听到了府门处的动静,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常寅。
常寅立马会意地去了府门处,,示意让守门侍卫们放赵显他们进来。
“常寅大人!这万万不可啊!若是让他们进府搜查刺客,若是没搜出什么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搜出了什么……”
守门的侍卫小声地劝着常寅。
这若是真的搜出了什么,太子殿下在世人心中就会在天煞孤星的基础上又多出一条心胸狭隘,残害兄长的印象。
这对太子殿下是十分不利的。
常寅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这是主子的命令,他们做属下的只能无条件遵从。
他看了守门的侍卫一眼:“你不必多说,太子殿下心意已决,让他们进来,清者自清,只要咱们没做过,他们就搜不出什么。”
守门侍卫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的确,若是真的没做过,一点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关键是,太子殿下五年前这么轻易地就从一个原本被陛下无比厌弃的皇子重新变回了太子,可是成了不少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难保不会有其他皇子会来陷害太子殿下。
更有可能,这件事就是二皇子自导自演的,就为了给太子殿下安上一个污名。
都说二皇子生性淡薄,不争不抢,可谁又能真的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在外面的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身在皇家,又有几个人是不想要那个高位的。
守门侍卫都能够想到的问题,常寅自然也都能够想到,但是他不能对主子的决定有任何质疑。
总之,主子放他们进来,一定有主子的理由。
在常寅的放行下,赵显顺利地就带着人进入了太子府,进门的时候,还趾高气昂地冲着常寅哼了一声。
常寅完全没有看他,直接转身就走了,回到了宫聿琰的身边。
宫聿琰冷眼看着赵显极其张扬地让二皇子府的那些侍卫们到处搜查,面上一片沉静,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宫聿琰自己知道,若是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让赵显带人进来。
可今日,正是因为想到了初瑟之前和他说过的,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会受一些委屈的话,所以才让常寅去放行。
虽然他不清楚,也猜不到初瑟究竟有什么打算,但他愿意配合她的一切部署。
看着赵显带着一大帮人,名为寻找刺客,实则快要将整个太子府掀翻,常寅眸光微微动了动。
主子既然放了他们进来,就一定是有部署的吧?
然而,让常寅失望了。
在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赵显手中就拿着一套染血的夜行衣,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如今物证已在,太子殿下可有什么话要说?”
宫聿琰瞥了一眼赵显手中的夜行衣,什么也没说。
他清楚,对于初瑟之前告诉他的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这才只是开始。
赵显信誓旦旦地说要将这套夜行衣当做证据呈交给陛下,让陛下定罪。
常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紧张的要命,眼神一直往宫聿琰身上张望,盼望着宫聿琰能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
比如拦下赵显,就地宰了之类的。
常寅一直跟着宫聿琰,自然清楚刺杀宫聿瑔的人并不是宫聿琰派的。
再说了,就算退一步来说,那人真的是宫聿琰派的又怎样,帝王之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情。
前朝不是还有弑父杀兄登基的皇帝吗?
虽然那个皇帝后来残暴不仁,失了民心。
可自从赵显拿着夜行衣过来,且直到赵显带着人洋洋得意浩浩荡荡地离开,宫聿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凉凉地看了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眼,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常寅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这么大一个黑锅扣到了头上,主子也没什么反应,难道这些事儿,主子都是知情的?
又或者说,真的是主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派人去刺杀宫聿瑔了?!
不对!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常寅就立马拍飞了。
这不可能。
主子就算真的派人去刺杀宫聿瑔,也绝对不会这么蠢地让人发现行踪,更不可能还会在太子府里留下罪证。
最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是主子派的人,那宫聿瑔绝对不可能还有命在——
从赵显刚刚名着是搜查刺客和证据,实际上到处乱翻,似是想要找到太子府内的机密的行为上来看,宫聿瑔绝对只是受伤罢了。
这么一想,常寅更加觉得这件事就是宫聿瑔在自导自演。
目的就是为了借搜查刺客的名义,来找主子的把柄!
还好还好,主子的秘密本来就不在这个府内。
这才让赵显什么都没找到。
看来,主子是已经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任由他们搜查。
毕竟当一个人想要搞你的时候,你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主子肯定就是因为看穿了,打算将计就计,其实暗中已经有了部署。
常寅跟了宫聿琰这么多年,也是实打实地了解宫聿琰的性子。
宫聿琰确实是已经想好了不少的反击方法。
但,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将这些方法实施的念头。
他选择相信初瑟。
任由事情按照她的部署一步步进行下去。
不到危及自身性命的时候,他就不自己出手。
-
另一边的二皇子府中。
赵显一脸邀功地将染血的夜行衣递送到了宫聿瑔的面前:“殿下!属下幸不辱命,查到了那刺客正是太子府中之人,这夜行衣便是属下从太子府中的角落搜查出来的!”
宫聿瑔的左腹处有一道伤口,府医刚给他止好了血,打算给他包扎。
他伸手接过赵显递过来的夜行衣,眸色深沉,盯着这夜行衣思考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了赵显:“你发现这件夜行衣的情形如何?”
赵显连忙拱手作答:“回殿下的话,属下发现这件夜行衣时,它被人丢弃在院墙的角落,上方还盖着些许新土,但因为有衣角露出,属下这才发现了。定是属下前去及时,他们未来得及毁灭证据!”
赵显说的言之凿凿。
宫聿瑔却瞬间冷了面色。
将手中的夜行衣直接扔到了赵显的脸上。
他用了几分力道,扔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劲风,砸在赵显脸上的时候,令他感觉有点疼。
“蠢货!”
伴随而来的就是宫聿瑔带着震怒的喝声。
赵显倒是面色不变,毕竟这样的宫聿瑔,他见多了。
但正在给宫聿瑔处理伤口的府医,手微微顿了一下。
有些意外一直被人称赞宅心仁厚、礼贤下士的二皇子殿下竟然也有这样震怒乃至有些狰狞的一面。
府医停手的那一瞬间,宫聿瑔就注意到了,眸光闪烁了一下。
刚刚实在是被赵显的死脑子给气到了,都忘了这里还有个外人。
他轻咳了一声,收了几分怒气,用一种极其失望且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赵显。
“谁让你带人去搜查太子府的?”
赵显虽然脑子不够聪明,可跟了宫聿瑔这么多年,也帮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宫聿瑔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差不多了解。
方才宫聿瑔瞥向府医的目光,虽然很快,动作幅度也很小,但是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虽然还是不明白宫聿瑔刚刚为什么要骂他蠢货,但他此时脑子倒是转的飞快。
连忙跪下,向宫聿瑔认错:“殿下恕罪!是属下捉拿刺客心切,这才忘了向殿下请示,擅作主张,还请殿下责罚!”
宫聿瑔哼了一声,复又问道:“往后做事不可如此莽撞!如今夜已深了,待明日一早,你就带上本皇子那游仙枕,去给太子皇弟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