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西,旌旗飞扬,以关云骁为首的四位校尉将军率领下,时隔十二年,白袍军再度回到中原腹地,朝着洛阳城方向赶来。
银白色的战旗,银白色的披风,白袍军回归,天下瞩目。
十二年前,白袍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军,战力还要在镇北军,黑水军还有北燕的铁骑大军之上,然而十二年后,白袍军的威名似乎已经不在。
一场剿匪,打了大半个月,白袍军甚至还出现了不少伤亡,在这从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十二年的边疆风沙,似乎已经彻底磨去了白袍军的锋芒。
“回来了!”
白袍军前,关云骁和身边的三位校尉将军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洛阳皇城,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紧张。
进乡心怯,或许便是如此。
十二年的边塞生活,西疆的荒凉,和眼前雄伟的洛阳皇城如此的格格不入。
没有欢迎的队伍,和往日凯旋而归时的景象,已完不同。
白袍军在城外十五里扎了营,没有再靠近。
大军在没有得到诏令前,不得进入洛阳城十五里范围内,否则视为谋反,关云骁等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带着贴身轻骑一同朝着皇城赶去。
洛阳城中,百姓来来往往,没人知道白袍军回来了,更没有夹道欢迎的队伍。
不少百姓在看到关云骁等人的身影后,脸上反而露出警惕之色。
显然,时隔十二年,城中的百姓大都已不认识白袍军的旗帜。
苏府,一连数日都没有好好休息的苏白听到白袍军回来的消息,走出苏府,来到街道上。
数日的不眠不休,苏白脸色明显憔悴了许多,小鲤鱼的失踪,让一向冷静的苏白都有些失了平常心。
只是,重担在身,苏白并没有离开洛阳,而是选择了留下,继续做自己未做完之事。
“咳!咳!咳!”
烈日炎炎下,苏白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体内寒毒越来越严重,只是火丹已经越发难以压制。
几乎化蛟的巨蟒,实力堪比人类大先天,其蛇丹的寒性何等可怕,苏白能活到今日,已是一个奇迹。
“噔!噔!”
远方,马蹄声响,关云骁和部分白袍军的身影出现,一直朝着这边走来。
苏白站在街道边,看着战马上的关云骁,眸中闪过一抹欣慰。
终于回来了!
马背上,关云骁感受到苏白的目光,也忘了过去。
小公子!
很快,关云骁收回目光,两人之间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现在还不是时候。
“怜儿,扶我回去。”
苏白开口,轻声道。
“嗯。”
秦怜儿点头,扶着苏白离开。
咳嗽声一声一声响起,不起眼,却是传入了关云骁耳中。
关云骁脸上露出一抹担心之色,小公子怎么了,为何身体变得如此之差。
与此同时,洛阳城各方,白袍军入城的消息传遍,七王,萧王等人得到消息,都选择了沉默,没有表态。
白袍军的存在,实在太过于敏感,陛下虽然让白袍军回来,不代表就愿意提起当年的事。
翌日,天还未亮,群臣上朝。
关云骁为首的四位白袍军校尉将军也上了殿,只是,大殿上却没有了苏白的身影。
苏白告了病假,并没有上朝。
关云骁四人面圣的时候,苏府中,席韵再一次到来。
西堂,苏白亲手煮了茶,外面,乌云密布,遮蔽了晨阳。
席韵坐在对面,看着眼前年轻人,神色间多有不解。
“我不明白,你为何没有出城去找她。”席韵说道。
“去哪里找?”苏白轻声道。
“禁军和京兆尹几乎已经将洛阳城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小鲤鱼,说明小鲤鱼根本不在洛阳,你不会不明白,却还如此坐得住,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席韵不解道。
“席先生自认为很了解我?”苏白反问道。
“至少,我知道小鲤鱼在你心中的地位。”席韵正色道。
苏白沉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突然,再度剧烈咳嗽起来。
席韵见状,眉头轻皱,道,“你体内的寒毒又严重了?”
“不碍事。”
苏白拿出一枚火丹服下,疲惫道。
“藏经塔中有不少医书,或许有能解你身上寒毒的方法。”席韵说道。
“找过了,没有。”
苏白摇头,道,“至少,一到四层楼都没有,至于五层楼上有没有,便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
席韵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五层楼连祭酒大人都不能随便上去,你若想上去,必须要取得陛下的旨意。”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苏白淡淡道。
“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席韵犹豫了一下,道,“以你如今身上的皇恩,或许能够求个恩典。”
“席先生将苏某看的太高了。”
苏白平静道,“既然五层楼连祭酒大人都不能随便上去,苏某一个小小的太子少师,又有什么资格。”
席韵轻叹,没有再多说。
她也知道,只是看到眼前人这个模样,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看得出来,小鲤鱼的失踪,对于苏白的打击着实不小。
“太子殿下驾到!”
这时,苏府外,响亮的声音响起,传入府中。
苏白、席韵闻言,立刻起身相迎。
“苏先生。”
西堂外,陈文恭快步走来,看到苏白身边的女子,面露诧异道,“席先生也在。”
“我来看望苏先生,既然太子殿下找苏先生有事,那席韵先行告退。”
席韵行了一礼,旋即迈步离开。
陈文恭也没有阻拦,上前扶着苏白坐下,道,“苏先生有病在身,就不要起身了。”
“多谢太子殿下。”苏白轻声道。
“先生身上的寒毒又复发了吗?”陈文恭看着眼前年轻人苍白的脸色,关心道。
“嗯,咳!咳!咳!”
苏白应了一声,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苏先生这病,当真治不了吗?”陈文恭忧心道。
“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苏白语气一顿,片刻后又摇了摇头道,“算了。”
“苏先生可是想说什么,不用避讳,本王不会外传。”陈文恭说道。
苏白犹豫了一下,说道,“方才席先生说,藏经塔藏书万卷,或许有能解臣体内寒毒的办法,只是,臣已找遍了四层楼下的医书,并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
“苏先生的意思是?”陈文恭不解道。
“不知那五层楼。”
说到这里,苏白又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
陈文恭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五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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