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苏白看着走来的秦怜儿,开口问道。
“公子,你让我派去盯庆元侯的探子传来消息,庆元侯今日从太子府离开后去见了一个叫肖哲的儒官。”
秦怜儿禀报道。
“肖哲?”
苏白听到这个名字,面『露』异『色』,道,“若我没有猜错,此人应该会是此次科举的副主考之一,看来,太子还是走了一步错棋。”
自从他知道庆元侯之子庆云轩报名参加了此次科举会试,太子又被任命为科举副主司,他便派人一直盯着庆元侯,结果不出他所料,为了儿子的前途,庆元侯还是求到了太子那里。
这是人之常情,却也是庆元侯和太子最容易犯错的时候。
“派人盯紧这个肖哲,再让人仔细查查他的底细。”
苏白叮嘱道。
“怜儿记下了。”
秦怜儿应了一声,继续道,“公子,还有一事,苑主派人送来消息,半边月醒了。”
“嗯?”
苏白闻言,眸子微眯,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做事。”
“是!”
秦怜儿恭敬应下,旋即快步离开了西院。
“小哥哥,你们再说什么?”
不远处,仡离吃着自己的点心,看到秦怜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一些府中的小事而已。”
苏白转过身,故意岔开话题,笑道,“对了,阿离,那个卯川离开洛阳了吗?”
“没有。”
仡离小脸『露』出一丝愁容,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道,“不管他,反正他也找不到我。”
“你还真是心大。”
对于眼前丫头的心态,苏白已经佩服的无话可说。
不过说起来,卯川要是一直不从洛阳离开,阿离便始终有被发现的可能,这着实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正面抗衡一位先天强者,尚且太过勉强。
卯川之事,还是找机会解决才好。
“小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仡离吃完手中最后一块点心,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开口道。
“现在?”
苏白看了看还没有完全暗下的天『色』,道,“再等等,晚些带你出去。”
“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一旁,卯川也注意到西边太阳将要落山,上前行了一礼,一脸憨厚地笑道。
“去吧,替我向季老先生带句话,近日事情繁多,可能去太学的次数要少些,请季老先生不要见怪。”
苏白开口道。
“先生的话我记下了。”
卯川应了一句,旋即从苏府离去。
热闹看完,仡离也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西院,准备再去吃点东西,晚上好出去玩。
院中,只剩下苏白和老许两人,气氛安静了许多。
西边,夕阳将落,晚霞如此美丽,老许看着西边的晚霞,眸中『露』出一抹感慨。
他真的老了,最近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许,想什么呢?”
苏白注意到老许的神『色』,开口问道。
老许回过神,咧嘴一笑,道,“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没想到时间一晃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
“你年轻时的事情,我倒是很少听你提起。”
苏白好奇道,“我可听祖父说过,当年的君子剑武道修为虽未入大先天境界,一身剑意却几乎已破开大先天的壁垒,距离真正破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此强大的你,为何会输了一招。”
“因为自负。”
老许无奈笑道,“天下人才辈出,剑道之上,更是有无数惊才绝艳的天才出现,老奴就是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比试方式,君子剑,没有君子之风又怎能称谓君子剑,失败,已是注定,苏平平,他和公子一样,太聪明了!”
“他不是聪明,他是卑鄙。”
听到苏平平三个字,苏白并没有像陈国武者那般敬仰,而是一脸鄙夷之『色』,仿佛与其什么深仇大恨。
陈国剑神,苏平平,二十年前打败君子剑,十二年前破境迈入大先天,陈国传说中的人物,来历、身份皆少有人知,可谓十分神秘。
就这样的一位堪称传奇的武道宗师,在苏白手中,却只能得出了“卑鄙”两个字的评价。
“无所谓卑鄙,他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而老奴,败给了自己的自负。”
老许苦笑道。
这一败,他也彻底失去了踏步大先天的机会,代价太大了。
“说起君子之风,老许,它在哪里?”
苏白问道。
“河津龙门,赤水之下。”
老许回答道。
“竟在这里。”
苏白惊讶道,“那为何此前去往河津之时,你不将君子之风取回?”
“剑心已破,有何颜面再提剑。”
老许看着西边西落的夕阳,轻叹道。
“不就是败一次吗,还是被苏平平算计了,什么剑心不剑心的,若是败一次就破了剑心,公子我败这么多次还活不活。”
苏白不爽道。
“公子不同。”
老许咧嘴笑道,“公子的心『性』,是老奴平生所见最坚韧的,和公子相比,老奴自愧不如。”
“少拍马屁。”
苏白没好气道,“等公子我找到医治你双腿的办法,你就给我把君子之风拿回来,再找苏平平打一架。”
“多谢公子,不过,老奴这腿恐怕已很难治好,公子身上承担的事情太多,就不要在老奴这里再浪费精力了。”
老许轻声道。
“无聊,你自己在这伤感吧,公子我还有一堆正事要做,告辞。”
苏白心情不爽地说了一句,转身朝院外走去。
“公子。”
就在苏白将要走出西院时,后方,老许开口,正『色』道,“小心陈帝。”
“罗嗦。”
苏白停下脚步,回了一句后,迈步走出了西院。
十二年前,柱国府一夜间血流成河,那四个人的确罪大恶极,不过,在这四人之后,陈帝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没有陈帝的默许,纵然给长孙炯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柱国府下手。
追根究底,帝王的疑心和冷漠,方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如今奉天殿那位,其实才是他最忌惮的人,他又怎敢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