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后院中,苏白喝过药后,秦怜儿走来将药碗拿走,并在房间中煮上了醋布,掩盖药味。
苏府做了完全的准备,等待着有心人上门。
准备好所有事情后,秦怜儿从后院离开,走向了前院。
房间内,苏白看着秦怜儿有条不紊地表现,面露欣慰之色。
此前,他还有些担心怜儿会惊慌失措,露出破绽,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些日子,有老许和月婵的培养,怜儿的确成长了许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想到这里,苏白不禁将目光看着身边的小鲤鱼,眸中闪过犹豫。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让小鲤鱼知道,这丫头也从来不问。
之所以,他刻意瞒着小鲤鱼,一者是因为小鲤鱼的性格太过单纯,不适合接触这些黑暗肮脏的东西,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小鲤鱼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只有他和老许两人知道,纵然月婵她们都不知情。
若是可以,他这一生都不愿小鲤鱼的身份曝光,只要这样简简单单,他陪着她,保护她一直走下去。
前院,秦怜儿刚走来,一位小厮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秦姑娘。”
小厮着急道,“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许多名贵草药,说是给苏先生调理身体。”
“收下来,送到后院。”
秦怜儿平静道。
“是!”
小厮领命,转身快步离开。
“秦姑娘,大司农齐大人派人过来问候,另外送来一支百年血参,给苏先生治病用。”
另外一个小厮随后跑来,禀告道。
“替公子谢谢大司农大人,血参收下,给大司农府送礼之人一些银子喝茶用。”
秦怜儿冷静说道。
“是!”
“秦姑娘。”
不等喘气的时间,又有一个小厮跑来,禀告消息。
秦怜儿站在院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眼前的事情,对待每个来客的态度,客气而又不失礼节。
府中的下人这时候也忙坏了,不过,这个情景也不算陌生,苏白受封国士时,府中便有类似的情况。
倒是苏白升任太子先马,皇城的权贵表现的不那么热情。
或许是立场的原因,七王阵营中没有人前来祝贺苏白继任太子先马一职,而太子阵营的人,都在看太子的态度,苏白升任太子先马时,除了太子前去探望过一次,整个太子阵营都表现十分平静。
在太子的心中,虽然因为七王和陈帝的影响下,对苏白还算客气,但是,内心深处,对苏白这么一位平民出身的书生,并不是真正的那么在意。
身份决定见识,太子自幼便在众星捧月中成长起来,和七王这样从一位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一步步走到今日权倾朝野的枭雄,在见识和城府上着实有着不小的差距。
“秦姑娘,庆元侯大人派了城中的名医到来,说是给公子诊病。”
接待过几波送礼的贵客后,一位小厮快步走来,恭敬道,秦怜儿闻言,眸子一凝,来了,送礼或者前来探望之人,苏府能以公子感染风寒不宜见客为由,不让他们见到公子,但是,大夫便不行了。
“将人请来。”
秦怜儿开口道。
“是!”
小厮领命道。
没过多久,小厮带着两人走来,一位身着绣衣,中年面容,气度不凡,看上去像是习武之人,而在其后方,跟着一位须灰白的大夫,年纪看上去至少也过了知命之年。
“在下张秀,奉庆元侯之命,带了城中名医为苏先生瞧病。”
绣衣的中年男子开口,态度客气道。
秦怜儿看到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的绣衣,神色微凝,还以礼节,道,“大人,请。”
绣衣,并非每个人都能穿,在这洛阳城中,能穿绣衣者,无一不是通了四脉以上武道高手,而且还必须为朝廷所用,纵然寻常的官员都不愿招惹。
一般情况下,唯有朝廷才有权力调动绣衣高手,不过,少数臣子因为功勋卓着,也会被赐予绣衣,以示朝廷的器重。
后院前,秦怜儿迈步走来,身后,刘秀带着大夫跟随。
待走到后院时,秦怜儿停下脚步,转过身,示意道,“大人请稍等。”
刘秀点头,站在院外等候。
秦怜儿迈步走入院中,房间前,禀告道,“公子,庆元侯派了大夫为公子诊病,如今正在院外等候。”
“进来吧。”
房间内,苏白虚弱的声音传出,应道。
秦怜儿点头,转身走到后院前,看着院外的两人,开口道,“大人,里面请。”
“有劳。”
刘秀客气地应了一声,带着大夫走入院中。
房间中,苏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房间内到处弥漫着醋味,有些刺鼻。
刘秀进入房间,闻到这浓郁的醋味后,眉头轻皱。
“苏先生!”
刘秀看到床榻上的少年,抱拳行礼道,“在下刘秀,奉庆元侯之命,带了城中名医来为先生诊病。”
“多谢侯爷的关心。”
苏白在小鲤鱼的搀扶下,勉强起身,靠在床榻上,道,“在下抱病在身,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苏先生客气。”
刘秀平静地说了一句,转身看着身后的老者,道,“李大夫,还为苏先生诊病。”
老者点头,将药箱放在一旁的桌上,旋即走到床榻前,开口道,“苏先生,老朽看一下先生的脉象。”
苏白颔,将手臂伸了出来。
老者伸手,按在了眼前少年的脉搏上,认真诊脉。
渐渐地,老者神色凝下,收手,起身道,“苏先生的确是感染了风寒,只是先生的风寒似乎比较严重,老朽能否看一下先生喝的药,看看药材是否有误。”
苏白点头,看向一旁的秦怜儿,道,“怜儿,把药方和正在用的药拿来。”
“是!”
秦怜儿应了,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老朽一起去吧。”
老者开口说了一句,迈步跟了上去。
灶房前,秦怜儿带着老者走来,走入其中,将药方和草药给了老者过目。
老者看完药方,再仔细看过每一种草药,轻轻点头道,“姑娘,老朽能不能看看药渣。”
“药渣?”
秦怜儿皱眉,道,“有什么不对之处吗,为何还要看药渣?”
“姑娘有所不知,这些草药,熬药时的火候十分重要,老朽只有看过药渣,才能知晓苏先生用的药是否有问题。”
老者应道。
“跟我来吧。”
秦怜儿面露不愉之色,迈步朝灶房外走去。
灶房后方,墙角前,秦怜儿带着老者走来,指着倒在墙角的药渣,有些不耐烦道,“都在这里了。”
老者迈步上前,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闻了闻,苍老的眸子中凝色闪过。
是风寒之药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