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计划
物业方面一听这件事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过程,也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好,那辆车看起来就是价格不菲的品牌和类型,照理来说能开得起这样车子的人经济实力一般都还是比较优渥的,不可能没有自己的车库,还需要到别的小区去花钱疏通来暂时找一个停车的地方,再加上现在来查车主信息的人是警察,这就更加的加剧了物业工作人员心头不祥的预感,基于职业本能,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可能有人偷了一辆高级的豪车,藏在了这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打算等风头过了之后再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他们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所以对于汤力的调查要求,该小区的物业可以说是配合程度极高,有一种想要借此机会表明立场的意思,或者说也算是对他们之前工作疏忽的一种弥补。这对于汤力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让他可以省了许多的口舌。
通过调取地下停车场里面当日的监控录像记录,找到了那辆黑色跑车进入停车场的画面,这辆车按照保安负责人提供的空车位的大致位置,在停车场里面转了几圈,就找到了那个地点,把车停了进去,停车之后,车上的人半天都没有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开车的人终于从车上下来了,此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脸上还架着一副太阳镜,下车之后,他绕到车后面,从后备箱里面拿出来了一只行李箱,拿出行李箱之后,他锁了车,就急匆匆的拉着行李箱走了。
地下停车场里面的的灯光虽然足够用了,但是和地面上的光线仍旧是没有办法比的,这个人的鼻梁上又架了一副太阳镜,把一张脸遮住了差不多一半的样子,一下子还真是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长相。汤力问了保安负责人,保安负责人也觉得自己当时贪了一点点的好处费,这回真的遇到事情了,有些慌乱,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能够准确的把对方的相貌形容出来,汤力只好让他好好的冷静冷静,等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之后,再继续回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也是因为保安负责人都已经表现的很慌乱了,汤力出于谨慎的考虑,没有给他看向文彦或者说“李家伟”的照片,怕他因为心里面没有底,所以把照片当成是救命稻草,一口咬定就是照片当中的人,胡乱指认,那这个证据的可信性可就下降了。
最后,折腾了半天,保安负责人总算是支支吾吾的回忆了一下对方的相貌特征,汤力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并且和保安负责人说,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可能还得让他跟自己到公安局里面去配合工作人员进行模拟画像,或者进行指认,保安负责人主观上当然是十分不情愿的,不过他也没敢拒绝汤力的要求。
汤力把停车场里面的监控录像存下来带回了公安局,公安局方面利用电脑处理图像的技术,提高了画面的亮度,让图像当中的人面部特征变得比之前更清晰了许多,虽然说墨镜挡住了对方的眼睛,但是至少可以看到对方面部的其他相貌特征,再与“李家伟”的照片进行比较,发现两者之间相似度极高。
在通过美容院提供的证据,证明了“李家伟”就是向文彦进行了几项整容手术之后的样子,也就是说“李家伟”和向文彦基本上可以被推测为同一个人,现在又加上他架势着属于向毅的那辆高档黑色跑车,所以基于这些个事实,可以推测出这样的一个过程:向文彦在外逃的过程中,联系上了自己的堂弟向毅,向毅答应把他藏在自家很少使用的别墅当中,向文彦藏匿在别墅期间,向毅和他有过往来,并且多次从银行卡里提现很有可能都是把钱给了向文彦,至于为什么他会几次三番提那么多钱给向文彦,这个疑问暂时还没有办法得到解答,只能以后再去确认了。总之在得到了相对比较充足的金钱支持之后,向文彦便伺机对向毅下手,将其杀死,或者至少也是使其失去了反抗能力和行动能力,之后自己乔装驾车离开,造成向毅在火灾发生之前已经平安离开的假象,之后再潜回到别墅里,放火烧了别墅,并且还有可能通过其他手段来确保向毅的尸体被充分燃烧,不留下完整的尸体供人辨认。在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假死的事实造成之后,向文彦就开始了自己改头换面的计划,进行了几次小型的整容之后,他便以“李家伟”的假身份,租了房子,想办法接近杨志远,开始实施嫁祸戴煦的计划。
到了这个地步,事情的脉络就算是比较清楚了,剩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把藏在暗处的向文彦给引出来,毕竟他和杨志远之间的往来十分隐秘,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在确定了死者就是杨志远之后,参与办案的人也花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去查杨志远和向文彦之间的交集,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杨志远的父母并不了解儿子的社交情况,而杨志远平日里也不算是那种非常外向,或者说是偏内向的,交往的朋友原本就不多,更加不张扬,所以从他身边的其他人那里也问不出什么关于杨志远结交过哪些人的信息。
这可就让人犯难了,杨志远本人与向文彦有往来,并且一直被向文彦算计着,成为了这个用来栽赃嫁祸戴煦的邪恶计划当中可悲的牺牲品。这件事虽然参与调查的明眼人都能够推出其中的关联,但是却又找不到直接证据去证明,在案发之后更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向文彦,或者说“李家伟”的行踪,尽管凭借着别墅当中找到的死者骨骸当中所提取的dNA样本,可以证明死者并不是之前认为的向文彦,并且根据这一结论对向文彦进行通缉,但是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打草惊蛇,就算是发起通缉,眼下的情况也依旧是敌在暗,我在明,想要立刻就把人给抓到,也不一定能够实现得了,万一被向文彦侥幸跑了,到其他地方更深的躲藏起来,再加上他手头有足够支撑一段时间的钱,再去做一做微型整容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想要抓他就更难了,那杨志远这个案子就还要继续成为悬案,这个案子一天不彻底的结案,戴煦的嫌疑就总还是不等于百分百的被清除掉,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影响有多大,这个都是不太好预测的。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被戴煦亲自缉拿归案的犯罪分子,向文彦不仅仅是利用装疯卖傻等等的一系列手段逃避了法律的惩罚,甚至还在外逃之后用心险恶的策划了这样的一个栽赃嫁祸的行动,用来打击报复抓过他的刑警,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过任何的忏悔,所以才会心怀怨念。这样的一个人,只要是个刑警听说了,都会觉得十分可恶,更不要说这些与戴煦朝夕相处,一起处理过许多案子的战友了,一个个都觉得恨得牙根发痒,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给向文彦能够逃脱的机会,恨不得立刻将他绳之以法。
别人都尚且感觉到了这种迫切的情绪,方圆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她比起其他人来,对向文彦更多了一层的憎恶,打从当初跟着戴煦一起处理向文彦那个案子的时候,她就深深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源自灵魂深处的那种恶念,一直到证据确凿、供认不讳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仍旧认为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是来自于被害人的“为富不仁”,原本方圆还以为等他面对了法律惩罚的时候,当他自己也同样面对着死亡的恐惧时,可能就会吃到教训,有所醒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带给别人的是多么大的恐惧和痛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向文彦非但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受到教训,反而还绞尽脑汁的逃脱出来,伺机报复。
事到如今,只能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人性,有的人可能不仅仅人性已经完全的泯灭,甚至从骨子里就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魔鬼,向文彦就是个例子。
现在方圆只想要把这个魔鬼给消灭掉,为了之前枉死的栾尚志,为了这一次死得更加莫名其妙的杨志远,也是为了差一点点就蒙受不白之冤的戴煦。
只是,愿望再怎么强烈,实施起来也还是被无奈的现实束缚了手脚,一方面向文彦在暗,他们在明,不能够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另外一方面,想要抓住这个狡猾的家伙,还需要有一个足够有效的计划去引蛇出洞。
又要不打草惊蛇,还要引蛇出洞,这样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容易制定的。
就在大家伙儿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戴煦忽然跑到公安局来了,虽然说这么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违背了杨成的安排,但是他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关于如何解决引蛇出洞的问题,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