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顿时慌乱了起来,大家现时都只着着肚兜呢!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不是你勾住了她的发,就是她挂住了她的钗,场面一片混乱。
吱呀……
沉闷的声响,殿门缓缓打开,一袭紫色锦绣王袍的沉璃尘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一掀袍摆,跪下去,沉声说道: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安阳煜一手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沈璃尘,你说丞相死了?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昨天晚上暴病身亡。”满屋子的半luo嫔妃,沈璃尘根本不敢抬头,只低声回道。
“得病?这人老了就是毛病多。”
安阳煜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在了云雪裳的身上,她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沈璃尘。他就这么好看?安阳煜不悦起来,酒杯不轻不重地顿在了案上。
沈璃尘快速抬头,扫了一眼安阳煜,又低下去,轻声问道:“皇上,这丞相之职由谁接任为好?”
殿中更静了,目光都投向了安阳煜。安阳煜的手指在案上敲打着,半天,唇角一扬,伸手指了指云雪裳,笑着说:
“这丞相一职便让云楠溪做了吧。”
窗户都关着,只大殿的大门大敞,那阳光,直棱棱扑上上座,照在安阳煜的身上,他端坐在那里,被这光辉笼罩,面庞有笑,眉目轻扬,唇边那一颗小小的伤疤也生动了起来。
嫔妃们静静地看着安阳煜和沈璃尘,这样重要的位置,让云楠溪做么?
沈璃尘站在原地,肩膀上披着那光辉,他本是沉静而又如玉的人,此时也只微微一笑,淡淡地看了一眼强自镇定的云雪裳,作了个揖,低声说道:
“臣,遵旨。”
云雪裳不免发怵,就这样定了一桩朝中大事?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爱妃,可满意?这回不和朕闹了吧?”安阳煜微微俯身,看向云雪裳,低笑起来。
天杀的,她和他闹?云雪裳苦笑,她就是块可怜巴巴的挡箭牌!臭狐狸想安插一个人在丞相这个关键位置上,既不能被他们所用,也对自己起不了威胁的作用,这个人谁最适合?当然是她那个墙头草的爹了。
可是,沈璃尘为何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云雪裳不解地迎向沈璃尘的目光,沈璃尘唇微一扬,微微点了点头,再向安阳煜作了个揖,低声说道:“臣这就去办,臣告退。”
看着他转身走进了那片阳光里,安阳煜也低下了头,轻转着案上的金樽。大殿中死一般静了片刻,安阳煜松开了芙美人腰上的手,懒洋洋地说着,站起来,微笑着向云雪裳伸出了手。
“都散了吧,朕乏了,芙儿,明儿朕再去看你。”
云雪裳只好慢慢走过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意外地,她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