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素人,穿的是那种煞白的素袍,在配上馒头皮一样惨白且毫无生息的脸,坐在椅子上用冷漠的目光盯着高季的眼,一种莫名的寒冷扑面而来。
女子的年龄看样子也就二十七八岁,可却长了一双代表江湖阅历的三角眼,眼珠子也向里面缩着,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高季和这女人是第二次相见,虽然只相隔三年多但这女人身上的变化还是令高季有些吃惊。
也许是上次来时修为太低,没能看出对方的层级,也许是对方这三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头顶释放出来的灵雾赫然有两尺高,这最少也是结丹初期的水平。
而那个女人冷冰冰说道:“你没死就会回来的,我知道,你那上翘的小胡子告诉我,这种人的心里装着的永远是报复。”
高季心里清楚,不管“阴灵金人”显示的法力多么深厚,但她没有阴身,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面前这个身子就是一个虚幻的影像,不能对自己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高季低头掸了一下袍子的前襟,半抬起头,眼中放出两道凶狠的蓝光……
阴灵金人不禁用右手遮挡眼睛,有些惊恐地说:“你已经法力大长,是碰到了什么逆天机缘了吧?
不过江湖世界,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那就是弱肉强食,我当初追杀你是为了夺取你手里的玉牌,那玉牌可以用作进残魂坳的钥匙,同时也可以出去。”
高季挤出一丝笑容:“我如今不是来报仇的,是想问一件事情……文慧是你派的蓝衣女人伤害的吗?你就不会找个别人?怎么就按着我一个人来呀?”
阴灵金人眼睛眨动着,想了半天才说道:“文慧?我不认识,蓝衣女和我也没关系,我想你是误会了。”
高季淡然一笑:“文慧是个马上突破四层的练气师,这在残魂坳女人里面已经是佼佼者了,正合你适。所以,你就派了蓝衣女人去下手。”
“哼哼,我这个身份既然和你说不认识,那就不用废话,说假话有那个必要吗?”阴灵金人不耐烦地说。
高季晃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在纠结下去没什么意义,于是说道:“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先且放下,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阴灵金人露出会心的微笑,轻启朱唇品了一口香茗淡淡说道:“你想交易,那就有砝码,你说说我听听。”
高季缓缓说道:“你能找到哪里是走出残魂坳的门,我这里有钥匙,你我都想出去,那就各取所需如何?”
阴灵金人露出一丝惊喜,笑容马上浮上了面庞:“所有的生灵,不管是杀人越货或者是歃血为盟,所谓昨天的仇人今天的友,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你有出去的钥匙,我有出去的门,咱们俩都想出去,目标一致那就是朋友,这就好。
不过我把话放在前面,我答应带着你,但为了防止你中途变卦,那玉牌必须马上交给我。”
高季眼珠子转动着,嘲讽地一笑:“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那玉牌还是在我手里安全些。”
阴灵金人伸出右手,嘴撇的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不无威胁地说:“筑基高手,实在是了不得呀,可在结丹面前就像一只老鼠,你不信吗?”
高季索性坐在左面的椅子上,这就是说要与阴灵金人并驾齐驱。
一撩袍子冷冷说道:“你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罢了,你如果想把这影子修炼成阴身,那还要看我高兴不高兴。”
“哈哈哈哈……”阴灵金人左手按着的茶碗马上变成粉末,茶水在桌子上四散奔流。
高季眉毛一挑,心里的震惊是非常巨大的。
这至少说明,面前这个结丹高手,此时的阴身已经初步练成,一万年啊,不过即使一万年,把虚影炼化成阴身也算是奇迹了。
高季心里虽然起了波浪,但脸上依旧平淡似水:“您这结丹长老,刚才这一下实在是把在下镇住了,最起码得有炼气六层的法力。”
阴灵金人就像和老朋友说话一样,平和地说:“你来找我,我也没去找你,你要知道,我这里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出去的。”
高季噗嗤一笑:“您这地方可不是随便能进来的,这如果在门外,您也会这样说的。”
阴灵金人淡然一笑:“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实力,那就实话告诉你,我所说的那道出残魂坳的门,是这巨大困阵的一个备用出口……
这个出口的开合速度像光线一样,每次开合只能出去一个人,而第二个人要想再次用玉牌打开则要等一百年以后。
所以我只能答应出去时把玉牌扔在地上,你在我这里在住一百年。”
高季心里很是矛盾,这个女人,如果不给她合适的价格是不会平白无故告诉那门的所在的,可如果让她先走。
一百年呀,妻子叶彩早已经转世为人,而自己也错过了投胎的时间,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可怎么能让这个女人屈服呢?
高季两只眼睛露出阴冷的光芒,缓缓站了起来:“我先出去你留下来,这样可好?”
阴灵金人笑吟吟地说:“你没有讨价的余地,我先出去这是必须的。”
高季一甩袖子:“看来是没法说下去了,那我就毁了你的阴身……”
阴魂刺赫然悬浮在高季的头顶,古铜色的利刃闪动着摄人心魂的光对着阴灵金人,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会激射出去……
那阴灵金人明显有些惊恐,左手遮在脑门上说道:“商量事情吗,你这是何必呢,快收起来有话好商量。”
高季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刚要开口,一股黄色的光从空中照射下来,高季一抬头,一个面盆大小的铜钟悬挂在半空,从里面发出一缕缕带着某种符文的光芒。
高季感觉浑身无力,马上坐在地上。
这情况只是一吸之间,高季马上火令旗在手,一股地心真火朝着铜钟喷去……
火流以摧枯拉朽之势朝上奔涌,可那铜钟好像是无底洞,来多少吸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