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落彻底呆滞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脑海中奔过了无穷念头,但又像是一片空空什么都没想。她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性与魔*汇,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唰,紫光一闪,那带球女子一挥衣袖,楚云落立刻昏迷了过去。男子打了个响指,丝带解绑,楚云落被扔进了那小丫鬟怀中。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家小姐,与那些巫祝女躲在一起,不知道这魔头想干什么。
“爷如今可是气顺了?”妖女艳笑着凑上来恭维道:“爷的一席话,真是让奴感慨万千呢。不过奴也忍不住吃醋,爷对她说这么多,想来是想栽培她了。”
“栽培?我恨不得把她栽进地里再培上土!”话虽如此,但鹰爷也知道,刚刚言辞中也有点不那么符合贾腾鹰身份的语气在——但这都是小事,谁规定贾腾鹰就必须怎样说话了?爷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才是天下第一采花大盗的风姿!
妖女传音道:“爷,这楚家大小姐,可还要炮制?”
“不用了。要说深水炸弹,这些王八羔子比豪门楚氏更好用。”鹰爷目光冷酷,对着趴在地上毫无动静的狼头男喝道:“醒了就起来,在我面前别想装死。清虚门下的狗崽子我见一个杀一个,你们谁都跑不了。但要是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狼头男空洞的嘴巴开合着。从喉咙深处挤出了癫狂的笑。他的声带已经撕裂,嘴巴也已经裂开,脸两侧的咬肌基本都已崩断。让他无法合上自己的嘴巴。当他双手撑地挺起身子慢慢抬头的时候,那张关不上的嘴就像一条下颌脱臼的蛇,很是骇人。
西方神话中,蛇是魔鬼的象征。而他眼中的幽幽绿光,也像魔鬼一样。
“痛……快……?”幽绿色的气息呼啦啦的腾起,好似他整个人都燃起了鬼火一般。同时,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神庙中所有倒地昏迷的男人身上也都腾起了那幽幽“鬼火”。那些昏迷中的男人下意识的抽搐着,五官扭曲着。猛然睁开的眼睛里,黑眼珠也都似要翻到背面去,十分可怖。女孩们吓得连滚带爬的远离,看一眼就觉得仿佛要被吸入到无穷的痛苦漩涡中一样。
就像火焰燃烧薪柴。在幽绿的光影中,男子们的肉身开始灰败、枯寂、死气弥漫。而“鬼火”却越烧越高,当男人们猛抽两下彻底断气时,忽然全都脱离本体,向狼头男身上汇聚而去。
仿佛有鬼哭之声环绕在耳边,“鬼火”在空中盘旋飞舞,拖拽成一缕缕幽绿色的光带。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随着它们缠绕在狼头男身上,狼头男身上的幽绿色气息空前高涨。
“啊————!”带着无穷痛苦的嚎叫中。狼头男周身幽绿化作一尺光焰,诡异的阴冷感充塞四方。他脚下一蹬,呼啦一下化作幽绿色的鬼焰之潮。猛然扑向了白发男子。妖女眸光一闪就要出手抵挡,这种力量让她感觉十分不妙。但鹰爷却迈步走过她的身边,反而向着那幽绿色的鬼焰迎了上去。
“这力量很厉害,”鹰爷抬起手。
“但可惜,我刚好能——”鹰爷的手上亮起了暗金色的光。
“刻死它!”轰隆,暴怒的鬼焰狂潮忽然戛然而止。狼头男被一只手扼住喉咙抓在半空。嘶嘶啦啦的渗人声响中,幽绿色的光点像迸溅的火星一样四射。挥发出不详的气息。但不论狼头男怎么疯狂、怎么燃烧,那笼罩着暗金光芒的手臂竟然似乎金刚不坏。
咚,一声巨响,鹰爷大步跨前,抓着狼头男的脖子将他砸摁在了那神像上。狼头男嚎叫、狂躁,一身幽幽光影像是要逆天一样的燃烧。那些躲在一旁的女人们,已经用一脸看到神鬼仙幻的表情呆呆对着这边了。在她们看来,这场面完全就是超自然现象。
但在鹰爷看来,这“鬼火”的质量还比不上清虚老道喷血时带出来的那种青灰色的诡异气息。那气息虽然少,但质量高,鹰爷如今就算有了八层蛋壳也不乐意碰。但这“鬼火”嘛,差了一个层次,至阳至刚的至尊功直接克死它!
鹰爷稳如磐石,单臂将狼头男死死摁在神像上。鬼火越膨胀越大,却连鹰爷的头发都无法引燃。
在那幽绿色的漩涡的最中心,狼头男带着无穷憎恨与诅咒盯着贾腾鹰,说出了最后的几个字:“你、一、定、会、死——白、虎!”
嘭,宛如有人将一大捧白磷洒向半空,幽绿色火焰轰然膨胀成一个巨大的火团,照的整个庙宇都如同阎王殿一般。亮的快灭的也快,瞬间的明亮之后,就是永寂的黑暗。咔啪,狼头男脖子一歪,彻底断了气。不仅如此,他的胳膊、腿,竟然都像坏掉的木偶一样自关节处断裂下来,咚咚的砸落在地上。
咔啪,那些断肢破裂成了毫无生机的碎片。
咔啪,那无辜的神像,在被这幽绿的火焰炙烤之后,也同样从头至尾裂出道道缝隙,最后轰隆隆的崩落了一地。
“白虎?”鹰爷把手中尸体一扔,嘴角一抽一脸晦气:“竟然有这种死了都要耍流氓的家伙,真是他娘的脏手,真不该用手抓。”
“耍流氓?”妖女没明白:“怎么耍流氓了?”
鹰爷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解释。三妙啊,你的专业素养哪去了?白虎不就是“下边没毛”的女人嘛,详细定义自己搜去,哥懒得解释。另外一提,要真说“白虎”的话,娇娘才是白虎呢——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嘿嘿嘿嘿……
鹰爷转身,干脆利落往外便走:“他还藏了个烟花火箭,必然是和同伙传讯用的。回去叫人,然后咱也去放一支穿云箭,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千军万马来相见。最好是那个老道士亲自来,再让我遇到他的话,绝对把他杀成一地渣子。”
“是!”妖女手中挥出一条条丝带,绑上那些尸体拖拽而行。但那些被“鬼火”烧过的尸体就像枯木一样,一路在地上摩擦,一路就哗啦啦的掉落下零碎的破片,比普通的死尸更可怕。魔王妖女毫不在意,实在不行就只拿脑袋,其他都可以扔了。
正在这时,原本躲在角落中的一个巫祝女,却摇摇晃晃站起来。她脸上泛起痛苦绝望的神色,然后猛然发力,二话不说一头撞向了这庙宇的柱子。看那力度,真的是完全不想活了。
但人影一闪,鹰爷却闪身过去伸手一拉一带,立刻把那巫祝女滴溜溜的原地带了个圈。啪,鹰爷不重不轻的一个耳光抽在那巫祝女的脸上,皱眉怒道:“你也不小了,不是无知少女,应该有家有儿,为这么点事就寻死觅活吗?”
那女子被抽的呆滞,然后委顿在地掩面痛哭起来。她一哭,所有巫祝女都跟着一起放声大哭。
鹰爷皱着眉头正要再骂两句,却听那巫祝女却绝望的开口道:“正是因为有家有儿,才非死不可。我若现在死了,儿女还有可能保全。我若现在不死,最后却只能落得一个满门抄斩、全家杀头的下场。可怜我那一双儿女尚且年幼,我、我——我还是现在就死了的好!呜呜呜呜……”
“满门抄斩?”鹰爷蹙眉:“为什么?”
另一个巫祝悲戚道:“大爷有所不知,此处乃是新修的娘妈夫人庙。娘妈夫人本不供在这里,但那祖庙已然老旧。皇上要亲来册封,便在此处重新修了一处大庙,我们姐妹便是被选出来伺候供奉娘妈夫人、打扫看守大庙的。但如今皇上马上便至,这庙却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我们一定会被千刀万剐、满门抄斩的!”
她一起话头,其余巫祝也同样悲从中来,一个个哭天喊地。“我无老无小也未嫁人,倒也没什么牵挂。但我可怜的外甥,或许也会因我而死!”“这群天杀的恶贼,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放过他们!”“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爹、娘,我想回家!呜呜呜呜……”
悲声大作之中,鹰爷大喝一声镇住场面:“都住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哭什么哭?你们把这里打扫一遍,脏东西都扔进海里。只要赶在别人发现之前擦去痕迹、重新装点,不就好了?”
“大爷您有所不知,这满堂金装倒也不打紧,我们也料理得。但、但关键是娘妈夫人像啊!夫人像是请大师傅精雕细琢费尽心思才弄好的,天下间再难找那么好的神像。但现在……一时之间我们上哪去找一个夫人像啊!连神像都没有,我们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看着那烂成一地石头块的神像,鹰爷微微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这些女人要死要活的,最终是因为这个啊。诶,对了,这神像是怎么裂的来着?哦,想起来了,是那个狼头男紧贴着神像放火烧毁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贴在神像上……哈哈,应该是他自己发神经抱上去的吧,我记得貌似就是这样……
这群女人要被满门抄斩什么的,完全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绝对不承认!——唉,好吧,果然打坏了东西就必须赔偿啊……
鹰爷开动脑子,思考解决的办法。
神像……
神像……
嗯?!
一道灵光闪过心头,鹰爷忽然微妙的笑了:“皇帝会来这里拜神对吧?嘿,我想到个有意思的点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