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搁平时,一个艺妓而已,陈维法放肆一点倒也无所谓,玩了也就玩了,大不了醉月楼再捧一个花魁出来…
陈东升顶多将他训斥一顿,禁足半个月了事…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陈东升刚刚从黑虎帮的总部归元山庄开会回来,期间那个暴虐的帮主薛诚不知怎么的,竟听说了醉月楼有一个国色天香的花魁,而且还是处子之身,顿时就亢奋了,责令陈东升今夜务必把人安排过来。
以陈东升那洪顺堂堂主的高贵身份,自是知道关于帮主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诚这人极为嗜血变态,不光对处子之身的少女有种莫名的嗜好,甚至还将魔爪伸向了长相清秀的童男童女…这也是黑虎帮热衷于诱拐妇幼的重要原因。
而那些猎物一旦被薛诚盯上,十有八九不会从归元山庄活着出来,即便有少许顽强的受害者在薛诚非人的残虐下苟活下来,噩梦也不会就此苏醒……
因为这些可怜的人要么精神失常,要么身体残障,被黑虎帮的人控制着,流落在各个城市的街头以乞讨为生,榨取剩余的价值。
因此,对于陈东升来说,那个身为摇钱树的当家花魁被薛诚盯上,固然可惜,可帮主有令,身为下属的他只得照做…
大不了以后再捧一个张依依、李依依出来即可。
可刚开完会回到城里的陈东升便收到消息:那个逆子竟趁他不在的时候,强迫杨依依行苟且之事…
若情况属实,薛诚得知杨依依被摘了红,必然会勃然大怒,届时就不是折一个花魁那么简单的事了,恐怕连他那个蠢蛋儿子也要遭殃!
此时此刻,陈东升那燃眉之急的心情可想而知。
大腹便便的陈东升如离弦之箭般竟跑得飞快,很快便冲到了杨依依的房中……
听到动静,一脸懵逼的杨依依从里屋走了出来:“掌柜的,怎么了?”
陈东升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那个畜生呢?!”
闻言,杨依依心下有些慌乱…
没想到陈东升这么快便收到消息了…也是,这醉月楼里遍布着他的眼线,想瞒过他谈何容易?
可人已经死了,眼下该怎么办呢?瞒?瞒得了多久……
杨依依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家不知。”
陈东升有些诧异,随即眼底闪过了一抹锐利之色:“有人看到他进了你房中之后没再出来过…你怎会不知?”
杨依依额上沁出冷汗:“我……”
就在杨依依紧张得将要露馅之时,一道醉醺醺的声音从房门外传了进来…
“爹?嗝…你怎么来了?”
屋内的两人遁声望去,只见陈维法一手搂着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一手拿着酒壶咕噜噜地灌了几口,眼神飘忽不定,说话口齿不清,似有八九成醉意。
见状,陈东升顿时勃然大怒,冲过去就要上手欲揍:“混账东西,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
陈维法蜷缩着身体硬生生地挨了几巴掌,委屈地哭诉道:“我他妈来自家青楼喝点儿花酒,犯天条了?”
陈东升咬牙切齿地骂道:“谁叫你碰杨依依的?老子说过什么?啊?!”
陈维法叫冤:“我没有!”
“…没有?”陈东升狐疑地扭头看向杨依依,问:“这混账东西方才没有对你做什么?”
杨依依还在懵圈中,直到陈维法暗暗地冲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他!?
这乔装易容得也太像了吧?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毕竟她亲眼看到陈维法烧得渣都不剩了,怎么可能活得过来?
见状,杨依依顿时会意,平复下慌乱的思绪,如实说道:“陈公子没有对奴家做过什么。”
“呼……”
闻言,陈东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家的儿子总算是保住了…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放下心来的陈东升也就不再多想,转过身冲陈维法喝道:“混账东西,喝成这个熊样,还不快给老子滚回家去!”
“(?ˉ??ˉ??)哦…”陈维法弱弱地应了一声,随即晃晃悠悠地离去…
让两名随从护送陈维法离去后,陈东升又让其他人候在门外,进了房中将门口反锁,随即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
杨依依猜到陈东升可能有话要与自己单独谈谈,于是给他沏了一杯热茶,与他相对而坐,道:“掌柜的,有事吗?”
陈东升点了点头,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依依呀,你可算有福了,咱帮主看上你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在醉月楼卖艺了,专心服侍好帮主即可,说不定将来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杨依依脸色一变,薛诚那暴虐的性子她早就有所耳闻,此番前去归元山庄,如羊入虎口,必然凶多吉少……
可她也知道,陈东升此举,不是与她商量,而是知会于她…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可若真的进了归元山庄,杨依依还有活路吗?
陈东升看出了她哀愁的神色,暗暗叹息了一声…倒不是同情杨依依即将面临的遭遇,只是可惜了这棵价值不菲的摇钱树。
杨依依这一走,醉月楼不知又要少挣多少钱。
陈东升喝了口茶,语气坚定:“收拾收拾东西吧,待会我亲自送你过去,别让帮主等急了。”
说罢,陈东升起身率先走出了房间,独留心如死灰的杨依依坐在房中发呆……
不知不觉间,豆大的泪珠滑落她凄美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