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摇摇欲坠的竹竿,看得余苏直打颤儿,可别打歪了,不然她就要被殃及了。
还好小石头很靠谱,虽然扬着竹竿颇费些力气,但是他的准头不错,正正砸在的男人的面门上。只听男人一声哀嚎,余苏和旁边的何妙妙都跟着身上抖了抖,真疼!
“让你打我姐姐,你个混蛋,我要让我大哥二哥来揍你。”小石头看到姐姐出门后,本是想跟出来瞧热闹的,没想突然冒出来个坏人居然敢抢东西。
他慌乱之下只来得及在屋檐下随手举了根竹竿就对着男人冲了过来,这会儿看男人被自己打到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是面上还很稳得住,不怕,他还有大哥和二哥,这人要敢再上前来,定要让哥哥们给他好看。
“好你个小兔崽子……”男人被这一竹竿子痛得惊醒了过来,此时他的酒意已然全无,看到眼前的小不点和旁边站着的一个姑娘,也是惊得心头一跳。
他刚刚差点儿就打了余家的姑娘,这要不小心误伤了哪,他怕是得被余家族人给揍死。
一时又怕又恨,怕得是余三丫怎么会在这,恨得是这何妙妙也太会惹事了,都是这个臭娘们惹的祸,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何妙妙,跟我回去。”男人恶狠狠的看着何妙妙,大有一副她要是不走就把她拖走的架势。
何妙妙看着那个被男人抢走的布包,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何妙妙站着没动地方,眼看男人真要上手来拖,余苏赶紧开口。
“等等,把那个布包里的钱给我。”
那男人和何妙妙听了同时一愣。
“你……”男人想拒绝,可他看着余苏身边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小石头有点迟疑。
“那是我的钱,何妙妙欠我的,她得还,你怎么能抢。”余苏再次开口强调了一下要他给钱。
“她欠你的?”男人很惊讶,直接脱口而出。
说着又看向何妙妙,何妙妙低着头没看他也没说话。
男人看了看余苏,又看了看余磊和他手上的竹竿…,没办法只得把布袋子里的钱递给了余苏。
这次他们要走余苏没再拦着,她倒是想拦来着,可是没理由啊。两人的身影边走着余苏还能边听到那男人声音恶狠狠的在说着些什么。
余苏也没再多管,正要转身回药房时,王大婶过来了。
“刚刚的那是孙大牛和何妙妙?”王大婶也不等人开口,又自说自话道,“我就说不要给那个何妙妙赊药,每次拿药都说药先赊着会给钱的,结果每次来了又被她男人抢回去的。啧啧,真是,柳大夫都不知道搭进去多少好东西了。”
余苏也是听得一脸无语,这还真是……
此时,余苏也想起来孙大牛是谁了,村里一个很有名的混子,只是他混和酒有关,不喝酒时挺正常的人,干活也卖力,但是特别好喝酒,可是却酒量奇差,说是一杯倒也不为过,他还一喝醉酒就喜欢动手打人摔东西。
孙大牛是由鳏夫爹独个儿养大的,他爹就爱喝酒,酒品也不好,喝醉就打人,孙大牛小时候没少挨他爹揍。
结果孙大牛好不容易长大了,还没娶上媳妇他爹就因为有一年冬天喝醉,掉水沟里冻死了。孙大牛家无恒产,又无父母帮衬,一时间也说不上媳妇了。
一直光棍自己活,人一不如意就喜欢喝酒买醉,就变成了个爱喝酒耍酒疯的性子,如此更是没哪家看得上他了。
直到知青下乡时来了个身份特殊的何妙妙,孙大牛就给惦记上了。
余苏这边正在回忆着原主知道的孙大牛和何妙妙的故事,王大婶似乎谈性正浓,也不管余苏没应她的话,还在继续说。
“要我说啊,像这种人,要么就别给他沾酒,要么见他喝酒就赶紧躲了。尤其还是孙大牛这种,酒量又差喝醉了还总是耍酒疯的人。”王大婶很得意于自家男人不喝酒,不喝酒省钱还省粮。
“孙大牛那是一喝就醉,醉了就打人砸东西,他家里有点啥好东西都给祸祸了,怕是连个完好的桌椅都是见不着的。这何妙妙也是个笨的,偏就不会躲,那不是尽等着挨打么。”
余苏听得直皱眉,她还在回想曾经听说过的孙大牛娶了个城里知青的传奇故事。
何妙妙刚下乡时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倒也安稳了两年,可不知道哪一回她家人寄来的信被人给查抄了,说是有不合时宜的言论,要带她去人保组接受再教育,就这样村里人才知道了何妙妙的情况。
何妙妙从人保组被放回来后,村里有人抵制和她一起上工,村长没办法,只能把人给安排去扫公厕挑粪了。
这事被孙大牛知道后,他才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他只知道这个姑娘被欺负了也没人替她做主。
就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正午去找何妙妙,笨想着只要让人看到了他和何妙妙之间有点什么,他就可以不要钱娶个城里媳妇了。
虽然孙大牛是没安好心,可却是因为他去找人,把正午挑粪晕倒掉进粪坑里的何妙妙给救了,最后何妙妙嫁给了孙大牛。
何妙妙还因为嫁了孙大牛这个根正苗红的贫农,不用再去挑粪了,只是现在这样子动不动就被男人打,连赊个药还钱都要被抢钱的日子,对于何妙妙来说是更好了,还是更差了也没人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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