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已经打扫完了,对鬼子伪军身上的装备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
陈连长还犹如在梦中,鬼子就这样跑了?下边打死的鬼子伪军一百多人,自己就这么点伤亡,太不可思议了,终于想起李远跟自己说的四个优势,不,是三个优势。
这才是游击战的的精髓吧,还以为打游击就是到处跑,偶尔出来打一枪就是游击,真的是坐井观天,得跟李营长好好学道学道。
李远简单的给陈连长总结了一下造成伤亡的原因,独立连的战士自己差不多都知道。
一,国军游击队士兵趴姿不标准,没听命令,不按要求隐蔽,也许是好奇,老是想抬头去看鬼子的形势。二,与鬼子对射时头部抬的太高,还有一个直接站起来,以为鬼子枪法好是说的好玩的吗?三,不相信队友,对观察哨发出的命令执行不到位对往下边盲扔手榴弹时想知道战果,探头查看,被鬼子的机枪瞎胡弄到的。
牺牲的战友已经掩埋。
战利品已经打包好,准备出发。
噙着泪花的战士们等了半晌,还没等到两边鬼子伪军包抄的动静,为防夜长梦多,李远让蒋排长吹响了竹哨,通知撤离,不管那些鬼子伪军了,算他们命大。
战利品有点多,陈连长的兵能动的就全部充当了苦力。
留下人断后,一行人开始向北行进,这一仗下来,双方就成了“战”友。
李远跟陈连长落在了后面,李远本想跟陈连长表明身份,但现在还有任务,暂时还是保守一下秘密吧。
李远虽然没说,陈连长也是老兵油子,从独立连的称呼中其实已经猜测到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叫同志的只有组织上的战士才会说,国军里边的兵都称兄弟。
往前行了两公里左右,路上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往东走距离独立连的驻地青坞岕已经不远,李远没打算把陈连长带到自己窝里去。尖兵在向东边的路上搜索前进。
陈连长应该是向西北方向回国军游击队的驻地。
这时陈连长却把李远叫到一旁:“李营长,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一下李兄弟。”
这从营长变成了兄弟。
李远一愣:“陈兄请讲,能帮上的绝不含糊。”
这不就是含糊么?
陈连长有点不好意思:“李营长,大家都明白人,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应该是陕北那边的,这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我们那边的队伍很复杂,说真的,我不想让我陈家绝后,陈勇排长其实是我亲兄弟,我想让他加入到你们的队伍,说真的,我其实也想加入你们,眼下这帮弟兄们心不在一起,我又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李远心里一惊:组织的感召力有这么强?
见李远在沉思,陈连长没有多话,他自己也在打鼓,是不是太突兀了。
等了一会儿,陈连长见李远没有开腔的意思,又急着:“说真的打了这么多年,我们老家在四川,你们的部队我见过,情况我也知道些,说真的我也比较认同你们理想,只是我现在没办法离开,何况家里还有老小,打去年出来后,本就抱着保家卫国的心思,但是政府有些做法实在让人心寒,反正你们要注意一点,上面已经下了命令,要防着你们进入到江浙皖一带,行事最好小心一点。”
这话就是推心置腹了。
李远不好作主,让人把老沈叫了过来,老沈想的更远,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并约定了联络方式及紧急联系方式的暗语。
老沈想的更多,让陈连长把这次阻断战斗,打鬼子伪军的战功由国军游击队去报。
想来这打死这么多的伪军鬼子,白花花的大洋奖赏下,陈连长的兵应该也不会乱说,提醒他可以放个假消息把奸细揪出来。
双方确认了以后联络方式。
陈连长没有再客气,敬了个礼,立即下令向西北开拔,临行前没说让陈排长留下的话,只是对自己的部队说让陈排长带了个兵留在后面断后,陈连长就带着人拉开队形向北而去。
李远在岔路口改向东,准备回青坞岕,连续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人也不是铁打的,得回去休整,把受伤的战士们留下来,让留守在青坞岕的战士一起从山区去广德。
从陈连长口中得知广德已经被国军光复,但公路却在鬼子伪军手中,这也是非常的棘手,现在还得等老沈把情报整理出来,计划明天再上路。
?
秦梓打开了电台,正在按老沈的要求与组织上联络。
陈排长叫陈勇,二十来岁,在四川当了三年兵,也是去年八月出川参加抗日的,参加了去年广德保卫战,兵败后参加了国军游击队。
能在跟鬼子交手中生存下来,一身本事也不差,被他哥留下来,知道他哥的用意,打虎亲兄弟,两兄弟能当上连长排长,也是上过学,有文化的人。
这时候正在跟蒋排长一起帮着做事,很多战士对这个作战勇敢的国民党兵还是报着不友好的眼光。
卿连长人不在但余威还在。
这带兵就是这样,连长是什么个性,这兵当然也是有样学样,卿连长在的时候,兵们训练就是练拼刺。,
李远这一带,独立连的兵成天训练就是模拟战场,突击,打防守,精确射击,火力协同,没事就把那枪拆了,擦的锃亮,上了枪油,把子弹一个一个的拆下来,装模作样的检查一下,又装到桥架里。
这次缴获有点多,一百多支步枪,三挺歪把子,一排的战士们正在研究如何拆鬼子的歪把子,在这里独立连独一份,也不存在缴获上交的问题,走的时候陈连长还留下了一批子弹,答应过些时候让老沈安排人过去,想办法给独立连弄些手榴弹,今天他也是见识到手榴弹的用法,学了这么多东西,多少得交点学费。
陈勇见独立连拆枪熟练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拆,笨手笨脚的,被一排的战士讥笑,也不恼,还不断的请教,在老沈吴指导员的教育下,对来自国军的陈勇虽然不感冒,但也没像以前那样排斥。
几个兵还在教陈勇如何用通条把枪膛清理干净。
更多的兵却都围在鬼子歪把子边上,还是有很东西没大搞懂,陈勇把自己的步枪给收拾好了,走到歪把子边上:“哥,要不要我来试试。”
陈排长以前是机枪手,对拆步枪不是很熟悉,可是对机枪一讲起来却头头是道,从射程,弹道,火力布置,火力压制,如何规避自己不被对方的神枪手照顾。
鬼子机枪如何命名,弹道,如何压弹,常见故障处理,每个零件作用,讲的游击队一帮子人云里雾里,一边讲一边动手,手下也不慢,没多大功夫,歪把子就成了地上的一堆零件。
让战士们产生了幻觉:这狗*的国民党怎么都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