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试试联系我下界的宗门,捞他们一把?”越明君十分自信,他们逍遥门可不是万古宗能比的。
很快,他就看见了下界的俩人。
然后……他就破防了。
不是,他辣么大一个逍遥门呢?
莫?
怎么就一个老东西和一个小东西在。
还不如人家万古宗呢,至少人家男女老少都有,打群架都能摇到人。
看样子,到头来还得让万古宗来他们逍遥门扶贫。
汗流浃背的越明君心里苦的很,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那啥……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轻衣女仙早就习惯了这货的嘴,骗仙的鬼,也不知道这路子瑶怎么浇灭一个大家族和一流宗门的怒火。
武力镇压是不可能的,那丫头还没那么大能耐。
这一千年过于平静,也不知道那魇仙君在搞什么,估摸着下界又要吹起波澜了,万古宗的小家伙们可要挺住啊。
挫折终会来临。
某处美玉无瑕的宫殿,规模宏大,光彩照人,清冽的泉水不断喷涌而出,琉璃杯在黑发男子手中轻轻晃动,说不出的高雅。
“小娥,如果是你,你愿意牺牲自己背负无尽的因果吗?”魇微微扭头看向水镜,问的却是一旁的小仙娥。
名为小娥的女子恭敬站在一旁,洁白的重叠的纱衣堆在她身上却不显得突兀,修长的脖颈宛如暖玉般,她微微颔首。
“奴婢定然是不愿意的。”
万般因果皆是命,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仙人而已,从下界飞升至上界,幸得魇仙君赏识,才能常伴身侧,作为贴身侍女,她也在上界获得了非凡的地位。
“噢?”魇眉头轻挑,无形的威压蔓延,这让小娥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改口。
“不……奴婢的意思是……”
她罕见地结巴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位在外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其实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
魇继续抬头看向无边的天际,彩霞漫天飞舞,白云勾勒着夕阳,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看的天空了,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一个女子的片段。
少女轻抚手中空荡荡的小野花,朝霞照在她的脸庞,温声笑着说,“没关系,下次小满一定要找到好吃的才行。”
过度渴望爱,导致了最终的绝望。
魇捂着额头,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苦,他不懂,为什么就一定要去管他们。
当高高在上的天道不好吗?
人总会有的,沧澜界总会孕育新的生灵。
他做不到像黎一般,俯瞰众生的同时又庇佑众生,他只想发泄自己的愤怒,打发这悠长又无聊的时间。
何为天道?
世间的规律便是天道,身为天道强行复活亿万生灵,就是站在法则的对立面,改变的可是沧澜界的那一片古史啊!
明目张胆触碰禁忌。
这样的行为其他人做不到甚至不敢想,但……天道可以。
身为无形的规则,游走世间拥有神魂,肉身,记忆……甚至是感情,完全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乃是大忌。
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涉及因果,还得接受时间之流惩罚。
没了天道之力,亿万因果加身,我看你怎么办!
距离上次黎陨落已经过去了上万年,在这段时间里,魇背负着无尽的枷锁,终生活在愧疚与绝望之中。
他……
亲手杀死了黎。
如果不是他,黎只会沉睡在黑暗的尽头,只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已。
但他不悔。
都怪你,都怪你!
恨意像是附骨之蛆,每当夜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之时,深入骨髓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此他将对黎的那部分感情和衷心斩下,只剩下恨意和绝望。
而斩下的那部分交由小娥焚烧殆尽。
只是最近又开始头疼了,总是能想起一些片段,但是现在怎么又记起了。
都怪她老是在他面前晃悠。
早点死干净不好吗?
他需要的是混沌和无序,以及书写命书,折磨他人的乐趣。
“小娥,之前让你焚烧过的东西都处理好了吧。”魇紧闭双眼,有些难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闻言小娥一愣,还是平静回道:“早就处理了,仙君大人还是先休息吧,处理公文也累了。”
当初担心魇仙君损害身体,她自作主张将其留下来了,后来忙着处理黑羽暴君的事情,那黄色的光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也跟着去下界了吧!
…………
阿瑶被澜岸心带到了州主府,满身马粪味儿的月长垣激动奔跑着,一个劲儿傻乐,“小师妹,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刚吃的糖葫芦在喉咙里反复横跳,阿瑶猛然往旁边跳躲避他的拥抱攻击,光速后退,“傻师兄,你吃啥了?”
这味道简直了,不会饿太久了想不开去吃四师兄做的饭菜了吧。
“马粪。”月长垣从地上起身,“呸呸呸,我没吃马粪,去马厩铲马粪了。”
他有些蔫头巴脑的,腰酸背痛,比他练剑还难受,接着道:“被州主发配去的。”
除了铲马粪,那些马儿还不识抬举,还顺手给了他好几蹄子,天生剑骨的亲传弟子亲手给它们铲屎,他们还不乐意。
一帮臭马!
明天晚点去给它们当铲屎官。
“大师兄,有点事儿想跟你说。”阿瑶眼眸是少见的认真。
“有啥事?”月长垣那叫一个自信,“只要没捅破天那都不是事儿。”
就算是天塌下来,那也有师尊顶着呢,再难的事情他也能解决,小问题啦,师尊的师尊力杠杠的。
“杀了个人。”过程无论如何,结果已经变成那样了,阿瑶如今也只能强行认了。
就这?月长垣还以为是啥事呢,他杀过的修士不少呢,那些都是渣滓,该杀,“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灭满门。
桀桀桀。
何况小师妹动手,那一定是有她的理由,这点不担心,月长垣还是变成了好奇宝宝,端起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杯,问:“谁啊?”
阿瑶:“云家的二少爷--云慕涵。”
倒是听说过,那人有问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干的没啥好事儿,月长垣继续喝茶,心情愉悦,这茶还挺不错的,不愧是州主府的东西。
“重点是被人看到了,晚点我可能要被拉去审问。”阿瑶心情有点小忐忑。
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月长垣默默抽出了破天剑,金光四射,龙吟虎啸,眸子散发杀意,“谁看到了?我去杀人灭口。”
直接做掉他,一剑一个小道友。
额……
阿瑶低声细语,睁着眼睛看他,“都看到了。”
这……也不可能屠城的嘞。
月长垣和阿瑶大眼瞪小眼,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利刃归鞘,他一把将阿瑶扛在腋窝下,撞开澜岸心往外跑。
“先行一步。”
跑路为妙,另外三个师弟改日再从下水道进去捞人。
“等等!!!”澜岸心急了,伸出了尔康手挽留。
等个屁!月长垣自然不会停下的,贪念他的美色,想强抢天才美少年成亲?不可能,痴心妄想。
这福气就留给三个师弟吧,拜拜了您嘞!
一脚踏上高墙准备翻出去,一头撞在无形的屏障上,四脚朝天直直坠机摔在了地上,一气呵成。
而阿瑶以腰部为中点挂在了墙上,当场表演了什么叫自挂东南枝。
“那边有我爹布的高级防护阵。”澜岸心默默将手伸了回去,有些人就是要找死,她拦不住。
有这样的师兄带师妹,这路子瑶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万古宗不会就百里拂桦和阿瑶唯二的正常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