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贤县,幽冥城,数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行人身影,为首之人面色白皙,眉目间一块显目的红色胎记,正是许文若。
“诸位道友来了,商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一名女子迎上来行礼道。
“有劳了,咱们走吧!”许文若微笑还了一礼,一行人鱼贯入了里间。
不多时,一辆盛满货物的风灵船缓缓驶出了城廓,朝西北方位疾驰而去。
入夜,月明星朗,风灵船穿梭在云雾之上,正行之间,突然,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一个巨大的黑色光幕浮现,似乎将整个天地一分为二。
风灵船一头扎进了黑色光幕内,只听得咔咔大响,仿佛巨兽在吞噬食物一般,风灵船防卫光幕很快被破,整个船头都被光幕吞噬,化作了齑粉,风灵船直坠而下,其内诸多遁光四散而逃。
半空中只见一点银色光芒绽放,霎时间方圆数十里被银色巨大的冰晶体凝固,风灵船上数十人都被笼罩在银色冰晶体内,只听得一声轻喝,巨大冰晶体瞬间爆裂,化作一块块雨点大小的银色冰晶簌簌而下,内里杂家着血雨碎肉。
………
幽冥城,议事殿内,众人正襟端坐,各个神情肃穆。
外间一名男子大步而入,径直入座后开口道:“想必诸位道友都听说了,本部押运物资的风灵船昨日被劫。方才我与调查队的道友初步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
“现确定船上三十七位
道友,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除了此次负责押运事务的三十四位道友,还有本部负责监察的三位道友,他们本是顺路搭乘本部风灵船前往元贤里市,计划在那里搭乘天灵船往东莱郡述职。”
“调查队在万霞谷一带发现了坠毁的风灵船,其上物资都还比较完整,地面到处是碎尸血肉,调查队正在甄别,暂时还不能确定有没有遗留下凶手血迹,他们在附近搜寻痕迹,查找人证物证。”
“对方没有抢掠押运物资,反而将船上所有人员杀害,手段之凶残令人发指,显然,这是专门针对本部的一次仇杀行动。”
“本部三十七人全部在万霞谷附近遇难,散落的血肉距离风灵船坠落位置方圆不超过十里,初步推测,对方至少是炼虚级别修士,才有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摧毁风灵船,并杀害所有人。”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凶手究竟是什么人,背后有什么目的。”
“段道友,即今起,由你挂帅调查队,抽调精干人员,全权负责此事的调查。”
“王道友,你负责情报工作,配合调查此案,查清元贤县内各方势力炼虚修士那日的动向。”
“马道友,你负责此案的内部调查,查明本部有多少人清楚此次押运行程时间路线,包括对遇害的三十七名道友一切内外关系的调查。”
“朱道友,严密监视沧浪宗动向,我们之前与他们多次冲突,这次事件
他们是最大嫌疑人,可能还会有动作,告诫各部,近期小心行事。”
“是。”众人开口应道。
…
唐宁在元贤县呆了数日,在拜访了纵队副队长钟靖及纵队主事白渊亭后,白锦堂又命人领他拜会了直属联队几位管事,后便离了此间,回到千源城。
……
暴雨倾盆,东莱郡,巍峨雄阔的幽冥城内,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男子身形,手中一翻,递了张符箓入内。
很快,内里一名魁梧男子闪出,皱着眉头打量了其一眼:“许道友?”
男子将斗笠一掀,现出一张白皙面庞,眉目间显目的红胎印记,正是许文若。
“真的是你。”魁梧男子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本部刚收到贵部送来的加急情报,说你已遇害,我们都在议论此事,怎么你却安然无恙到了这里?”
许文若微微一笑:“有人想要杀我灭口,我侥幸逃过一劫。”
“灭口?你的意思是?”
“等我见过于前辈咱们再详细说吧!”
两人入了里间,来到主室,内里端坐着一名身形枯瘦两鬓斑白的老者,许文若上前行礼:“于前辈。”
老者淡淡道:“不必多礼,坐吧!前些日我收到驻元贤县所部的加急情报,言其部一艘风灵船被劫,你正好在那艘船上,怀疑你已遇害,我查证过你遗留的命魂石了,知晓你并未遇害,想你应该会尽快来与我取得联系,今
日果然来了。”
“本部还有多少人知晓我未遇难的信息?”
“只有寥寥四五人,怎么了?”
“晚辈怀疑风灵船之所以被劫,其上人员全部遇难,凶手是我们内部人员,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
老者眉头一皱:“你有何凭证?”
许文若手中一翻,拿出一叠卷宗:“这是我调查取得的证据,您请过目。”
老者接过卷宗,翻阅了好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杀人灭口?”
“我知晓此事重大,调查案情期间,一直呆在元贤县幽冥城内,在重重保护之下,他没法下手。这次是他唯一的机会,我押解证人和调查此事的主管都在风灵船上,因此他才会如此痛下杀手,目的是为了将所有知晓此事内情的人全部灭口,如此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你是如何毫发无伤逃过此劫的?”
许文若道:“我使了金蝉脱壳之术,自从我们掌握秘密抓捕了蒋文后,我就猜到背后之人可能会冒险孤注一掷,虽然他也不清楚我们到底查到了哪一步,但掌握了蒋文,顺藤摸瓜下去迟早会查到他。”
“我利用分身带领蒋文和主管此次调查的徐隶道友按预定计划乘坐风灵船到里市,再转乘天灵船来东莱郡,真身则携带所有调查资料卷宗悄悄而来,如此,无论哪一路顺利到达,都可将案情呈阅,取得授权,对他采取正式调查。”
“我没想到,他竟
会如此狠辣,在我们前往里市途中就动身,为了掩饰目的,竟将随行的三十四名本部道友灭口。”
“此是我思虑不周,害的三十四名道友枉死,我愿意承担责任,稍候我会以正式向上级请罪。”
“但经过此事,我更加确定原本的调查方向没错,元贤县的大量亏空和牵涉重大的贪污巨案,背后就是此人。”
“因此我马不停蹄,赶来向您汇报此事。”
老者缓缓点了点头:“触目惊心啊!没想到我们占据东莱郡一席之地不到几百年,就出现了如此严重的贪污腐化亏空。”
“我想这应该是和商会合作之后才造成的,由于和商会的各项合作,我们获得了不菲的财政收入,但这过程中各种信息不透明,有太多可操纵的空间能够侵吞财物,这才导致他们产生了邪念,一失足成千古恨,越陷越深,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
第四军团第一纵队驻地,巍峨雄阔的议事殿内,几名高层聚于一堂,白渊亭端坐主位,下方右侧首位是副队长钟靖,左侧首位却空着位置,这是纵队督查的位次。
因要对抗东莱郡世家叛军,纵队督查被派往联军中任职,虽然人不在此,这个位置却也没人去坐,每次议事都是空着。
除这个空位置的,殿内明显还有几个空位,都是参加联军的纵队管事位置。
此刻,大殿内,只有六人在座。
副队长钟靖口若悬河,白渊亭偶尔
插几句嘴,几名管事或点头,或沉默不语,有时也会发表点意见,议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直属联队提交一项人事任命,其下属第三大队督查职务,由直属联队督查白锦堂推荐第五联队弟子唐宁担任此职,目今已通过了直属联队决议。”钟靖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对着卷宗念道。
“唐宁履历,道丁九三五年被从清海选拔入本宗,道丁一零九二年升任第五联队第一大队第五小队队长,道丁一二二三年升任联队直属大队管事,后因未经报备私自外出,长年离岗被第五联队免去职务并加入青州联盟军,现任东莱郡联盟第一军团第七纵队第四联队第四大队队长职务。”
“诸位师弟若无其他疑问,现在对第五联队弟子唐宁升任直属联队第三大队督查职务开始表决。”白渊亭说罢,率先举起了右臂。
钟靖亦紧接着举起右臂,其他几人见此,纷纷举臂示意,唯有一名冷若冰霜的中年女子未有动作。
“五票赞成,决议通过,钟师弟,说说下一项事务。”白渊亭开口道。
钟靖在卷宗下方盖了个印,翻过此页卷宗,继续念道:“第三联队提交一份案卷,其部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