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远远传遍阁楼,众人听见异响和说话声音,纷纷出了屋室,见乾易宗众人手持着乌黑亮泽的玄灵弩守在阁楼各处屋檐顶上,皆大惊失色。
窦雁玉迎面走至,见到乾易宗众人一副来者不善模样,面色微变:“妾身乃此间主事,不知两位前辈至此何事?”
“你是窦家修士?”郑飞阳问道
“妾身窦雁玉,不知如何得罪了两位前辈?”
旁边一人在郑飞阳耳边轻语了几句,正是方圆。
郑飞阳道:“你去,将窦家修士召至此地来。”
“是。”方圆应道,领着几名乾易宗弟子将阁楼内窦家修士一一带至厅殿内。
窦家子弟面面相觑,也不敢反抗,人人皆惴惴不安。
窦雁玉面色不安,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前辈召我窦家修士至此,意欲何为?”
郑飞阳问道:“都在了吗?”
方圆点头道:“窦家守卫弟子皆在。”
“好。”郑飞阳略一点头,手中金刀直接斩下,光芒一闪,窦家诸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砍下首级。
阁楼内众人见此,惊呼大叫。
郑飞阳大声道:“窦家勾结尸傀宗,我奉命将其诛杀,尔等勿要慌乱,非窦家弟子概不追究,现所有人接受盘查,若有私逃者,格杀勿论。”
…………
秦川道观,两道遁光径直落入观内,惊动了观内值守弟子。
一名身着乾易宗服饰的男子赶忙迎上前去,行礼道:“二位师叔,不知莅临本观有何要事?”
其中一身材高瘦男子手一挥,将门牌递与那弟子:“督察部张麟,秦川主事江由之何在?”
那弟子心中一惊,督察部两名筑基修士亲至,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赶忙答道:“江师叔在道观后山洞府中,不知可要弟子通禀?”
“你直接带我们去。”
三人来到道观后山洞府前,张麟一挥手,一张黄色符箓穿过浓雾递了进去。对那领路弟子道:“你去将江师弟下属修士全部唤来,包括雇佣修士,在正殿集合。”
“是。”那弟子领命而去。
没多时,江由之遁光一闪来至洞府外,见到督察部两人,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满面笑容道:“两位师兄,不知寻我何事?”
“江师弟,我乃督察部张麟,这位是本部薛丰师兄。”张麟将身份令牌递给他:“宣德殿派我两人来传唤你等,回宗门接受调查。”
“什么?”江由之方接过令牌,听他话语面色为之一变。
“这是宗门文书。”薛丰拿出盖有宣德殿印章画押签字的条文递给他道:“江师弟,和我们走吧!”
“这,不知我所犯何事?要将我拿回宗门讯问?”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宣德殿文书在此,江师弟,你听不听命?”
江由之接过文书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秦川主事江由之触犯门规,特命督察部弟子张麟、薛丰将其带回宗门接受讯问。
上有宣德殿印章及签字画押,下有督察部印章签字画押。
江由之垂首道:“弟子听命。”
薛丰上前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三道灵力注入其涌泉,灵海,泥丸三处,封住了他周身灵力运转。
他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只得任由施为,对方两名筑基中期修士,实力远强过他,动起手来,绝无胜算。
“尊夫人窦银雪何在?”薛丰给他下了灵力禁制后开口问道
江由之心下一凛:“她回窦家府宅去了。”
薛丰与张麟对视一眼,张麟遁光一闪,人影冲入浓雾之中。
江由之大惊呼道:“薛师兄,纵使我触犯门规,宗门只是调查,尚未定罪,此事与我夫人有何相干?”
薛丰默然不语。
不多时,只听得洞府内传出一声惊叫。
“银雪。”江由之大喊,对薛丰怒目而视:“你们这是何意。”
他话音方落,一道遁光闪出,现出张麟身形:“窦银雪已授首。”
薛丰道:“江师弟,窦家勾结尸傀宗,宗门令我等将窦家修士全部诛杀。”
江由之霎时间面如死灰。
“和我们走吧!”张麟道,一只手抓向其肩臂化遁光而去。
道观大殿内,七八名修士聚于一堂,窃窃私语不休,这些人中,有乾易宗弟子,也有私下招募的散修。
殿外,两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张麟,薛丰两人身形。
“禀师叔,目今观内只有八人,另有三名修士外出秦川各地执行江师叔命令去了,一时间联络不上。”一名弟子答道
“你们之中可有窦家修士?站出来。”张麟开口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间有两名男子走向前道:“晚辈窦崖(窦时伍)拜见前辈。”
话音方落,只见白光一闪,两人脑袋一偏,滚至地上,身首分离,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失色,一时间乱作一团。
薛丰斥道:“慌什么慌,窦家勾结魔宗,其罪当族诛,江由之与窦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带回宗门问讯定罪。凡我宗门弟子皆随我等回宗门接受调查,其余人等在这殿中,待督察部弟子至后再行讯问,违者杀无赦。”
众人面面相觑,皆一脸茫然。
…………
黄石岭,漫天黄沙飞舞,举目望去,一片黄沙黄土接天连地,连绵无尽。
山岭之间,一群赤着上身的汉子手持着铁锹、铁锤,铁耙之物在黄土山间挖槽。
此地十余里皆是一片黄土,山岭间没有任何植物能够生存,正是这荒无人烟之地,却盛产一种矿石,名黄砚石。
它隐藏在这片黄土黄沙之中,极不容易被发掘,因其色与周围沙土融为一体,与很多普通石块一般无二。但黄砚石有一特点,坚硬无比,无论铁锹、铁锤、铁耙都无法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
此石乃是炼制法器上佳材料之一,因其坚硬无比,融入法器内可提高法器坚硬度,特别是作用与盾牌之类的防御法器,更是必不可少的材料,一块拳头大的黄砚石价值能够达到十颗灵石。
漫天黄沙中,有一营帐,数十名贯甲执戟的兵士守卫在其侧。
“快一点,快一点。”正中营帐内,一肥硕汉子高声喊道,指挥着众兵士将营帐中积堆的黄砚石搬上大板车,装了三辆满满板车。
众兵士推着此车一路行进,来到黄石岭外三十里处湖边一座小楼前,肥硕汉子示意他们停下,自己抖着一身膘肉小跑至楼前,和守卫楼前的汉子打了个招呼,走了进去。
楼内一男子坐于主座,听着丝竹之乐,品着美酒,怀中还抱着一个艳丽美人儿。
肥硕汉子退至一旁不敢发声,待一曲终后,上座男子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你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肥硕汉子换了副谄媚笑容:“已装点完毕,就等您检点。”
“嗯。”那男子点了点头:“正事为重,走吧!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行不到几步,见两道身影自半空御剑而下,身着青色长衫,胸前一朵白云来回飘荡。
肥硕男子赶忙退至一边。
“你可是窦家修士?”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男子答道:“在下窦铭,不知二位……”
话音未落,只见其中一人拿出一黑色弓弩。
“嘭”的一声响,男子身体爆裂开来,血肉洒了一地。
肥硕男子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呆傻原地,一动不动。
两人看了他一眼,御剑而去。
“来人啊!快来人,窦仙师被杀了,窦仙师被杀了。”良久,肥硕男子从痴傻状态中回过神来,惊恐大喊道
…………
巍峨高阔的千尺山峰间,陡峭的悬崖壁上挂满了许多人。
他们腰间系着一根粗壮的绳索,在千尺高峰断崖上攀爬行走,如履平地。
世人将他们称之为采药人,他们冒着摔的粉身碎骨的危险只为采摘仙药。
每一个采药人在入山时都经过严格训练,东家会告诉他们药草的形状、颜色及味道。
延绵百余里的山脉高峰有数百个采药人在悬崖边行走,每日都有人不慎跌落,尸骨无存,即便如此,采药人数量依旧在增加,盖因收入不菲,甚至有机会通过采药彻底改变命运。
优秀的采药人平均每日约莫能赚取到三四十两银子,曾经有一人在崖壁采到一株五百年的仙药,被赏以五百金重赏,成为远近闻名的传说。
只有获得资格认证的采药人才能进此山采药,一般人不允许入这山脉中,山脉周围有一千贯甲执戟的铁骑昼夜来回巡视,严禁浑水摸鱼之人进入以及采药人将仙药带出。
采药人进出山峰受到严格盘查,每座山峰都有一固定收购处,有专业的鉴定师评估他们的药草价值,兑换成金银。
每日都有数十人成为幸运儿,采到东家所需的仙药,仙药价格不等,最廉价的也值百两纹银。
有经验的采药人知道什么地方,什么环境能够生成仙药,因此他们采到的几率远远高于新采药者。
山峰顶上,竹屋内,一名佝偻着身体的汉子对盘腿而坐的年轻男子行了一大礼道:“窦三爷,都已打点好了,这月共收仙药四百二十六珠。”
男子头也未抬应了一声:“装车吧!”
“是。”汉子应道,缓缓退下,还未走出竹屋见两名青衫男子破屋而入,手执着黑色弓弩。
“彭”的一声,盘腿而坐的男子来不及反应,便中箭爆裂而亡,血肉洒了一地。
那两名青衫男子瞧也未瞧旁边汉子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将储物袋收下,两人御剑腾空而去。
竖日,窦家被族诛的消息迅速传入秦川各修士耳中,更有甚者传言,乾易宗要将秦川修士全部诛杀,一时间秦川人情大震,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