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立马收住笑容:“我是不是表现太过了?我只是觉得,那么多有才又三观正人品佳的青年才俊,你有很多选择,为什么非要用他呢?你明明知道他身上有事儿,你还非要用他。反正我想不通,你所谓的一码归一码,至少我做不到。一个人做事,哪能把这个人分开来看?哦,工作能力强,给他肯定。人品差,给他否认。工作上就不看他人品了?”
江兮摆手:什么逻辑?
盛嘉年不与她争辩,当即抬手将她往怀中一搂。
“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而另一端,盛金雨已经回家。
盛江来正与父亲商讨蒋晓晖的事,盛江来别有深意说了句:“狐狸尾巴算是露出来了。”
盛耀宗看了眼儿子,低声道:“倒也不是别的,作为三个项目的负责人,全被免职,什么都不剩,他愤怒也在情理之中。倒是你四叔的做法,我看不懂。”
盛江来欲言又止,没什么看不懂的。
四叔那儿,他是简单说了几句。大意是蒋晓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盛玉琪。但现在盛玉琪已经走了,那么蒋晓晖也不会再有上进心。而蒋晓晖手上的几个项目,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如果蒋晓晖不能胜任,无心工作,那么趁早换人,别让全公司为他掉泪。
盛江来道:“四叔的决定就是大义灭亲,我支持四叔的决定。”
这事儿虽然是经过高层领导审批同意的,但确实是盛嘉年提出来。
盛嘉年都提出来了,有几个人不同意?
盛耀宗就是其中之一,在集团决定出来之前,盛耀宗还真认真考虑过蒋晓晖的位置。
但蒋晓晖毕竟手上握着三个项目,盛耀宗也不好给建议。
二房的小姐虽然没了,但这姑爷就是代表二房的。当初盛嘉年就是有意提拔二房、想要拉一把二房,所以才这么大力的推蒋晓晖,甚至让李扶洲和岳着林来为蒋晓晖打下手。
李扶洲也岳着林都出动了,说是打下手,那实际上就是亲自带蒋晓晖了。
这么好的机会,可偏偏时运不济,遇到盛玉琪这个事儿。
虽说蒋晓晖确实不应该一个多月不出现,但不至于三个项目都被转移,也不至于职位全被取消,什么都不剩。
当然,盛嘉年这个决定,绝对是附和公司规定的。但蒋晓晖又不是普通的职员,是盛家的姑爷,而且才刚经历过丧妻之痛的姑爷。盛嘉年这么做,怎么看,都有点太无情了。
有种给人过河拆桥的感觉,这也不是盛家的做事方式,更不像盛嘉年的做事方式。
此刻盛江来支持盛嘉年,盛耀宗当然清楚,因为盛嘉年将其中两个颇为出头的项目交给了盛江来,并且依然是李扶洲协助,这么好的事儿,儿子能不高兴?他能不偏向他四叔?
“你四叔的决定是对,但总有点太过冰冷了。”盛耀宗叹息道:“晓晖那孩子,是有点才能的,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可惜了。”
盛耀宗不会因为盛江来是自己儿子,就一味只认可自己儿子。他常公开评价蒋晓晖和自己儿子,自己儿子某些方面,确实不如蒋晓晖,这是事实。
不用偏袒,大家都有眼睛,谁还看不到?
“怎么会?”
盛江来轻哼了声:“爸,蒋晓晖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反正,我是支持我四叔的,他做得对,他就是早就洞悉了很多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明智的事。”
大太太端了热汤过来,安静的坐在一边听着。
父子俩谈论公司里的事儿,她向来只在旁边旁听,从不插话。旁听的原因,只是不想让自己什么都不懂,公司的情况,多少也要知道一些。
盛耀宗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才接话。
“家里都在感慨盛玉琪的事情,几乎一边倒的同情蒋晓晖,就连你奶奶都时不时问起他恢复得怎么样了,老太太啊,是家里最挂记他的人了。”
盛江来忍不住打断父亲:“得了吧,就因为家里人人都夸他,所以才让他飘了,以为自己死了老婆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出现在公司,就想让全公司看看他的特殊,这种人就是该,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是我四叔明智,看清了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的事。”
盛耀宗当即扫了眼儿子:“你倒是会说了现在。”
大太太听见是说蒋晓晖,忍不住插话问;“是怎么了?集团里是对蒋晓晖有意见了?”
盛江来道:“前两天集团下了处分,各出他的职务,将他手上的工作都转给别人接手。公司给的建议是,外调,让他去低下一个城市公司协助总经理做事。这也算是历练了。”
“外调?”大太太乍一听还是有些意外。
这家里才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这个时候要把蒋晓晖调走,是……
是为蒋晓晖着想,不让他留在这个伤心地?
盛江来点头:“是啊,外调。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他若真有能力,就从地方上,再干回来。只要有能力,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嗯,听起来也不错。离开这个伤心地,兴许他就好了,就不会再那么消沉了。”大太太道。
这话一出,盛耀宗和盛江来都看向大太太。
大太太这倒是给了个挺别致的理由,还真能往这方面想。
盛江来笑着接话道:“那可不是呢?可人家啊,就是不愿意,以为自己多么厉害,不服从集团的调配。我是听说他今天把人事主管约出去了,大抵得到令他失望的消息,所以就刚才,发了一封邮件质问集团、质问盛总,为什么取缔他一切职务,他西数了自己的功劳,大意是他那么为集团着想,为集团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却忽然取消他一切职务,很不服。言语间全是愤怒和不满,这样指着所有人鼻子质问,要求给一个公道的人,咱们集团还真是第一个。”
大太太微微张口,听起来,有点严重了。
这影响有点大,私下找谁问或者质问,都没关系,你这公开这么一闹,就算有回旋余地,也不可能有了。
“这是不是……严重了?”
“那能不严重?”盛江来道:“直接一句话质疑了集团整个高层和最高领导人。弄得好像全公司人都联合起来搞他一样,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大太太看了眼儿子,直接忽略儿子言语里对蒋晓晖否认的态度,顿了顿,轻声感慨。
“主要是这么一来,他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公开质问,那么集团就算决定做得匆忙了,原本想回暖想稍作考虑,他这么一搅合,也不可能再有松动的机会。这样一来,如果集团再改变处分结果,那不是自己打脸?公司形象就为他,不要了?”
盛耀宗当下多看了两眼大太太,“没想到你倒是挺懂。”
“我是不懂你们职场里头的规则,但这是处事的态度,我就是说事实。不管做什么事,也不应该这样。”大太太低声道。
盛耀宗看向盛江来:“你怎么就没学会你母亲处事的态度?”
盛江来一愣,“爸,你怎么忽然说到我身上了?”
盛耀宗道:“你呀,做事太不低调,做人更不低调。做事做人,你多看看蒋晓晖,我希望你能从他身上学到一点东西。”
“他身上学东西?我要是真从他身上学什么东西,我估计您老得气死。”盛江来别有深意道。
盛耀宗只当盛江来这话是酸蒋晓晖,没往别处想。
盛金雨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家,下人在玄关处帮她接了手上的包。
“小姐,宗爷和大少爷都在呢。他们在说二房家姑爷的事儿,说是蒋姑爷一时冲动,自己把自己未来给葬送了……”
盛金雨眼神缓缓聚焦,随后看向阿姨,冷声而出:“你来我们家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嘴碎了?”
阿姨立马闭嘴,快速离开。
盛金雨大步走进大厅,刚好听见他大哥说蒋晓晖。
“这次啊,蒋晓晖一封信,算是把自己埋进深坑了,谁都救不了他。”盛江来用愉快轻松的语气总结道。
“什么信?”盛金雨走上前,各种不解的问。
什么信她不知道?大哥究竟在说什么?
盛江来当即回头,“金雨回来了啊,坐吧。”
大太太看向女儿,关心了句:“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外面太冷了,凉着了?”
盛金雨没回应,直接问她大哥;“大哥,你刚说蒋晓晖的一封什么信,为什么说是自己把自己埋了?”
盛江来缓缓看向妹妹,心底感慨,这个傻姑娘还被蒙在鼓里呢。
当初她说蒋晓晖会愿意跟她一起离开云都,他就知道不可能。
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蒋晓晖那种人,会舍得放弃一切?
盛金雨急了,再问:“大哥,我问你话呢,你刚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盛江来欲言又止:“你应该知道蒋晓晖被集团处分了吧?这事儿,我之前就跟你提过,他携带工作,可能会面临的结果。现在集团处分已经下来了。”
“我知道,他被免职了,还被集团要求外调,实际上是劝退。集团是想要他自己提出来离职,是这个意思吧?”盛金雨语气变得阴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质问盛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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