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又想骂,又得顾着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不能再跟以前一样随口打骂了。
但是这个脾气啊……
“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就是担心你这脾气,会消磨掉嘉年对你的感情。一个人有再好的脾气,也有一个限度。你们现在是很好,可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很难说,不要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明白吗?”
江兮认真点头:“妈,您的话,现在我都奉为真理听了。”
江母此刻不想看到江兮,看到她怕自己忍不住数落,伤了母女间的和气。
不耐烦道:“给孩子穿厚一点,出去走走吧,别在家里烦人。”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
江兮一把抱起盛与熙,亲了亲儿子的脸,轻声说:“我的崽啊,婆要赶我们出去了说看我们烦,你不会嫌弃妈妈吧?”
江母那边被气笑了:“你至于不?跟孩子告状,你当这么说,宝宝就不跟我亲了?”
江兮哈哈笑道:“没有没有,妈,那我们出去走走了?”
“去吧,穿厚一点,别冻着了。”江母道。
“行行行,知道了,穿厚一点。”
江兮应着,带了件厚外套给盛与熙备着。
她是觉得孩子没必要穿太多,只要手不凉,他就不冷。
但江母总是担心孩子会冻着,所以经常给多穿。用江母那话说,热一下、捂一下顶多出一身汗而已,不会热出病来。可冻一下冷一下就不行了,一冻着就感冒、发烧,相应的还会出现别的问题。
所以江母那,是宁可多穿,也不能穿少了。宁可热一点,也不能凉着孩子。
…
温钦言当晚就发高烧,整个人都成了紫色。
夜里阿香起夜时候,看了眼发现温钦言把被子什么的全都踢开了,就那么趴在沙发上,当即吓了一跳。
这个寒冬里就那么躺在沙发上不得冻病吗?还挨了那一身的痛打。
开了灯跑过去,轻轻喊了声:“钦言,少爷你好点没有?怎么把被子全都踢了呢?”
一边说话,一边先把厚的毛毯给盖上。
温钦言一动不动,阿香下意识摸了下孩子额头,手被烫得条件反射下缩了回来。
“少爷?钦言少爷你还好吗?”
怎么会烧得这么烫?
阿香左右看了眼,赶紧拿退烧贴给温钦言贴上。
将孩子头搬起来,看那脸的颜色实在吓人,阿香有些慌,拍了两下孩子的脸。
“钦言少爷?温钦言?你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温钦言?”
温钦言浑身像被绑在巨石中,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没办法动一下,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也好像能看到光影,但就是无法左右自己有,脑袋也像被压在巨石下一样,无比沉重。
阿香给温钦言捂上了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她假装没发现,万一这孩子被烧坏了,是不是要她负责啊?
可她现在去找谁呢?
老太太今天下午还晕倒过,本就休息不好,现在去找,不是打扰老太太休息吗?
阿香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喊温钦言,没见反应,怕出事儿,回球把春桂摇醒。
“那孩子发高烧,人都烧糊涂了,你快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烧坏了,是不是得乖我们没有照顾好啊?”
春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有一点不清醒,冬天夜里都睡得沉。
问了句:“真发烧了?”
“你这什么话?我还能骗你?发烧了,是真的,脸色都成紫黑色了,看着可吓人。”阿香拖了一把春桂:“你可说说,该怎么办?”
春桂慢腾腾的坐起来,再穿上衣服。
“叫医生吧,不然太吓人了我们也搞不定。”
春桂跟着阿香出去,两人看了眼温钦言的情况,情况不太好。
“我们还是打电话送医院吧,白医生走的时候就说了,可能会发热,建议送去医院。”春桂道。
阿香一愣:“你怎么没说这个事儿?白医生早就说了可能会发烧吗?”
“说了。”春桂道:“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关系吧?反正现在孩子就已经这样了,我们没办法给他降温,只能往医院送啊,老太太还睡着呢,她今天精神不好,留个受伤的孩子在这里,还让老夫人跟着担心吗?送医院去得了。”
“我当初就说这孩子指不定就是来讨债的。”阿香低低说了句:“现在可不就印证了这话。”
“我去打电话。”春桂道:“你给温钦言得穿上厚的外套,别再冻着了,一会儿就去医院。”
“嗯。”
两人分工合作,阿香上楼个温钦言找衣服,原本穿身上的衣服给白玄弋剪了,得重新换上。
阿香心里在想,会不会是给冻病的,她出来的时候,那小子光溜溜的趴在沙发上呢。这个寒冬,又被打得遍体鳞伤,那么光溜溜的躺在没什么暖意的大厅里,不出问题才怪。
老太太开了门从房间里出来,“是怎么了?怎么灯开着,都起来了?”
春桂打了电话赶紧跑出来,“老夫人,钦言少爷发烧了,我和阿香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让医院那边来人接。”
老太太赶紧朝自己孙子走去,轻轻摸了下孩子额头,烫得惊心。
“是在这里冻着了吧,怎么一下这么烫。”
老太太轻轻喊了声:“钦言,钦言啊,你怎么样了啊?是不是很难受?”
“少爷烧得人都糊涂了,阿香给他贴了退烧贴,好像没什么用,叫他也没叫醒,所以就打电话了。”春桂道。
老太太一张脸都愁死了,盛家究竟怎么了,怎么孩子接连进医院?
“叫医生送医院吧。”老太太低声道:“放在家里更让人担心,还是在医院里,有医生在知道该怎么办。”
春桂说:“已经打电话了,一会儿就来。老夫人,您还是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阿香,您不休息,身体跟不上。上了年纪,不能跟年轻人一样熬夜。您要是熬一回,又得好长时间睡不好了。”
春桂想扶着老太太回房间休息,但老太太拒绝了。
“我在这等着吧,等救护车来接人了,我再回去休息。对了,你们俩得跟一个人过去医院,要是需要什么也好有人照料。”老太太道。
“明白。”
“天亮后给大太太打个电话,让她得空就去医院看看,孩子住院,盛家总得有个人在才好。”老太太道。
春桂一愣:“不是请二太太去吗?钦言少爷是放在二太太那养的,这个时候请大太太去,是不是太合适?”
“你没听见二太太怎么说的?她拒绝再把钦言放在那边,主要是这孩子太不听话,怕施恩不成将来得了恨,这孩子性子这么极端,谁又愿意多亲近?”
老太太话落,春桂只是默默点头。
原以为老太太不明白,实际上老太太心如明镜,什么都看透了。
既然这样,那么老太太也不会再管四爷的决定,如果能趁着这次的事,把温钦言送出去,也算是解决了盛家各房心里的疑虑吧。
温钦言就是作死,自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自己在什么尴尬身份上自己不清楚?
阿香从楼上下来,拿着温钦言的衣服,见老太太也坐在沙发上,当即问春桂。
“你怎么把老夫人叫起了?老夫人今天精神不好,你是怎么想的?”
“老夫人自己出来了,我哪敢去打扰老夫人?”春桂道。
老太太说:“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她哪里会去打扰我?”
阿香轻声问:“老夫人,您是还没睡着吗?这都三点多了。”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哪里睡得着?迷迷糊糊睡着,这头难受,心里也难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外面有动静,还以为听错了,出来看,灯都开了。”老太太低低说着,没睡好,整个人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阿香和春桂挺担心,温钦言是毛小子,小孩子的治愈能力是很强的,不用多管。
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不一样了,什么都在走下坡路,特别是老太太一直以来就睡得不好,身体也大不如前。有时候睡好了,精神就特别好,没休息好,那就是个耋耄之年老人,与寻常老太太无异,什么都迟缓。
阿香和春桂是一直照顾老太太的两个人,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了,自然是更加担心老太太了。
就如同白天阿香会下意识跟着老太太进房间,而撇下同样需要陪伴的婴儿一样,这是本性使然。
“没想打扰您,却还是吵着你了。老夫人,您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吧。”阿香又给老太太添了床被子,给裹在她身上。
“不用,我倒是不冷。”老太太道。
阿香说:“老夫人,您这样,这样躺一会儿,睡不着就不勉强,就闭上眼睛人也会舒服一点。”
老太太拗不过身边两人,只能听言。
一会儿功夫春桂给搬出来了枕头、暖被,铺好了让老太太躺上去。
“救护车和医生得过一会儿才来,老夫人您合合眼,闭上眼睛让眼睛和脑神经都休息一下比较好。”
春桂也跟着说:“是啊,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更好。”
阿香在老太太头上方,轻轻给按着老太太的太阳穴,按得稍轻,就是为了不打扰老太太入眠。
老太太躺着,竟然很快入睡。
救护车大晚上进小区,倒是关了警报器,医生进屋后在阿姨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将温钦言抬上了车。跟着去医院的是春桂,阿香留在家里照顾老太太。
医生来的时候,有一些动静,老太太也只是稍稍醒转,随后又睡了过去。
外面的救护车离开好一会儿后,才从远远传来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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