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觉得这个男人挺有意思,第一次见汪东虎和林野,就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
林野上前两步,走近了年轻男人。那男人吓得后退两步,颤声问:“你要干嘛?”
林野冷冷地盯了年轻男人一眼,便退回原地。
原来,林野是在试探这个男人。他探出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武功后,才放心。
“掌柜的,我们进屋说!”花笑道。
周寒没说什么,先转身回屋了。花笑又要把那年轻男人拎起来。
年轻男人赶紧闪开,“我自己走。”虽然他长得瘦,可花笑是个姑娘,比他矮半头,也不比他壮。他这样被一个女人拎来拎去,太丢脸了。
汪东虎和林野看着三人进了屋,没有跟过去。他们只是监视周寒,周寒做什么,绝不干涉。
进屋后,花笑便向周寒介绍了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叫沙落宝,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
沙落宝登时大叫起来,“我不是混子,我只是还没有找到活儿干。”
“花笑,你带他来做什么?”周寒问。
“掌柜的,你听我说!”
花笑将跟踪老乞丐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若论追踪,这世上花笑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花笑到了福升楼下时,老乞丐和流浪汉已经没了踪影。花笑凭借气味,最终跟上了那两个人。
花笑跟着他们穿过一条条巷道和窄街,最终从江州城西城门出了城。
花笑开始也奇怪,一个乞丐,一个流浪汉,不在人们集中的城里,跑到城外来做什么,难道这里还有人施舍他们吗?
走了一段官道后,老乞丐和流浪汉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条路虽不宽,但也能行一辆大车。
而且,花笑看出来,这条路不是特意修出来的,而是有人常走,走出来的。路两边很荒凉,竟是些杂草杂树。他们来这儿干嘛?
流浪汉也觉出不对劲。
花笑看到流浪汉和老乞丐说了句话,便转身要往回走。老乞丐赶忙拦住,对流浪汉说了几句话,流浪汉便犹犹豫豫地又转回去了,随老乞丐继续向前。
大概走出去半里路,花笑察觉到路边的树丛中,有人在暗中监视这边。花笑赶忙隐了身。
当然,隐身这事,花笑不能当着沙落宝的面明说出来,只能暗示周寒知道。
花笑又跟随老乞丐二人走了一段路,一座很大的宅院就突兀地出现在这片荒地中。
这座宅子占地面积不仅大,而且围墙也高,若是没有武功,想爬上去,也是极困难的一件事。
花笑看到正门前,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济善堂”三个字。
老乞丐指着济善堂说了一句话,流浪汉不再犹疑,和老乞丐快步走到门前敲门。
几声响过后,济善堂的门开了。从门内出来的是两个身材壮硕的大汉。他们不由分说,便将流浪汉拖进了门内,关上了门。而老乞丐却被扔在门前。
老乞丐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点高兴地站在门前等。
过了一会儿,济善堂的门再次开启。这次只开了一条缝。门缝中伸出一只手,扔给了老乞丐一个东西。
老乞丐接过那个东西,变得眉开眼笑,转身离开了济善堂。
老乞丐边走边翻看手里的东西,还放在嘴里咬。花笑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块银锭。看那银锭大小,足有四五两重。
花笑说到这儿,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大口喝了下去。
周寒看了一眼也在认真听花笑讲述的沙落宝,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你听我继续说。”花笑放下水碗道。
花笑当时心想,掌柜的要她跟踪老乞丐,至少要知道这老乞丐落脚处在哪吧。所以她没有去探寻济善堂,而是继续跟上了老乞丐。
“我一直跟着那老乞丐回了他的家。掌柜的,那老乞丐一点都不穷,乞丐是他装出来的。他家的院子比咱们这儿还大。”
“说主要的!”周寒瞪了花笑一眼。
花笑赶紧端正态度,继续说。
花笑记住了老乞丐住的地方,就打算离开。
这时,天已经黑了。花笑刚从老乞丐家出来,就看到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爬上墙头,进入了老乞丐的家。
花笑想也没想,便悄悄地跟上了。她注意到那个瘦高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柴刀。
男人进了院子后,朝老乞丐住的屋子靠近,趴在窗外偷听里边的动静。这人正是沙落宝。
老乞丐今天得了一大块银子,正高兴,所以在屋里边喝酒,边哼着小曲,根本没注意到屋外的动静。
沙落宝听了一会儿,大概找到机会了,便站起来,想掀窗户。
花笑就在此时,一掌拍在沙落宝的后脑上,并夺过了他手里柴刀。
沙落宝晕了过去。花笑在老乞丐从屋里出来之前,将沙落宝带出了老乞丐家。
花笑手下有分寸,离开老乞丐家没多远,沙落宝就醒了。他抗拒花笑,几次逃跑,都被花笑轻松抓了回来。
沙落宝很是沮丧,没想到他这个男人,被一个看上去娇弱的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被花笑拎着,带到了周寒这儿。
“你为什么拿着刀,去老乞丐家?”周寒问沙落宝。
沙落宝双眼一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周寒淡淡一笑,对花笑道:“花笑,他既然想杀人,就将他送去刺史府判罪吧!”
花笑又将沙落宝拎了起来。
“那老家伙没死,你凭什么把我送官府?”沙落宝怒起来。
“老乞丐虽然没死,但你也是杀人未遂,打你几十板子,再关上半年,总是可以的。”
“不行,我不能坐牢!”沙落宝急得叫起来。
“那要看你是否讲实话。”
沙落宝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周寒也没催促,给沙落宝时间去考虑。
过了一会儿,沙落宝才抬起头,道:“我说了,你能否为我保密?”
“只要你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我没必要揪着你不放。”
“好,我说!要想说清这些事,我还得从我为何来江州说起。”沙落宝朝花笑要了一碗水,将水喝下后,便讲述起来。
“我不是江州人,我的家乡在距此千里之外的耀州。我家就在耀州城外十余里的一个叫华灵的小镇。我本来生活得很好,家里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开着一家食杂店。可三个月前,我一觉醒来,一场瘟疫就席卷了我们的镇子,镇上一半多的人都得了疫病。”
“这么厉害!”花笑吃惊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