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焰。”宁远恒十分诧异。踏焰不是野马,即使自己不在身边,也不会到处乱跑。
宁远恒只看到踏焰向他奔跑过来,却看不到马背上还有一团红色的影子。
鱼潢兴奋地嗷嗷大叫,“马儿,跑啊,再跑快点!”
“踏焰!”宁远恒高声叫踏焰的名字。
踏焰听到主人声音,再也不理会背上那疯狂的家伙,放慢了速度,小跑着回到宁远恒身边。
宁远恒抚摸着踏焰的头,说:“踏焰,我们回去。”
“别停啊,继续跑,驾,驾!”鱼潢甩着自己的尾巴,拍在马屁股上。踏焰就是不为所动,而是转身随宁远恒向江州城方向而去。
“鱼潢,回来。”李清寒的声音传来,鱼潢恋恋不舍地离开踏焰,游到了江面之上。
李清寒站在江面上,看着一人一马渐行渐远。
“神君,什么时候那匹红马儿再来这里啊?”鱼潢问。
“不会了。”李清寒收回目光,闪身消失。
鱼潢很失望,摇着尾巴,钻进了江里。
送走了梁景,周寒把店中的事安排好,就将店门上了锁,准备回家。今天有点晚,天都黑了。
周寒转身,看到行人寥寥的街道上,一人一马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宁远恒?”周寒没有叫住宁远恒。她向宁远恒来的方向望去,那边是去梅江的方向。
周寒自言自语,“李清寒,怕是你也难以善了了。”说完,叹口气,离开了糕点铺。
周寒到了家门前,正要敲门,让周冥或刘津开门。
“阿寒!”这时身侧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似是怕惊动旁人。
周寒听到这声音,心中一阵激动。她转过身,甚至不用看清楚,就朝暗处那个人影扑了过去,“阿伯!”
“阿伯,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我?”周寒像小时候一样,双手抱着周启峰的胳膊,摇来晃去。
周启峰呵呵笑道:“这是在外面,还撒娇,快放开。”
“不放,除非阿伯答应我,要常常来看我。”周寒干脆将头也扎进周启峰怀里,大有你不答应,我赖着你的意思。
周启峰神色一黯,问:“阿寒,你多大了?”
“我十七了,阿伯,你干嘛问这个啊?”周寒抬起头,满脸狐疑。她不相信周启峰会忘了她的年龄。
“十七岁,是个大姑娘了,能照顾自己了。”周启峰慈爱地抚摸周寒那一头的秀发,看着周寒娇丽的面容,似是怎么也看不够。
“我不但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阿伯。阿伯,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周寒直起身体,拽着周启峰的衣袖。她可不敢放手。周启峰身手极好,她怕她一放手,周启峰一下子就不见了。
“阿寒,你该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了。”
“我不去。”周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这么多年,他们若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就该来找我。”
“当初将你放在善堂的人说,你的父母不知道你在随县。而且你身体的异常,所有人都觉得你活不长,你的父母肯定也不例外。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如何能来找你?”
“阿伯,你为何要我去找他们,我们相依为命不好吗?”
“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早该嫁人了。我又没办法操持你的婚事,只能靠你的亲生父母了。”
“那我就不嫁人。”周寒一脸郑重地仰起头,要让周启峰看到自己的决心。
“难道你不想见杜明慎?”
“阿伯,你干嘛提他?”周寒泄气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杜明慎了,可周启峰一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如灌了铅一样,沉甸甸起来。流阴镜中,杜明慎大婚的场面,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周启峰不知道周寒为什么不愿意听到杜明慎名字,还以为是因为他,周寒在耍小孩子脾气。
“你的婚事,就是我的一个心事。你不成亲,我始终放不下心,我可不想你在我身边当老姑娘。”周启峰用手指敲在周寒的额头,笑着说。
“阿伯,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吗?”
“你知道,我在江州还有未了的事,是不能离开的。”周启峰脸上笑得很轻松,心里却苦涩不已。
“我成亲之时,阿伯怎么能不在。要不我就在江州找人嫁了,对我来说,江州和京城都一样,只要不离开阿伯就好。”
“不行,终身大事怎么能儿戏。尤其你一个女儿家,嫁错了人,便是毁一生,怎么能如此不慎重?”周启峰厉声道。
周寒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样子,从小到大,阿伯从没如此对她严厉过。
看到周寒的样子,周启峰心疼了,拍拍周寒的脑袋,轻声说:“好了,阿伯不好,不该逼你。”
“我知道阿伯都是为我好。”周寒喃喃地说。
周启峰将周寒的头扳起来,“有了你,我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你要记住,只要你好,阿伯才会一切都好。”
周寒点点头。
“不论到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吃亏,不能受伤。这样阿伯才会放心。”
“我记住了,阿伯。”
“阿伯还有个心事,就是你能回到你亲生父母身边。你的身上流着他们的血,你否认不了他们是你的父母,我不想你做个不孝之女。哪怕你回去,亲口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抛下你。”
“我听你的,阿伯。”
“你还记得罗一白吗?”
“记得,就是长得比女人还柔媚的那个人,天下恐怕也没几个吧。”
周启峰微微一笑,点点头。“我以前也积攒了一些家当,就存在他那里。待你嫁人,他会把那些东西都交给你,当作你的嫁妆。”
“阿伯,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再说,那些东西不应该是阿伯亲手交给我吗?”周寒心中不安,周启峰给她一种交待后事的感觉。
“我是觉得,那些东西也不在少数。他转给我,我再转给你,麻烦,而且容易损坏东西,干脆就由罗一白直接交给你。”周启峰解释道。
“哦!”周寒答应一声,但她对周启峰的解释半信半疑。
“你从小到大,我也没教过你什么,好在你人聪明,见事明白,以后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能委屈自己。”
“阿伯,这些事你以后可以慢慢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