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躬身走在前面,“我们掌柜的早知道各位大人今日要饮得尽兴,为您预备了客院的,请大人随小的来。”
宋闻峥缓了缓,抬步跟上去。
走到一半,他挥手一指,“那间是谁的院子?”
小厮看了眼,那间院子门口站着侍卫,院子也比其他的更豪华,恭敬道:“那是给三殿下预备的。”
宋闻峥就没再说话了,跟没问过这回事一样。
等领他到了院子里,这院子里有两个婆子,小厮又问:“大人可需要唤人侍候?楼里的丫鬟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伺候十分周到。”
宋闻峥扶着额角进门,“行,找个丫鬟来吧。”
小厮立刻跑了出去。
宋闻峥这才放下手,确认四下无人后,运功逼出药酒。
开宴前他已是吃了一粒盈盈给的药,或许是酒里和菜里的药混杂起来,药性过猛了,导致他解了药,却没解酒。
此刻确实是有些眩晕,好在药性已解。
起身观察了一番房内情形,看到床后有一扇窗,他挑挑眉,悠然躺到了床上去。
过了有小一刻钟,门又开了,却是院里的一个婆子领了个人进来,见他没说话就关了门出去。
房里没点灯,那道娉娉袅袅的身影左右环顾一番,便脱了披风,露出真容。
白雅蓉看着床上躺着的俊美男人,双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她都快气死了,她这个爹爹,不帮着她找好女婿,反倒要把不明来由的歌姬舞姬送进去!
还好这天香楼里到处是她可以差遣的人,抢在那个女人被送进来之前,把两个给换了,那个在门口守着的小厮还以为自己送对人了呢。
白雅蓉忍不住掩唇轻笑,笑过了又觉得可惜,她特地穿了好看的衣裙,谁知这个木头竟然都不点灯。
春宵苦短不等人,她朝床边走去。
忍着春日的微寒,她将自己衣裳一件件脱下,直到剩了件薄薄的里衣,这才掀开被子,抬臀坐了进去。
*
宴席上。
宋闻峥一去不复返,旁边的官员也有人询问。
白知府十分担忧,几次让长随出去看情况,终于得到宋大人已在客院歇下的消息后,才一脸放心地对同僚们道:“大家不必担心,宋大人不胜酒力,已是安排歇下了。”
萧临举了酒杯,目光戏谑,“白大人,你没给宋大人安排什么人吧?要知道陈阁老方才仙去不久,近来父皇可是十分伤痛,今日这顿宴席也是父皇不忍咱们一路辛劳,特意叫大家来松快的,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余下官员们也点起头来,平日里宴席过后,歇在主人家,安排个丫鬟歌姬之类的侍寝,也是常有的事,过后带回府去就是。
只是如今情形不同,可不敢在万岁眼皮子底下就搞花样啊!
白知府憨憨一笑,“殿下尽可放心,这天香楼是内子的家产,最干净清幽不过,绝不会主动给各位安排的。”
便是宋闻峥没有主动说,那也有的是办法把人塞进房。
宴席快结束时,已有不少人喝醉了,白知府便安排随从一个个都送进准备好的客院里,只是别人的院子,只有两个婆子,再没别人。
萧临走在前头,闲庭信步,唇角微勾。
白知府跟上来道:“殿下可要去亲自确认一番?”
他那会儿已吩咐人在门口守着了,断不会让宋闻峥出院门。
萧临想了想,脚步一拐,“那就去看看。”
到了院门口,守着门的小厮恭敬地跪下来回话,说是两刻钟前已经把人送进去了,两个婆子在外间守着呢。
萧临脚步未停,径直走到正屋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女人轻哼的声音,才满意地离开。
为了保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院里的婆子都没打点过,小厮也只嘱咐了一句将人送进去。
如此一来,就算事后盘查,只需解决这小厮即可。
屋里,听着外面脚步声离去,宋闻峥立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发红的白雅蓉,眼中一片冰冷。
白雅蓉那会儿刚挨到床边,就被他一掌给劈晕了。
方才,他又给这她喂了些药,都不用他做什么,药效就让她自己在昏睡状态下发出上不得台面的声音。
倒是恰好给了萧临一个假象。
宋闻峥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女人衣裙,掀开被子,目不斜视地把白雅蓉裹起来,随后轻手打开后窗,扛着人就是一跃,往记在心里的位置奔去。
若说他手段狠,可不狠便要遭人算计。
倘若今日他真的遭了,让人爬了床,什么名声仕途先不说,他该如何面对盈盈呢?
这些人明明不是一伙的,却都费尽心思来算计他。
是以,他觉得自己今日做什么都不为过。
*
为了避免单独去宋闻峥的院子太显眼,萧临从那院子出来后,还特地去隔壁几个院子都看了眼,美其名曰看看诸位官员歇的可好。
毕竟明日午时,他们就要继续北上了。
白知府在院门口停下,“还请殿下早些歇息,一夜好眠,为明日养精蓄锐啊。”
萧临拍拍他的肩,“今日你做的很好,来日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进了房,萧临才按按额头,他的酒虽没药,却也因高兴而喝了不少,有些头疼。
一进里间,闻见屋里熏的清香,萧临有些发热。
聊城自古就是酿酒之地,想必是这酒烈,后劲足。
只是身体里也起了些念想,便冲外头说了声,让伏七去把玉儿带来。
伏七领命,看着主子进了房才出门,只是才走到外间门口,又被萧临喊停了。
“不必去了,就在外头守着吧。”
不用去拎那妖女过来,伏七自然高兴,乖乖地守在了门口。
而里头,萧临正对着床蹙眉。
方才他掀开帐子,先闻到一阵芳香,伸手一摸,床上果然躺了个娇嫩嫩的美人,顿时浑身一震热血翻涌。
女子半梦半醒,适时地一阵娇哼:“贵人……”
知道他身份,看来是白知府送进来孝敬他的,难怪让他一夜好眠。
萧临扯扯衣领,他自十几岁经由通房宫女开了荤,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虽未娶正妃,不好生孩子,但念头起了想睡便睡,从无顾忌。
衣衫落地,他没再犹豫,拉开被子一把扑了上去。